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盈正想要爬上假山的頂上,好看清楚那邊的火到底燒的怎麽樣了,可才剛剛一冒頭,肩膀就被人從後拍了一下,嶽盈嚇了一跳,還當是被人發現了,差點從假山上上摔了下來,幸好是是被人在伸手扶了一把,一回頭卻見是李文軒,氣的小聲叫道:“你什麽時候就溜回來了,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我還以為是鬼,你可嚇死我了!”


    李文軒笑道:“我可是早就回來了,咱們幹壞事,當然要十分小心了,倒是你,你說好了在這裏藏好的,怎麽卻還去怕假山,就不怕被人瞧見嗎?”


    嶽盈知道自己理虧,便胡亂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回來了,我就是故意裝作不知道,並且就算那姓寧的真的出來了,我也不怕他!”


    李文軒歎道:“你啊!唉!”


    兩人正說話間,便聽得前院的呼喊聲已經起來,先是一兩個人大聲驚呼:“著火了,著火了。”很快就那聲音就有兩個人變成了四個,十個,二十個,很快,整個前院都是亂糟糟的呼喊之聲,都在喊著救火。


    嶽盈聽著前麵越亂,心中是越高興,問道:“我不是叫你隻燒個柴房和廚房嗎?這火怎麽這麽大?你是不是把別的地方也給點了,可別弄出人命啊!”


    李文軒說道:“你放心吧,我本來是隻打算燒柴房和廚房的,可那邊上剛好有幾間廂房,我進去探了一下,見裏麵沒有人,都是空空的,不少白不燒,於是就一股腦把那幾間屋子也給點了,你是不知道啊,廚房裏好多的菜油,我點火的時候,把菜油都給澆到了柴火上,火一下字就燒起來了,並且這火怕是一時半會還滅不了了。”


    嶽盈輕輕打了李文軒一下,說道:“哎呀,你太壞了!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讓你去,我自己去放火了。”


    李文軒笑道:“可不能叫你去,你要是去了,怕是這整個大宅子都他要給燒沒拉!”


    李文軒與嶽盈正說笑間,李文軒突然將嶽盈身子往下一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聲說道:“別動,有人過來了。”


    嶽盈透過假山的上的縫隙向外望去,外頭空蕩蕩的什麽也沒瞧見,正懷疑李文軒是不是聽錯了,可很快就見有兩個灰頭土臉的漢子,從前麵忙不更迭的向後院的那座大屋慌慌張張的跑了過去,定然是來給寧非凡報信的。嶽盈心中暗暗佩服李文軒耳力了得,卻也發愁日後若是在想捉弄他得十分小心了。


    不等他二人到門前,寧非凡也被前院的動靜給驚醒了,隻穿著內裏的襯衣就已經從屋裏走出來了,剛好與那跑來報信的兩個人撞上。


    李文軒與嶽盈雖說與他間隔的很遠,見到那兩個人向寧非凡一陣比劃,隨後就聽到寧非凡兩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那兩人的臉上,隨後大聲叫道:“廢物!快救火!救火!”至於別的什麽話,則是距離太遠了,實在是聽不清楚。


    寧非凡一邊罵著,連外衫都顧不得回去穿好,便向著火的方向疾奔了過去,那兩個報信的也不敢怠慢了,快步敢了上去。


    寧非凡與那兩個漢子走了不一會,寧不二也從屋裏迷迷瞪瞪的慌了出來,一見自家裏頭是火光衝天,也慌張了,左右叫喊了一通,可人都去前院救火了,誰還有功夫來搭理他?寧不二也慌手慌腳的跑了過去,隻不過他則是遠不如他爹的身手,一道上慢吞吞的,看來這個大少爺那時候被李文軒一頓好打之後,也沒長記性要練些功夫。


    等到他們幾個人都走遠了,嶽盈笑道:“好了,走,咱們抓緊時間發財去!”


    李文軒在前,嶽盈在後,李文軒先行看了一下,再次這大屋的四周確實沒人,這才招呼嶽盈過來。


    兩人輕手輕腳的邁進了屋子,果然,寧非凡家中的擺設確實非凡,看著定然有不少的油水,隻是寧非凡作為一派宗主,這家中擺設多了許多富貴,卻是少了許多江湖氣息,也難怪他養的兒子如此不成器。


    兩人在廳中轉了一圈,便向臥室摸了過去,李文軒抬腳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放在門口的香爐,發出了“咣當――”的一聲。隨後就聽到屋中有個女人的聲音說道:“你這死鬼回來啦,外頭怎麽回事?到底是哪裏著火了,可嚇死我了!”


    李文軒一驚,沒想到屋中還有人,可再一想也是正常,寧非凡是個有老婆的人,屋裏有個女人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李文軒正猶豫如何對付這個女人,嶽盈卻怕那女子發現自己,已經搶身衝了進去,隻聽方才說話那女子重重的哼了一下,便沒動靜了,隨後聽嶽盈說道:“你快些進來把,不礙事拉!”


    李文軒掀開簾子進去,隻見床上的被子鼓囔囔的,顯然是下麵罩著一個人,嶽盈見李文軒盯著床上,心頭大為不快,叫道:“你亂看什麽看,不許看!”


    李文軒也不是想要占人便宜,隻是好奇才多看了兩眼,被嶽盈一罵,也想起了非禮勿視,忙轉過頭來說道:“好好,我不看,我不看,不過你……你剛才不會是殺了她吧?”


    嶽盈說道:“他男人雖然是個混蛋,可他不過是個婦道人家,我殺他作甚,就是把她打暈了,免得礙咱們事情。”


    李文軒說道:“好,那咱們快些找銀子,免得一會寧非凡回來,撞上咱們。”


    兩人這就在屋中一陣的翻箱倒櫃,可是找來找去,隻有一疊子的銀票,與一些珠寶首飾,李文軒點了點那些銀票,竟然有兩千多兩,可現銀卻是半點都沒有。


    嶽盈氣道:“這寧非凡,搞的什麽鬼,手頭上竟然一點現銀都沒有!”


    李文軒說道:“那也沒關係啊,咱們不是找到了這許多銀票嗎?有兩千多兩,咱們改天給兌成銀子就是了。”


    嶽盈說道:“銀票可不行,玩玩用不得,他今晚丟了銀票,天亮之後一定會到銀號去打招呼的,咱們隻要一去兌銀子,肯定馬上就被人瞧出來,那可就麻煩了。算了,倒黴,倒黴!今天這一趟白幹啦,咱們快走吧!”


    李文軒跟著嶽盈一同出門,不過卻也不想把那些珠寶首飾與銀票留給寧非凡,全數揣在了懷裏,被嶽盈瞧見了,笑他是個財迷,不去做強盜實在是可惜了。


    兩人原本的計劃是踩過了寧非凡的老窩,緊接著就要去那知府大人的官邸也攪和一番的,可是沒料到李文軒的這把火放的有點太大了,火苗竄的高,幾乎照亮了小半個紹興城,縱使他們倆藝高人膽大,也不敢再繼續鬧下去了,畢竟官家不必尋常,萬一被發現了,可就是糟糕,於是趁著四周的住戶還沒被大火的動靜吵醒的時候,就悄悄找暗道離去,不聲不響的又潛回了客棧。


    第二次,李文軒白天也換上了那絡腮胡子的打扮,店裏的夥計見了,知道他們是江湖客,不好惹,便也當做沒見著一般。


    李文軒與嶽盈先是到知府的住處瞧清楚了地形,然後就陪著嶽盈在城裏東遊西逛,好不快活,李文軒想要把昨天盜來的金首飾融了,給嶽盈打一隻發釵,嶽盈卻是說什麽都不要。


    兩人能一天過了許多酒肉鋪子,茶樓館子,還有說書的,唱戲的,不管在哪,一路上到處都能聽到有人在談論,說昨晚寧非凡的宅子被一大夥蒙麵大盜給燒了,還被奪取了好多銀子,有說幾百兩的,也有的說盜走了上萬兩的,有說那夥蒙麵大盜是十幾個人,也有說有百十號人的,說的是十分的邪乎,不過不管事情傳的多麽邪乎,不管是誰說起這件事,幾乎都是各個麵露喜色,顯然寧非凡平素實在是不招人喜歡,如今他一倒黴,眾人卻是跟著十分高興。


    李文軒與嶽盈隻是笑而不語,本來覺得沒撈到銀子,多少有些遺憾,如今卻也是心滿意足了,並且暗暗打定了主意,今夜到那知府的宅子裏,一定要弄點銀子出來,到時候給散了,那才更叫是大快人心呢。


    這一晚到了子時,李文軒與嶽盈換上夜行衣,便按照白天踩的路徑尋到了知府的官邸裏。


    李文軒與嶽盈都已經打探清楚了,這紹興知府名作柳彥召,對外說他這官是考來的,實則卻是花銀子捐來的,他有個妹子叫做柳劍蘭,嫁給了寧非凡,也就是昨夜被嶽盈打暈過去的那個女子。


    這柳彥召也是口碑差勁的很,在他手下經過的冤假錯案不計其數,以至於老百姓們口頭上傳了這麽一句話:“窮不打官司,富不進堂門”,說的就是那柳彥召,窮人若是到他那衙門裏打官司,隻要對方給柳彥召送上好處,原告能給你變被告,小罪變重罪,隻要錢送的到的他滿意,拿下幾條人命也不在話下。


    那柳彥召不光是貪,並且還是當真的貪得無厭,就算是有錢人也不敢在他那裏打官司,不管是誰,隻要是被柳彥召瞧上了家中的錢財,一場官司下來,不管是有理沒理,總要被柳彥召軟硬兼施白白給訛去七八成,這些年來,他與寧非凡倆人狼狽為奸,做的壞事是數不勝數,所以人人提起他都是恨得牙癢。


    李文軒與嶽盈本來是打算與昨夜一樣,弄出點動靜,調虎離山,然後拿銀子了事,可聽到柳彥召竟然比想象中要奸惡許多,便都打定了主意,還要給他一些顏色看看才行。


    兩人進了柳彥召的官邸,這官邸不同寧非凡的老窩,就算是晚上,內外也有好幾處守夜的兵丁,李文軒帶著嶽盈高來高去的越過了幾道院牆,那些守夜人的人是一點都沒察覺,李文軒便與嶽盈到了柳彥召的屋子前麵。


    柳彥召住的地方倒也是頗為清雅,廊橋水榭,山石台閣,一應俱全,隻可惜是在晚上,若是換做白天肯定漂亮的緊,不曉得的還是以為這是那個文學大儒的家裏,但細細一想,柳彥召弄這麽好看的宅子,花的不是官府的銀子,就是詐的老百姓的血汗,更是叫李文軒與嶽盈生氣。


    柳彥召的大宅子旁邊,還有幾間小一些的房子,看著模樣也是不錯,大約是給留給客人的廂房之類,再或就是給下人住的,李文軒也沒太過在意,看四下無人,就伏在柳彥召的門前,用鉤子挑開了柳彥召的房門,借著隱隱約約的月光摸了進去,打算先拿住柳彥召再說。


    李文軒在前麵走著,雖說不曉得柳彥召在何處,可李文軒卻是能聽到他的鼾聲,而且屋中隻有他一個人,李文軒順著鼾聲一路摸了進去,李文軒腳步特別輕,一直摸到柳彥召的窗前,那家夥卻還是睡的香,竟然是一點都沒察覺。


    李文軒覺得這狗官天天做虧心事,竟然也能睡的這麽香,覺得好笑,有意要嚇他一嚇,一手執劍,另一手直接啪啪給了他兩個十分響亮的耳光,登時柳彥召的兩個臉蛋就跟饅頭似的,腫的老高。


    柳彥召臉上一痛,大驚醒來,迷迷糊糊的正要叫喊,可嘴巴立即就被李文軒給堵住了,然後又看到有一把利劍在自己麵前晃來晃去的,當時就嚇傻了。


    李文軒小聲說道:“狗官,你給我老實一些,不然我這就將你的狗頭割下來!”


    柳彥召被這麽一嚇,那還敢說個不字?是一個勁的點頭。


    李文軒又道:“你先穿衣服,你要是敢出一點聲音,我就要你的命!”


    柳彥召不敢違背,又是點頭,李文軒鬆開了他,可他全身抖的厲害,,雙手哆哆嗦嗦的,好一陣子才將衣服穿好。


    李文軒輕輕拍了拍手,這是他給嶽盈的暗號,隻要他拍手,嶽盈就可以進來了。


    嶽盈進來瞧見李文軒將那柳彥召已經嚇的服帖,也是歡喜,不過她隻是瞧著,並不開口講話。


    柳彥召看來人不止李文軒一個,還有別的幫手,馬上就想起了昨夜他妹夫家裏的事情,更是害怕,於是顫顫說道:“兩位大俠,隻要你們不要我的性命,我們什麽事情都聽你們的。”說罷就是磕頭如搗蒜。


    李文軒說道:“你說話小點聲,我問你,你搜刮來的銀子都在哪,你得老實告訴我,我們本來是不打算要你性命的,可是若是不說實話,可就別怪我們手底下黑了!”


    那柳彥召果然是知道保命要緊,哆哆嗦嗦的從枕頭下摸出了一把小鑰匙,又打開床頭下的小櫃子,一拉開,隻見裏麵一半是花花綠綠的寶石,還有一半全都是金疙瘩,看的李文軒眼都花了,也更是生氣,抓著他衣領,當即又是兩個耳光,罵道:“你這狗官,搜刮了這麽多,我今天就替天行道,將你這不義之財取了去!”


    李文軒這邊說著,嶽盈就已經取了一個帶來的口袋,將抽屜裏麵的那些黃白之物全數給裝了進去。


    柳彥召見狀,心疼的是雙淚縱流,跟死了親爹親媽似的,哭道:“兩位大俠,你們發發善心,別都給我拿走的,咱們五五分,成不成?四六也行,你六我四,我保證日後絕對不追究,也不下公文捉拿你們?行不?”


    李文軒一轉手又給了柳彥召一耳光,說道:“你這狗官,你意思是我隻要將你這東西都取走了,你就要捉拿我不成嗎?”


    柳彥召一怔,忙道:“不敢,不敢,不敢……”


    李文軒說道:“柳彥召,我告訴你,我老家就是紹興的,你做的每一件壞事我都是一清二楚,今天我將你這東西拿走,日後你若是老老實實的做官,就算了,要是讓我知道你還那麽貪得無厭,我下次來就不要你的銀子了,直接要你的狗命!”


    “是是是!”柳彥召一個勁的磕頭,哪裏還敢說半個不字。


    李文軒從又道:“我怕你記性不好,我今天給你留個記號!”


    李文軒長劍一揮,當即刷刷刷的出了三劍,在柳彥召的肚皮上劃了三道口子,每一道都不深,隻破皮肉,卻也十分疼痛,柳彥召想要叫喊,李文軒則是搶上一步點了他的啞穴,柳彥召痛的在床上翻來滾去,卻是一聲也喊不出來,又翻滾了一下,又痛又怕,竟然暈了過去。


    李文軒向嶽盈點點頭,兩人這就打算離去,李文軒心中十分得意,覺得教訓了這個狗官,痛快無比。


    李文軒與嶽盈出了屋門,正打算施展輕功上房,卻瞧見外頭那幾間小屋裏竟然不知道何時都已經亮了起來,心道暗道不妙,就在此時,又見一道金光不知道從何處突然向嶽盈的麵門飛來,而嶽盈卻像是還沒瞧見這變化。


    李文軒大叫:“小心!”同時伸手將嶽盈向後一拉,那到金光便擦著嶽盈臉頰飛過,將李文軒嚇出了一身冷汗,然後那金光又轉了兩圈,便向方才來的方向飛了回去。


    李文軒此時看清楚了,那金光其實是一柄金燦燦的彎刀,此時已經握在了一個黑衣漢子的的手中,看到那身黑衣,李文軒與嶽盈都已經是十分熟悉,因為穿著這種衣衫的隻有一種人,那就是燕雲十八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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