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糯糯來到大楊莊,打聽到她媽和江欣說的那個人,是個年輕的女人,叫楊樂,在城裏有個廠子,因為過年時單子多,每年都會回來專門找人幫忙一起趕衣服,回頭做好了在拿回去。


    聽許糯糯想來幹活,楊樂多看了她兩眼,皮膚白皙雙眸清澈,一雙手指又細又長,怎麽看也不像幹活的人。


    她不敢輕易就用,“你確定你能幹的了我這邊的活嗎?”


    許糯糯不確定,“我可以試試嗎?要是不行,你可以教我,我很聰明,很容易學會的。”


    楊樂想找可以直接上手的,許糯糯這樣說她想拒絕,不過瞧著她長的好看,形象好,楊樂想著要不試試,雖然做不了衣服,可以到城裏店裏幫她賣個衣服。


    就是不知道嘴巴怎麽樣,會不會說。


    她笑著點頭,帶著許糯糯去試試。


    許糯糯還不知道人家同意是因為她這張臉,高興的進去,進去就傻眼了。


    她沒有用過縫紉機,這讓她做衣服,許糯糯覺得她做不好。


    她眼巴巴的看著楊樂,楊樂在城裏久了哪看不出來,笑了一下就坐下去教許糯糯怎麽踩。


    許糯糯確實很聰明,看了兩遍就會了,而且她很認真,楊樂瞧著她覺得還挺滿意。


    告訴她不會的,隻要她學,可以教她,還把工資的算法告訴了許糯糯。


    論件算,一件衣服1塊錢,一天能做多少全看許糯糯自己,要是家裏有縫紉機可以帶回去,今天就可以開始。


    許糯糯想著周琴的紅燒肉,還有一天一塊錢要和周琴說一下,就說明天再來。


    周琴知道一天一塊錢有些嫌少,那衣服可不好做,可是許糯糯這樣的,比在家裏好,就說知道,讓許糯糯好好做,等許米米放假也讓許米米一塊去。


    許糯糯嗯了一聲,想著米米放假不多久就要過年了,那時候傅宴在不來,她就生氣了。


    催促周琴去做飯,許糯糯回屋把門關上將她的錢悄悄的藏了起來。


    許糯糯在娘家待了十幾天一直沒有走,還總是跑去大楊莊幹活的事情,很快被雲霞村裏的人傳來傳去的。


    有和周琴好的,問她什麽情況,周琴沒有隱瞞就說離婚了,那問的人雖然想笑話周琴,嫌棄許糯糯,不過當麵,也說不適合確實是要離婚。


    周琴雖然說了,可是許糯糯天天幹完活回來,看著不高興,就覺得,她閨女累著了。


    把傅宴罵了一頓,決定等晚上許糯糯回來,就和她說說以後的事情。


    她現在雖然掙錢了,但是既然離婚了,許糯糯還是得嫁人的。


    許糯糯沒有不高興,就是覺得有點累了,每天學很多東西,楊樂也是真心的去教她,還說有機會問她願不願意去縣城裏。


    許糯糯想去,可又不敢信她,回頭楊樂把她賣了咋辦。


    聽她媽說,縣城裏總是有買小孩的,許糯糯大了,萬一也有買媳婦的咋辦。


    許糯糯要在這裏幹活,沒有立馬拒絕,和楊樂說著想想,心裏生傅宴的氣。


    回來剛想和周琴吐槽楊樂一定是想把她賣了,就聽見周琴說讓她嫁人的事情。


    許糯糯躺在床上,瞧著她媽站在門口,似曾相識的一幕猛地坐了起來。


    “媽,你錢花完了嗎?你又想賣了我嗎?”


    她說著話眼眶說紅就紅了,“楊樂說月底才能給我錢,媽,你在等等,別讓我嫁人。”


    “???”周琴瞧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又過去摸了摸許糯糯的腦袋。


    “天是冷了,可你也沒有發燒,咋在說胡話。”


    “我沒有說胡話。”許糯糯撥開她媽的手,認為是她太敏感了。


    “我不想嫁人,媽,我和傅宴沒有離婚。”


    許糯糯不會按照江欣說的劇情走的,也不會按夢境走的,她索性就坦白了。


    周琴頓了一下,而後氣的拍了許糯糯一下。


    “你沒有離婚,說傅宴不要你了?”


    “他趕我走是不要我了,但是我們確實沒有離婚。”


    周琴急得在跺腳,這閨女是真傻。“你們不離婚,他要是一直不出來,你不得守活寡?”


    “媽,我不會守活寡的,傅宴要是出不來了,我就當他死了,會改嫁的。”


    雖然不地道,可是周琴也不想讓許糯糯一直單著。


    反正有人要她就行,“嫁給誰?嫁給你之前那個對象?”


    “不是。”許糯糯不會嫁給紀越的,她嫁給紀越就是江欣的劇本了。


    “我也不知道,媽,你別提我嫁人的事情了,我現在誰都不想嫁,想等著傅宴。”


    “你等他……”周琴想著上次她讓許糯糯嫁給醫生,許糯糯都不願意,現在傅宴都被抓了,她還要等著。


    一時間就不高興了,“許糯糯,你是不是喜歡傅宴了?”


    雖然是她老公,可是老是出不來,那也不能讓許糯糯孤獨終老呀!


    “媽,她是我老公,我想忠誠一點。”


    周琴咧嘴,嫌棄的瞪著她。


    忠誠,後半生沒有依靠,要什麽忠誠。


    “隨便你。”反正許糯糯嫁給誰,周琴現在不想管,回頭她媽找來了,周琴還不知道啥樣呢!


    從小到大都讓她操不完的心,好不容易有了家,有了小孩,以為她好命。


    還是這樣,周琴也是氣。


    想管管不了那麽多,無能為力。


    許糯糯見她媽離開,心裏有點不舒服,已經一個多月了,傅宴還是沒有回來。


    也沒有心情和周琴說楊樂的事情了,許糯糯悶悶的趴在床上。


    次日一早,她打開門準備去大楊莊時陸安帶著許糯糯種的小白菜和胡蘿卜來了。


    許糯糯小聲的詢問陸安,“傅宴有消息了嗎?”


    陸安搖頭,他想她了就打著送菜的名義來看看她。


    許糯糯噢了一下,看著他手裏的菜,接過來。“這菜你留著吃,不用送來,我媽有園子。”


    陸安不想那麽快離開,知道許糯糯愛吃肉,他還特意帶了肉票來。“錢夠花嗎?這票我用不著了那麽多,給你。”


    許糯糯看著他遞來的肉票,想著陸安給的錢,“夠了,陸安,我不想要你的票了,那錢等我以後有錢了會還你的。”


    “不用還。”陸安就想和她多說兩句,沒有找她要錢的意思。


    “你拿著。”


    陸安把票塞她手裏,許糯糯看著他長的不胖。“陸安,你是不是不愛吃肉。”


    “嗯。”


    “噢。”


    許糯糯等著去幹活,接了過來。“那好吧!我收下了,你快點走。”


    陸安不太想走,“那我走了,你要是有事就回去找我。”


    “許糯糯。”周琴早就看見陸安了,瞧了一會兒,想起來陸安是傅宴朋友趕快跑了出來。


    “有朋友來,你咋不讓人進屋呢!”


    陸安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他很禮貌,“阿姨。”


    許糯糯瞪著陸安,怕錢的事露餡了。“你別理我媽,快走。”


    陸安很無語,“阿姨在和我說話。”


    “許糯糯,你幹啥這麽沒有禮貌。”


    周琴看著她手裏的肉票,又看了一眼她放在地下的菜,熱情極了。


    “走,陸安,到屋裏坐坐,喝口水。”


    陸安還沒有回答,許糯糯就幫忙拒絕了。“媽,他沒空。”


    “你咋知道沒有空。”周琴凶她,想找陸安打聽一下傅宴的消息,許糯糯攔不住,索性就走了。


    走前,她凶的不得了,“陸安,你別胡說八道知道不。”


    “……”


    陸安目光盯著她的背影一頭霧水,瞧著她生氣了,想立馬就離開。


    周琴瞧著笑了一下,“糯糯去隔壁村莊裏做活去了,傅宴不在,她在學著養活自己呢!”


    陸安收回視線,“天冷了,她去幹什麽活。”


    許糯糯在大院裏都不做事情,回來幹活,陸安怕她吃苦了。


    “做衣服。”周琴回答,順便問了傅宴的情況,聽說沒有信,周琴一顆心都跌落湖底了。


    陸安瞧著周琴也不高興了,怕她嫌棄許糯糯在娘家打秋風了。


    趕忙開口,“阿姨,我這次來的急沒有買東西,等下次來再買些你愛吃的。傅宴不在,以後你缺啥都和我說。”


    “好好好。”周琴臉上笑開了花,覺得許糯糯這張臉就是吃的開。


    要是傅宴回不來了,按照陸安說的話,她還真不愁許糯糯沒有人要了。


    許糯糯匆匆忙忙趕來,楊樂瞧著她來,生氣的不讓她進屋了。


    許糯糯莫名其妙,楊樂給她算了賬就讓許糯糯離開。


    許糯糯認為是陸安讓她遲到了才會讓楊樂生氣,楊樂冷笑了一下。


    “楊二妞是我堂妹,許糯糯,她老公之前要娶你是不是?”


    許糯糯怔了好一會,想半天也想不起來。


    “楊二妞是誰?她老公又是誰?”


    “柳雲龍。”


    楊樂不願意和她那麽多廢話,今天她媽從縣城醫院回來說楊二妞被柳雲龍打流產了,以後都不能生了,柳雲龍不知道錯就算了,還當著楊二妞的麵說她活該,都是因為楊二妞害的他娶不了許糯糯。


    楊樂聽見許糯糯,就問了一下。


    才知道,許糯糯這麽壞,虧她之前還想讓許糯糯跟她去城裏幹。


    許糯糯還是不太明白,不過不想沾柳家,既然楊樂和柳家有關係,許糯糯也不想幹了。


    拿了她該得的,回去了,周琴看見她又回來了,許糯糯就和把楊樂的話說給周琴說了。


    周琴是知道柳家怎麽對那個新媳婦的,從結婚第一天晚上就打人,她以為家裏窮,卻沒想到居然還有開工廠的親戚。


    想著陸安的話,周琴沒有勉強許糯糯。


    讓她在家裏待,反正還有兩個多月過年了。


    許糯糯都準備好了被周琴罵了,她這樣說反而讓許糯糯奇怪了。


    想不通,許糯糯也不深想。


    周琴因為陸安也不會再要求許糯糯幹什麽了,陸安來的也勤快,一周一次,一個月四次。


    周琴看著高興,許糯糯不高興。


    她不準陸安來,還拉著周琴去趕大集,也威脅周琴不許亂想她和陸安。


    周琴癟了癟嘴,覺得許糯糯就是不知道好歹,她為了誰,還不是她的以後。


    許糯糯還是想和傅宴過,可他一直不回來,她心裏越來越擔心,轉眼,天越來越冷,許米米要放假了。


    這天天陰,特別冷。


    周琴得去接兩個孩子,許糯糯也想去,周琴知道許糯糯吃不了苦,天這麽冷,許糯糯跟著一定就得花錢雇車,她自己早上走,中午到了正好。


    省點錢買肉也是好的。


    許糯糯其實很懶,也怕冷,可她媽不允許,她就非要去。


    周琴趁著她不注意跑了出去,把門從外麵鎖了起來。


    許父到麵粉廠找了一份臨時工,許糯糯看著門被鎖,氣的拍著門喊她媽。


    周琴凶巴巴的開口,“別喊了,你給我在家等著。”


    “媽,你太過分了。”


    許糯糯開不了門,隔著門縫氣的小嘴嘟嘟著。


    周琴出去的時候,遇見村裏人問她做什麽,周琴心情挺好,兩手插在兜裏。


    “接米米和耀祖去。”


    “你家許糯糯不跟著嗎?”周琴這幾個月帶著許糯糯出來進去的,村裏人也習慣了。


    “她不去,那丫頭懶,嫌棄天冷了。”


    江欣出來倒垃圾就聽見周琴在說許糯糯,她看了一眼天空。


    陰冷陰冷的,還有風。別說許糯糯懶。沒事,村裏那麽多人也都不愛出門了,也就早上有點人,或者趕大集的時候會出來,其他時間都是在家裏趁閑做衣服。


    想著傅宴用不了多久要回來了,江欣拿著搓鬥回屋,又出去上了一趟廁所。


    瞧著周琴家的門在鎖著,許糯糯站在門後看著江欣。


    兩人目光對視的一瞬間,許糯糯心跳的厲害。


    “江欣。”


    她小聲的喊江欣,江欣沒有搭理她,笑不達眼底的看著許糯糯。


    江欣沒有說話,就好像是單純的路過,看著江欣離去的背影。


    許糯糯還以為自己想多了,推了推門出不去也回屋到床上躺著了。


    十點半左右,許糯糯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想著她媽快到學校了,江欣村裏轉了一圈,發現幾乎每家都大門緊閉的,最後來到了周琴門前,隔著門縫看著那一大堆的稻穀堆。


    她將兜裏的火柴拿了出來,劃出火順著縫隙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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