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山與楊帆在廚房後麵等了李文軒老半天,終於盼到李文軒回來了,丘山就急忙上前問道:“怎麽回事?我不是叫你快去快回麽?為何耽擱了這麽久?”


    李文軒答道:“我在偷聽他們說話,險些被他們發現,幸虧有隻野貓當了替死鬼我才僥幸脫險,所以耽誤的久了一些時間。”


    丘山關切的問道:“啊!怎會這樣,那你可好?有沒有受傷?”


    李文軒說道:“不用擔心,我命大,沒事的。不過我這一趟確實沒白跑,你猜我打聽到了什麽?”


    丘山有些著急了,追問道:“別賣關子了,這都什麽時候了,快點說吧。”


    李文軒說道:“這紅葉寺的主人應當就是與那些黑衣人一夥的,方才我見到了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就是那晚要奪我寶劍,險些要了我性命的女子,此外還有兩個黑衣人,但是我沒見著,想來是在睡大覺。”


    楊帆一直掛心著其他被捉來的人,也跟著問道:“文軒兄弟辛苦,那可有被擒來的我江南武林中人的消息?”


    李文軒說道:“我聽到他們二人所講的內容,確實是有人被捉,就關在丘兄方才猜的藏經樓,不過被捉來的是誰就不曉得了。隻是我從遠處看那藏經樓是漆黑一片,一共七層高,不曉得那些人是被關在哪一層,也不知道守衛有多少,我們現在怎麽辦?是進藏經樓裏麵看一看,還是回去從長計議?”


    丘山想了想說道:“真的是冤家路窄!又是他們,今日我們既然已經進來了,擇日不如撞日,我們先潛進那藏經樓裏查探一番,如果有機會,就救人出來,不行的話,我們就先行離開,回去再想辦法。”


    楊帆聽到丘山要進去救人,卻是心存疑慮,說道:“若是紅葉寺內真的關有我江南的武林中人,裏麵的防守想必定然是嚴密的很,我們隻有三人,進去倒還不難,要是想救人出來,怕是……”


    “楊堂主所言甚是,但是被他們所囚禁的想來也都是抗金義士,他們在這裏多呆上一刻,便多一份危險,所以即便是有風險,我們也隻好冒險一試。”


    楊帆說道:“好,既然丘公子這麽說,我這條性命本就是你救的,我隨你去!”


    丘山笑著向李文軒問道:“文軒你呢?敢不敢去?”


    李文軒卻反問道:“你說呢?”兩人對視一眼,相顧一笑,這就趁著夜色悄悄潛到了後院,又繞過了方才李文軒偷聽的那座平房,來到了藏經樓下。


    藏經樓的正門緊閉,樓外也看不到有人值夜,可畢竟不曉得裏麵的情形,三人也不敢貿然由正門而入,李文軒說道:“讓我先由上麵進去看一看。”於是李文軒將寶劍背在身後,繩索盤在腰間,徒手爬到了二層,隻是二層的窗戶已經被封死,屋內一片漆黑,透過窗戶的縫隙是一點光亮也瞧不見,李文軒生怕弄出聲響也不敢破窗而入,於是又向上爬到了三層,這才找到一扇開著的窗戶,探頭進去瞧了瞧沒有人,這便放下繩子將丘山與楊帆也都拉了上來。


    丘山將四周都仔細瞧了一遍,說道:“好生奇怪,既然說是有人被囚在此處,為何不見半個人影?”


    楊帆四處走了走,最後在另一側的樓梯處停了下來,說道:“不然,我看樓梯上隱約有亮光,說不定在上麵,我與文軒兄弟在前麵,丘公子在後,要是遇上那些個看守我們二人就順便料理了,丘公子就不必再動手了。”


    丘山謝道:“多謝楊堂主想得周到!”


    李文軒楊帆先行順著樓梯摸了上去,丘山緊跟在後,路上仍是出奇的順暢,依然不見半個人影。過了樓梯,是一條窄得很的走道,三人又繼續前行,曲曲折折到了盡頭,前方被一處木門封住,外麵還上了鎖,透過門縫可看到裏麵有亮光傳出,但裏麵究竟是何情景,卻是瞧不見了。


    李文軒小聲說道:“怎麽辦?要不要破了它?”李文軒一邊說,就已經抽出了青霜劍。


    楊帆按住了李文軒的手中劍,說道:“文軒兄弟且慢,破門必有響動,我們不曉得這樓內的看守何在,要是驚醒了他們豈不糟糕?”


    丘山說道:“楊堂主放心吧,這應當是不礙事的,這一路過來,我仔細看過了,我們兩邊都是實牆,隔音非常好,,文軒的青霜劍又極其鋒利,削鐵如泥,隻要小心些,也不會有多大動靜,萬一裏麵要是有金人,我們還剛好可以殺其不備!”


    “好,那我就動手了!”李文軒將青霜劍輕輕的插入了門縫之中,隨後猛力向下一壓,門上的銅鎖就被斬為了兩半,瞧著兩個鎖片就要落到地上,李文軒順著剛才的力道,猛的一彎腰,就將兩個鎖片淩空抓在了手裏,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


    “果然是好劍!”楊帆讚道。李文軒回頭得意的笑了笑,說道:“那是,多謝楊堂主誇獎。”


    “有什麽好樂的,是你的劍好,又不是你的劍法好,有那麽得意麽?別忘了我們還在幹正事呢!”丘山看到李文軒得意,當即就潑了一盆子冷水。


    李文軒灰溜溜的回過頭,推開門,隻覺強光刺眼,三人不由得都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這才睜開。這一層樓不如下層的樓層內那般複雜,是個空闊的大廳,中間有幾根承重柱,窗戶也都被封死,四周點了許多特別明亮的油燈,地上則是放了許多的鼓鼓囊囊的麻袋,有些個麻袋,瞧著還在微微動著。


    “人就在這裏,快看看他們怎麽樣了?”丘山說話的時候,李文軒與楊帆已經跑上前去,要解開這麻袋瞧一瞧。可是沒想到李文軒剛剛動手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叫“啊——”,李文軒猛然回頭,大駭道:“壞了,這可如何是好?”


    原來一名黑衣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丘山的身後,手腕反扣掐住了丘山的咽喉,丘山正在拚命的掙紮,怎奈丘山本就有傷在身,又是被人從後掐住了要害,幾番掙紮都是毫無效用。那黑衣人冷笑道:“你們真有種,別人都是想活,你們既然想死,那就成全你們!”黑衣人說罷把丘山往地上一摔,說道:“來人,給我把他們圍了!”緊接著從黑衣人身後便陸續冒出了十多個手持兵刃的漢子。


    眼瞧著丘山被摔到地上,李文軒忍不住就要上前去救,怎奈那黑衣人又用腳踩在了丘山的臉上,說道:“你想過來嗎?信不信我現在就要了他的小命?”


    “你敢!”看著丘山受辱,李文軒氣的厲害,特別是看到丘山一雙似痛苦又似悲怨的眼睛看著自己,嘴巴張了幾次,可因為被那黑衣人踩著臉頰,實在是講不出話來,李文軒更是按耐不住,幾次都忍不住想要衝上去,可又怕丘山當即就被那黑衣人害了,李文軒心裏是痛不可當!


    楊帆看到情形不對,但表情上卻比李文軒鎮定了許多了,緩步到了李文軒的身邊,小聲說道:“我們應當是被包圍了,你輕功遠勝於我,或許還有一絲逃出的機會,這裏我為你頂著,你趁機尋出路吧!”楊帆說罷拿出判官筆向黑衣人身邊的一名嘍囉刺去。


    李文軒看這陣仗知道楊帆一去必然被擒,伸手想抓住楊帆將其攔下,但是為時已晚,楊帆已然衝了上去,可楊帆與那嘍囉的兵刃還未相接,不曉得從哪裏突來了一道黑影,夾帶著些許銀光向楊帆掠去。楊帆一驚,躲閃不及,隻覺得右肩一陣溫熱,判官筆就落在了地上,再看右臂上血水已經滲出了衣袖,那黑影緊接著又一個來回,楊帆胸口又中了一腳,哀嚎了一聲就倒在了地上,被三個大漢圍上,捆了個結實。


    那黑影轉了個身,站定了,李文軒這才瞧清楚,原來就是那日雨夜裏搶奪自己青霜劍的女子,依然是那日晚上的穿著,依然是蒙著麵紗,還有那雙依然很漂亮但也很冰冷的眼睛。踩著丘山的那個黑衣人在一旁讚道:“明珠好快的身法,那人怕是到現在還沒想明白是怎麽倒下的。”


    “放了他們!”李文軒大聲喊著。


    “嗬嗬。”明珠的一聲冷笑,顯得這個秋夜是更加的冰冷,明珠又說道:“想要我放人,不過我要先取兩樣東西。”


    李文軒問道:“你要什麽東西?”


    那女子冷冷的說道:“你的劍!你的命!”說話的同時,明珠身影移動,一對蝴蝶雙刀已在手中,向李文軒腰間砍來。李文軒上次就是吃了這一式的虧,這次就沒有再做抵擋,而是一口氣的左閃右避連續避讓,兩人追逐著,在這樓裏麵繞了有半個圈。


    李文軒退著退著,就背對著了踩住丘山的那個黑衣人,那黑衣人看到李文軒給自己撂了個大破綻,是喜上眉梢,抽出一柄長刀就欲刺向李文軒的後心。可萬萬沒想到的是,李文軒一邊躲著明珠的雙刀,突然間一個轉身,搶先將長劍刺向身後的那個黑衣人,那黑衣人猝不及防,隻得順勢向後倒下,才躲過了李文軒這一劍。


    李文軒本來是想如若偷襲得手也好趁機救了丘山,怎料卻是一劍刺空,不過那黑衣人踩住丘山的腳也鬆了,丘山當即大聲喊道:“文軒你快跑啊!快跑!”


    “我怎能棄你於不顧!還有楊堂主為助我脫困被擒,我又豈能一走了之?”李文軒一邊與丘山說話,一邊繼續回劍與明珠周旋,但已經是顯然落了下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若是不走,我現在就咬舌死給你看!”丘山發瘋似的喊叫著,李文軒聽在耳中,痛在心上,回首一望丘山,哪曾想丘山已經是淚流滿麵,李文軒心裏更是說不出的滋味。再環顧四周,李文軒已經是被十幾號人層層圍住,此時就是想要脫身也難。


    原先踩住丘山那黑衣人,此時已經將丘山捆了,交給了手下管著,自己也提了長刀向李文軒砍來。丘山瞧著情勢危急,李文軒若是不跑,生死也就在旦夕之間,情急之下,丘山喊道:“文軒,用暗器。”


    李文軒先是一愣,自己哪有什麽暗器?又一想才知道這是丘山在指點自己脫身,李文軒好生感激,邊打邊退,繞到了一個距窗戶不遠的地方,可是明珠卻在窗戶前麵擋著,這就又要將雙刀揮砍過來,李文軒也不急著躲避了,轉臉望了丘山一眼,同時衣袖甩動,大喝一聲:“看鏢!”


    明珠方才見到李文軒對自己的雙刀不閃不避就已是覺得奇怪,又見李文軒突放暗器,便急忙收回了雙刀,同時向側麵躲閃,就在同時李文軒看到終於有了個空檔,飛身越向窗戶,青霜劍一揮,封住窗戶的木板當即粉碎,李文軒也顧不得夜黑樓高,當即就跳了下去。夜晚的風聲,喊殺聲,還有李文軒破窗而出後丘山的呼喚聲……李文軒的心裏,亂作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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