李文軒心裏怦怦直跳,問道:“你想讓我幹什麽?”


    那人哈哈大笑到:“幹什麽你先不用管,我現在還信不過你,也不會告訴你我是誰,至於究竟要讓你做什麽,我們還得商議一下,你現在隻需要答應,具體的日後我自然會吩咐你就是。mianhuatang.info”


    李文軒這才恍然大悟,心道:“原來這家夥是想讓我為他們金人賣命,實在是好笑,我可是恨不得能將他們扒皮抽筋,可笑至極,隻是現在……管他呢,為了盈盈,一時權宜之計,暫且答應他也成!”


    李文軒說道:“好,我答應你!”


    “不行!”嶽盈突然喊了一聲,這一下子實在是嚇壞了李文軒,李文軒心道我這是權宜之計,你可不能跟我在這要緊的時候發脾氣啊,這要是強起來了,可如何是好?


    嶽盈進門的時候就已經被他們給鬆開了,隻不過是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罷了,使圓月彎刀那人也是驚異了一下,隨後問道:“姑娘,你男人都答應了,你為什麽還說不行?”


    嶽盈臉上先是一紅,過了會才大聲道:“你們都是官府的人!我的家人都是被你們這些狗官還有狗腿子給害的!我就是死也不會給你們賣命!”


    那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說道:“姑娘,你放心,我保證,我與那些狗官絕對不是一路的,反而,我們是他們的死對頭,更不會叫你們兩個去給他們賣命,難道你忘記了,剛才那狗官要紮你一刀,還是我幫了你呢!”


    嶽盈轉了轉眼珠子,問道:“你說的當真?”


    那人拍著胸脯說道:“絕對當真!日後我要是叫你幫他們做事,你們兩個不幹就是,我絕對二話不說!”


    嶽盈又看了看李文軒,見李文軒已經被自己給嚇的臉都白了,又慢慢說道:“好,我暫且信你。”


    那人大笑,說道:“好,我看你們兩位都是有膽有識,更是有情有義,我今天就放了你們,不過你們須得給我留下名號住處,我日後有事情要你們做的時候,也好去找你們,是不是?”


    李文軒自己似乎都不相信,本來以為自己是進了什麽龍潭虎穴,性命都成了問題,可那人居然如此輕易的就答應將自己與嶽盈給放了,忍不住問道:“你說的當真?”


    “怎麽?你還怕我騙你不成!”那人說著就從懷裏掏出了兩錠二十兩的金子,放到了嶽盈的身邊,又道:“這金子是給你們的定錢,你們兩個隻要肯為我賣命,事成之後,再給你們一百兩金子,並且還有更大的好處給你們,不過至於究竟是什麽那就暫且不與你們說了,當然,這些也都要看你們的本事,小子,這好處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你要上心才是啊?”


    李文軒還在猶豫,嶽盈已經一把抓過了兩錠金子,塞在了懷裏,說道:“好,我答應!”說罷又拉下了麵前的黑巾,又說道:“我們現在不知道你們是誰,並且我猜你們也不是完全信任我們兩人,我們亦是如此,請恕實在是難以用真姓名相告,你且稱呼他阿牛,叫我阿花,他日我們曉得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那時候自然會以真姓名相告,如何?”


    李文軒本來計劃著胡亂說上兩個名字告訴他們就是了,可嶽盈如此隨口編了兩個假名字,豈不是讓他們不高興?


    使圓月彎刀的人笑道:“好,看不出姑娘還是個爽快人,不說無妨,你若是當真告訴我你們的姓名,其實我也不見得相信,如此倒是剛剛好。”


    嶽盈又道:“我們二人就住在紹興城東的同歸客棧,你們若是要找我們,到那裏便可,不過……這知府那邊……明日會不會找我們麻煩?”


    那人又道:“狗官的那裏你們不用管,我擔保他不會去找你們麻煩就是,但是你剛才拿了他的這些東西,還是給留下的好,那柳彥召愛財如命,你若是將這些東西都給他取了去,怕是就難善罷甘休了。”


    嶽盈點頭道:“好!”然後便取下那裝著財寶的布袋撂到了桌子上。不過嶽盈摘下布袋的時候,卻是十分隱蔽的伸手從布袋中探出了幾顆寶石,隻是在場的都是高手,李文軒將嶽盈的手法瞧的清楚,那使圓月彎刀的人似乎也是瞧見了,卻隻是嘴角微微一笑,並不給嶽盈點破。


    雙方這就算是說好了,那人先行出門,找柳彥召說了幾句,果然,四下看守的兵丁全數都散了去,然後向李文軒與嶽盈說道:“阿牛兄弟,阿花姑娘,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咱們這就是朋友了,你們回客棧等我消息吧,等到發財之時,我自會通知你,你們也莫要動什麽歪腦筋,曉得嗎?”


    李文軒向他們拱了拱手,這就轉身要走,嶽盈又道:“慢著,我們的兵刃呢。”


    那人哈哈大笑,一揮手,那個使流星錘的人便將他們兩把寶劍送了過來,嶽盈也是微微致意,然後便隨著李文軒離去。


    李文軒與嶽盈是翻牆進來的,自然也是翻牆出去,兩人一直不敢胡亂說話,到了牆角下,嶽盈突然小聲道:“慢點,輕功別使的太高明!”


    李文軒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向上一躍,似乎是夠不著牆頭,單手攀著牆,身子又掙了一下,這才算是上去,然後嶽盈則是躍起之後被李文軒給拉了上去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兩人出了知府的官邸,這才都是舒了一口氣,嶽盈又道:“文軒,我怕他們會派人來跟蹤咱們,路上咱們也別走的太快,說話聲音也不能大了。”


    李文軒又道:“不管他們跟蹤不跟蹤,你已經把咱們客棧告訴了他們,咱們這還回去嗎?”


    嶽盈說道:“當然回去,你不想知道他們來這裏是要做什麽事情嗎?今夜雖說是十分凶險,可咱們誤打誤撞,他們反倒讓咱倆替他們做事,那可是千載難逢的打探消息的好機會,怎麽可以錯過?”


    李文軒說道:“我無妨,隻是你……是不是讓你太冒險了,方才你可是真的嚇壞我了,我生怕你會出事。”


    嶽盈說道:“你也真是的,我被他們抓住了,你傻乎乎的連兵刃都不要了,他們要是殺你,你可怎麽辦?”


    李文軒又道:“我怎麽辦不知道,我隻是知道,你要是有什麽好歹,我也不活了!”


    嶽盈輕輕拍了他一下,說道:“你胡說,以後可再也別這樣了!”


    李文軒歎了一聲又道:“盈盈,你說他們當真信任咱倆嗎?”


    嶽盈說道:“他們這種人是誰都不會相信的,隻不過是暫時利用罷了,至於咱們兩個,他們想用咱們給他們做事,這看起來倒是真的。”


    李文軒又問道:“你這話怎麽講?”


    嶽盈笑道:“之前他問你答不答應給他們做事的時候,我見你一口就要答應下來,我覺得不妥,因為咱們要是答應的太痛快了,他們反倒是會起疑心,或者是認為咱們也隻是權宜之計,為了求生,所以騙他們的。於是我就說什麽不給狗官賣命的話,這樣字一來,他們的顧忌就少了幾分,然後我又裝的十分愛財,收了他的兩錠金元寶,又偷偷的拿了柳彥召的幾顆寶石,讓他們知道咱們兩個是用錢可以買動的人,也就是可以供他們驅使,然後我讓他們看看我的麵目,又故意告訴他們我不願意將真名告訴他們,看起來是咱們兩個信不過他們,實則是對它們開誠布公,叫他們吃下定心丸,他們就更不在懷疑咱們了,嘿嘿!”


    嶽盈笑的緊,李文軒也是笑道:“真有你的,你這個鬼靈精,你太厲害了,你可知道,你那幾下子,我都沒想到,反倒是把我給嚇的夠嗆!”


    嶽盈說道:“你這麽老實,若是連你都嚇不到,還怎麽能騙得過他們幾個?不過你今晚倒也是不錯,我生怕你會說錯話,可他們問你事情的時候,你也沒出漏子嘛?”


    李文軒撓著腦袋道:“其實……其實我都沒怎麽想,就是怕他們對你不利,所以他說什麽,我就答應他就是,總是隻要你沒事,做什麽都行!”


    嶽盈嗔道:“他們叫你殺人放火,你也去啊?”


    李文軒說道:“我去,就是殺皇帝老子我也敢!”


    嶽盈叫道:“你又胡說,看我不打你!”嶽盈也就是抬抬手,哪裏舍得打下去?


    兩人往前走了一陣,李文軒又道:“盈盈,那咱們回去之後應該怎麽辦?”


    嶽盈說道:“那還不好說?咱們將到手的這些金銀通通花了去!”


    李文軒張大嘴說道:“什麽?這麽多金子,全都花了?咱們不是說要送人的嗎?”


    嶽盈叫道:“剛剛還誇你,你卻又笨起來了,你怎麽不想想,咱們兩個現在可是江洋大盜,江湖大盜哪個不是花天酒地,揮金如土的,咱們現在手頭有錢了,要是攢著不花,或者到處送人,一下子就能被人看出破綻,他們若是當真有要緊事情讓咱倆去辦,一定會暗中跟蹤咱們一兩天,等咱們將銀子花的差不多了,看著沒破綻,他們自然就會找上門來了。”


    李文軒想想也是,不過看著嶽盈手中的金子還有寶石,卻是發愁該怎麽花出去才好。


    嶽盈瞧著李文軒發呆,又說道:“不過我可跟先你說好了,你喝酒吃飯可以,但是花天酒地你想都別想,不然我可跟你沒完!”


    李文軒啞然失笑,說道:“跟你一起喝酒算不算?”


    嶽盈氣的滿臉通紅,呀的叫了一聲,這回卻是當真朝李文軒身上打了過去。


    嶽盈之前的擔心不假,李文軒與嶽盈前腳一走,那使長刀的人就跟了上來,見李文軒的功夫雖說不錯,但看輕功也不好算得上是一流的境地,然後又一路跟下去,看嶽盈方才說的客棧是否是騙他們的。


    李文軒與嶽盈死裏逃生,又稀裏糊塗的騙得他們信任,心裏頭開心的很,恰巧半夜這路上又沒人,也不著急回去了,兩人就嘻嘻哈哈一路打情罵俏的,叫那漢子在後麵跟著,是又羨慕,有生氣,是著急的不行,卻一點不敢聲張。最後一直悄悄的跟了將近一個時辰,李文軒與嶽盈這才算是回到了客棧,那使長刀的漢子卻是煩的要死,再也不多留片刻,啐了口唾沫,悻悻歸去。


    兩人這一晚上折騰,連驚帶嚇的,又是走夜路的,都是勞累的很,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這才陸續起來。


    嶽盈拉著李文軒出門,先去將寶石與金子換成了銀票與些散碎銀子,然後就拉著李文軒在城裏一通亂逛,各種吃喝玩鬧,著實花費了不少的銀子,讓李文軒看著幹瞪眼。等到了晌午,兩人就在城中一家最貴的酒樓上叫了滿滿的一大桌子好菜,幾乎將酒樓裏頭能叫到的好菜全都點了一遍,連店小二都忍不住直吐舌頭。


    李文軒與嶽盈吃喝的正歡,樓上又來了一撥客人,前後有十多號人,也都帶著兵刃,看身形打扮也都是習武之人,八成也是為了品劍山莊的武林義軍一事來的,那些人分兩桌坐下,也叫了菜肴,不過是大沒李文軒與嶽盈這邊的豐盛了。


    那十幾號人看著都像是有什麽心事,十分的不快,一個個都耷拉著臉,就跟剛被人罵過一頓似的。


    李文軒起初對他們並不怎麽上心,自打嶽盈給他貼了一臉的假胡子之後,李文軒的膽子就大了,再也不擔心什麽人會認出自己來。


    李文軒與嶽盈出手闊綽,卻是沒有絲毫的凶戾之氣,在外玩耍也好,上酒樓吃飯也罷,不管與誰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他們兩人學的來江湖大盜的大手大腳,卻是學不來那份凶悍與邪惡,所以這店小二看他們出手大方,又好說話,也自然是十分樂意伺候了,端茶送水,換菜倒酒,忙的是不亦樂乎。


    那般的十幾個漢子可就是不同了,剛剛一坐下的時候,就是扯著嗓子喊道:“跑堂的,死哪去啦,大爺們餓了,還不快來伺候!”


    其實店小二就在李文軒這桌邊上,跟他們進的很,被這麽刺耳的一喊,是嚇了一跳,向李文軒這邊賠了個笑,就趕忙過去招呼,那些人沒點多少東西,口氣卻是硬的很,不斷的挑三揀四,問東問西,一會說茶水難喝,一會要店小二多送一壺酒,店小二有一個不答應,就是左一句他奶奶的,右一句他娘的,將店小二罵的是暈頭轉向。


    店小二不敢招惹他們,隻能唯唯諾諾的給他們小心伺候著,心裏頭卻是將他們祖宗都給罵遍了。


    李文軒與嶽盈在一旁瞧著,也都是暗暗的生氣,心道這些人實在是太不像話,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的一些專門欺軟怕硬的主,看起來凶巴巴的,實則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人物,不管是武林也好,官場也好,商場也罷,但凡當真有頭有臉的人物,是不會沒來由的去找一個店小二的晦氣,莫說店小二沒錯,就算是真的有錯了,大都也會一笑置之,與人方便,也會顯得自己頗有度量。


    李文軒瞧著這些人罵罵咧咧的,十分的厭煩,也沒心情吃喝了,不想在這裏多呆著,便向嶽盈說道:“盈盈,這裏吵鬧的厲害,實在是煩心,咱們走吧!”


    嶽盈是個女兒家,看到這些家夥比李文軒更是厭煩,早就想走了,當即點頭答應了。


    李文軒喊道:“小二,結賬!”


    那小二正在那邊的兩桌子那裏呆呆的站著,被那幾人罵的愁眉苦臉的,聽到李文軒呼喚,當即就過來了,說道:“客官,您這就吃好拉?”


    李文軒說道:“嗯,走了,你這裏的菜很好吃,多謝你的招待了!”隨手又給了那小二打賞了點小錢,一來是謝意,再來也是看那店小二被人欺負的實在是委屈。


    那小二忙著鞠躬答謝道:“客官,你稍等,您這桌子飯菜開銷大,是小店的貴客,我們掌櫃的特意吩咐了,讓我們再給您添一道菜,這才是小店最近為了應這春景,剛剛加的新菜,您可是頭一號嚐到的,也是小店的一點心意。”


    李文軒聽言如此,也不好駁了他的好意,於是說道:“好吧,我在這裏等你,多謝了。”


    小二歡歡喜喜的就下樓去給李文軒端菜,不一會功夫就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大海盆上來,便走邊報著菜名,叫道:“客官,魚腦翡翠豆腐湯來嘍,今春才上的鮮魚,小店自家磨的嫩豆腐,祝您年年有餘,三天兩頭的,得空多到小店來走一走。”


    店小二上菜的路上剛好要經過另外那兩座客人的邊上,店小二隻顧往前走,也沒瞧腳下,卻是有個漢子見小二走的進了,就故意將腿伸的老長,那小二腳上給絆了一下,哎呦的叫了一聲,當即就向前麵栽了過去,可他還不敢鬆開那大海盆,一摔之下,整盆的熱湯都潑在了他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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