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的稻田,顆粒飽滿,火紅的高粱,沉甸甸的。果園裏,碩果累累的果子。


    所有人在忙碌著秋收,許糯糯在家裏給傅辰做著他的新衣服,偶爾也會在閑暇之餘給傅宴送點吃的喝的過去。


    傅宴每每看見她,眸光充滿了柔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她不用跑來。


    許糯糯不愛聽他的,她不幹活,獻點殷勤舒服點。


    而且她很聰明,覺得這樣傅宴一定會覺得她心裏有他,愛他。


    她總會拿著手裏帶來的毛巾給傅宴擦了擦額頭,親一口他。


    嬌滴滴的,“老公,辛苦你了。”


    “不辛苦。”傅宴心軟成一片,她這樣眼巴巴的看著他,就是要他的命都願意給她。


    看了一眼周圍幹活的人,發現真的有人在看她們兩人。


    傅宴捏了捏她的手指,“別皮,晚上回去收拾你,嗯。”


    許糯糯被他別疼了,不願意給捏。


    把他手指掰開,“老公,你為什麽要收拾我。”


    傅宴拿她也是沒有辦法,不讓來非來,來了還惹火。


    不甘不願的鬆開她,“你不聽話。”


    許糯糯哼了一聲,“壞蛋,我哪有不聽話。”


    氣鼓鼓的把糖水給他,很傲嬌的仰著下巴。


    “你敢收拾我,我就和你分床睡。”


    傅宴沒了脾氣,拿著她帶來的糖水,喝了一口,渾身上下都是甜的。


    就像她人一樣。


    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回去,不要來了,你一來我就幹的少,你不想要票了嗎?我幹的少可就沒有票和錢了。”


    許糯糯可不想過苦日子,噢了一聲,立刻乖乖的走了。


    傅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被氣笑了,她還真是一點都不肯虧待自己。


    想想也是,他也不願意虧待自己。


    她愛吃好的,他也愛吃她。


    他們兩個也算是一類人。


    傅宴把糖水放到旁邊,又開始忙碌起來。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到了小孩生日。


    小孩生日剛好趕上了中秋節,傅宴這天早上很早就跑到鎮上買了栗子和蜜餞給小孩,找到原先那家做水果蛋糕的人家買了蛋糕給許糯糯。


    原本小的水果蛋糕四分錢一隻,傅宴要求做大些的,師傅收他四塊錢,還給雕刻著花朵,寫上寶寶,開心快樂的字體。


    師傅高興,讓傅宴下午來取,傅宴打算趁著中午吃飯的時間過來,不耽誤幹活。


    陸安也給小孩準備了禮物,親手做了一把木製手槍。


    許糯糯給小孩做一件褂子,又做了一個書包給他。


    傅宴之前說過做長壽麵給她和寶寶,許糯糯就沒有打算管做飯的事情,下午提前把菜準備好,晚上就接傅辰去了。


    傅辰不太明白生日的意義,但是許糯糯告訴他是他來到這個世界那天的時間。


    他就很期待,記憶裏,他沒有過過生日。


    傅宴給他過生日也不會和他說,隻會做點好吃的給他,許糯糯不愛管他。


    小孩四歲,這算是他最正經的生日。


    許糯糯把兒子抱在懷裏,遺憾是她親手造成的,很愧疚的親了一口乖乖的小孩。


    傅辰幸福的快要冒泡了,感覺自己每天都在媽媽香香軟軟的懷抱裏長大。


    羞答答的紅著軟乎乎的小臉,“媽媽。”


    奶聲奶氣的,“寶寶好幸福,好愛媽媽。”


    “嗯。”許糯糯本來就愧對他,他還說愛她,許糯糯心裏更自責了。


    不過沒有讓小孩發現,回去的時候,傅宴已經回來了。


    陸安還沒有來,傅宴在忙著做飯,許糯糯就把自己做好的衣服和書包給小孩了。


    傅辰收到新衣服眸光璀璨奪目,“媽媽,寶寶可以現在試試衣服嗎?”


    “可以的。”


    許糯糯本來就打算幫他試試。


    傅辰乖巧的站在原地,眼巴巴的看著許糯糯溫柔的幫他脫下衣服,穿上新的衣服。


    穿完,他還跑到窩屋裏的鏡子裏照了一下。


    不大不小的,很貼身。


    小孩跑出來,“媽媽,寶寶好看嗎?”


    “好看。”


    “嗯。”小孩重重的點頭,轉身回屋拿著放在床上的新書包背著身上找傅宴炫耀去了。


    “爸爸,媽媽給我做新衣服了。”


    “爸爸,媽媽誇我好看,她誇你了嗎?”


    “爸爸,媽媽不光給我做了新衣服還有新書包,你有新書包嗎?”


    傅宴正在擀麵條,又大又圓的麵皮,等擀完用刀劃成長條就可以了。


    剛拿著刀,傅辰就來了。


    他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堆廢話,幼稚的不得了。


    傅宴懶得搭理他,不過也好奇許糯糯什麽時候給小孩做的,不是說隻給他做。


    心裏重重的哼了一聲,還是輕嗯一聲。


    傅辰不高興了,“爸爸,寶寶不好看嗎?這可是媽媽送給寶寶的生日禮物。”


    “好看。”傅宴咬牙切齒的,小孩生日有禮物,他和許糯糯這麽多年了,她估摸著連他生日是什麽時候都不知道。


    有些鬱悶,不過考慮到今天是傅辰的生日,許糯糯最難受的一天,傅宴倒是沒打算和小孩爭論。


    晚飯的時候,陸安帶著木製的小手槍來了,許糯糯看著手槍覺得陸安對傅辰確實沒得說。


    小孩很喜歡,拿著手槍在手裏看了又看。


    “陸叔,謝謝你。”


    他乖巧又有禮貌,陸安欣慰的不得了。“不客氣,我們寶寶已經四歲了,以後就是大孩子了。”


    “嗯。”傅辰坐在陸安身邊,烏黑的瞳孔瞥向傅宴。


    很期待,“爸爸,你給寶寶送了什麽禮物。”


    傅宴給傅辰做了一個跳繩,不過這小子那麽幼稚的向他炫耀許糯糯做的衣服,他有點小氣。


    “就買了栗子和蜜餞,你去屋裏拿出來,和你媽媽陸叔一起吃。”


    “噢。”小孩有點失望,不過還是很乖的去拿了。


    許糯糯不太理解,陸安靜靜的聽著兩人說話。


    “老公 ,你不是還買了蛋糕嗎?”


    “不能讓這小子知道我們都慣著他。”傅宴很有理,“回頭,他知道我們都寶貝著他,就真把自己當寶寶了。”


    許糯糯不讚同,“他本來就是寶寶。”


    傅宴沒有反駁,輕嗯了一聲。內心裏,還是覺得一直喊寶寶,會讓傅辰總覺得自己很小。


    這小子其實小,心思多的很。在許糯糯麵前乖的不得了,懂事的不得了。


    可實際上,和傅暘挺像的。


    不動聲色的,就要了他想要的東西。


    傅宴要知道這樣,就不和傅辰炫耀了。


    這次又被這臭小子比下去了,哼了一聲,傅宴去拿蛋糕去了。


    許糯糯不懂他哼什麽,她問陸安。


    “傅宴是不是和傅辰生氣了?”


    “應該不會。”陸安知道傅宴屬於那種口是心非的人。“他就是這性子。”


    “噢。”許糯糯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陸安,凶巴巴的罵了一句,“叛徒。”


    陸安無語死了,自從上次他指責她以後,許糯糯每和他說一句話就罵他叛徒。


    他到底哪裏惹她了,怎麽就成了叛徒。


    傅宴每次聽著也不管,還裝著沒有聽見。


    陸安真是服了這兩人。


    小孩拿著蜜餞和栗子的兜出來了,裏麵有跳繩,他白嫩嫩的臉蛋上帶著笑。


    “媽媽,爸爸給寶寶做了了跳繩。”


    許糯糯看見他拿出來的繩子,很讚同陸安的話。


    “寶寶一會兒要和爸爸說謝謝哦,他好辛苦的,養著媽媽,還愛著你。”


    “嗯。”小孩把蜜餞和栗子分先給陸安後給的許糯糯。


    “陸叔,你吃。”


    他把收到的繩子和槍都放在桌子上,坐在陸安身邊。


    傅宴拿著蛋糕來,小孩就把許糯糯教他的話說給爸爸聽。


    傅宴瞧著他越來越會哄人,看了一眼許糯糯,就知道又是她教的。


    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插上蠟燭,點燃,讓小孩和許糯糯一起許願,切了蛋糕才去煮長壽麵。


    幸福的日子,讓許糯糯忘記了那個夢。


    轉眼秋收過去了,大院裏的人都喜滋滋的,很多人都在議論今年秋收大豐收,每個人都掙了不少工分。


    尤其是傅宴,他的貢獻特別多,可是被記大功的。


    十裏八鄉的,都被他幫助過,無論是種植方麵,還是飼養方麵。


    技術型人員,在這裏待著隻能說屈才,大院裏的人惋惜,又羨慕。


    惋惜他的遭遇,本來可以大展宏圖,卻隻能在這裏窩著。


    也羨慕他即便是逆境也能表現突出,讓人佩服。


    許糯糯靜靜的聽著,心裏也很高興她們嘴裏這個優秀的男人,是她的。雖然她們不看好她,可她和傅宴就不會離婚。


    氣死她們。


    為了獎勵傅宴,許糯糯特意去了農場找傅宴,想問問他有沒有想吃的東西,她買給他吃。


    結果去了,聽說傅宴被生產隊長喊走了。


    許糯糯不好意思找到那邊,她愛告狀,生產隊長看著她,每次都是皺著眉頭。


    想了想,為了傅宴別那麽難做,她還是先回去吧!


    回去,就看見張良帶著楊秋蓮出去了,他已經離婚。


    許糯糯和張福張興說黃桂花在供銷社等他們的轉天,黃桂花就和張良一塊去了政治隊長那邊急著申請離婚了。


    兩人離婚,張興回來一直悶悶不樂的。


    張福倒是和以前一樣,總在大院裏玩。


    這會兒,張良帶著楊秋蓮出去,估摸著是辦結婚手續的。


    許糯糯聽著別人說了,楊秋蓮看上去像懷孕了。


    她們非常懷疑黃桂花說的都是真的,兩人一開始就混在一起來。不過為什麽沒有查出來就很令人尋味。


    一邊可憐黃桂花,一邊罵楊秋蓮不要臉。


    罵的難聽,許糯糯聽著有點麻木了。


    就像以前罵她一樣,不過有區別的。


    楊秋蓮真的做了,而她沒有。


    許糯糯聽著別人議論楊秋蓮不但勾搭張良,其實還勾搭別的男人。簡直不要臉極了,她有點懷疑楊秋蓮是不是這本書的作者。


    許糯糯是記得江欣說過,她在這本書裏特別不要臉,愛勾搭人,跟這個睡跟那個睡的。


    那些男人特別愛她,小腰扭一扭,眉眼拋一拋,就有男人愛她。


    許糯糯好看,楊秋蓮也好看,她們唯一的區別就是許糯糯愛和人吵和人鬧。


    而且,楊秋蓮有文化,看她不順眼。


    許糯糯越想越懷疑,但又不確定。


    回屋找了一件漂亮的裙子換上,等晚上傅宴回來,許糯糯想哄他給她說點實話。


    傅宴現在貢獻特別多,人都說他以後有機會有別的機遇,許糯糯也想過好日。


    她得哄著他隻愛她,死心塌地的。


    傅宴被生產隊長喊走倒是沒有什麽事,是喊他來接電話的。


    傅宴開始不知道是誰。


    接通了才知道是顧瀟瀟,她騙楊秋蓮問的這裏的電話,就為了回去想傅宴的時候打電話來和他說說話。


    她已經回去兩個多月了,這兩個多月,她一直都在想傅宴和陸安,許糯糯她們三個在鬧矛盾。


    畢竟,她知道許糯糯不想和傅宴好,把陸安扯進來,兄弟和妻子。


    顧瀟瀟就想看看傅宴會怎麽處理,不過她不會那麽直白的詢問。


    而是很委婉,“傅宴,你最近過的好嗎?”


    傅宴不想搭理她,但是他寄的信按說早就到了。


    顧軍長那邊一直沒有消息,他也很疑惑。


    秋收已經過去,按照計劃,他是想讓許糯糯認親的。


    她可能想丟下傅宴過好日子,但是顧軍長的為人還是很正直的。


    絕對不可能因為虧欠許糯糯,就逼著他離婚。


    當然,許糯糯要是真的要鬧,也不一定。


    傅宴心裏沒有譜,但是按照傅暘說的,感覺他也不會待這裏太久的。


    就回了顧瀟瀟的話,“挺好的,你有和你爸媽說許糯糯的事情嗎?”


    “說了。”顧瀟瀟不大高興,氣的眼睛都陰鬱起來。


    “我媽媽最近一直都在生病,她暫時過不去,我爸爸也忙,去不了,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情要處理。”


    傅宴沒有懷疑,“陳姨生病了嗎?”


    “是。”顧瀟瀟說謊不打草稿,“傅宴,你在等等吧!反正這事跑不了,我媽好了我就陪她回去和許糯糯相認。”


    “知道了。”傅宴沒有和她說那麽多,掛了電話。


    “瀟瀟你在給誰打電話?”


    陳怡從外麵回來,喊顧瀟瀟過去拿東西,喊半天沒有回應她,就提著東西自己進屋了。


    左右手上都是買的蘋果和菜,還有一些藥。


    “沒誰,文工團裏最近有演出問我能不能去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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