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南仿佛陷入了黑暗中。


    動彈不了。


    他曾經難以度過的這一道坎。


    路平南3歲時,差點被親生母親掐死。


    而那個女人,從來不覺得這樣會給年幼的路平南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甚至父親路衡要是晚半分鍾,路平南可能就真的死了。


    那個在搖曳燈光中狠狠瞪著他的目光,成了路平南最黑暗的夢魘中無法度過的一道心傷。


    柳雨煙是清楚的。


    “啊,你幹什麽?”“快鬆手。”


    周醫生差點被嚇死。


    他從醫多年,最近是備受折磨。


    今天回醫院取點科研資料,順便看一眼路平南。


    沒想到,看到了這一幕。


    自從給路平南做主治醫生以來,在路平南一人身上發生的,不停地讓人把心提到嗓子眼兒的那些事。


    比他這許多年來加起來的,還要刺激。


    周醫生撫著胸口喘著粗氣,抱著被搶過來已經在翻白眼的路平南,他打著顫看向柳雨煙。


    “他、他一個半死不活的,不管幹了什麽事,或者是讓你覺得對不起你,你等著他死了不就完了嗎?何必要做得這麽絕。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為今天所作所為後悔呢?”


    柳雨煙完全沒有把周醫生的話放在心上。


    剛才看著路平南沒有絲毫地反抗,緊閉著眼由她為所欲為時,她的心居然又痛了。


    柳雨煙暗暗咬牙,告誡自己不能再心軟。


    她深深記得路平南在他們相識的第一個生日時,用深情而溫柔地目光看著她,說出過最動人的話。


    “煙煙,此生有幸與你相遇。是你來過的痕跡,讓我離開了黑暗。”


    她是路平南心中那抹無法替代的光。


    如今她下不去手。


    柳雨煙卻沒有再看路平南一眼,絕然地就離開了。


    今天的這個行為,隻是一次預演而已。


    路平南這時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剛才,確實是想死的。


    他恨她。


    她又恨他。


    他倆,注定善了不成。


    隻有其中一個死了,才是終點吧。


    路平南用手摸了摸脖子,眼神毫無聚焦。


    剛才他居然又看到了徐芝蕊那張臉,年輕時候的她。


    慢慢的,居然變成了年少時的柳雨煙的臉。


    “你要真不想活了,早點告訴我。”周醫生也替路平南急。


    “你要是真覺得活不下去,就死後給我們做實驗體吧。”


    路平南看著氣鼓鼓的周醫生,知道他是生氣,但是對於路平南來說,是個好主意。


    “你不是說我會隨時死吧,我提早安排好後世,也是好事吧。”


    “你”


    周醫生被氣走了。


    沒一會兒林醫生來了。


    他看著路平南沒說話。


    路平南衝他點點頭。“我是認真的,你也知道,我可能活不過這個月,可能這幾天。”


    林醫生點點頭,過了一會兒,拿了一份合同過來。


    “我們有個科研小組,是市裏牽頭和醫學院一同搞的,不屬於這個醫院。你想要保密,完全沒問題。”


    路平南沒想到林醫生都替他想到了。


    周醫生生氣,是氣他輕易放棄自己。


    他的身體自己知道的。


    周醫生總說會有奇跡,是安慰他的。


    一個人離死亡越近,越是能明白那種感覺。


    路平南略微有些煩躁。


    忽然間他的手機響了。


    接起來後,除了嘈雜的笑聲外,和一個完全預料不到的人的聲音。


    “哎喲,我的好女婿,好久不聯係了。”


    是柳天陽。


    路平南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對這個嶽父沒有一點好印象,除了花天酒地,別的都不會。要不是柳老爺子活得長了點,恐怕都等不到柳雨煙長大的。


    而且他們翁婿之間,幾乎沒什麽來往,更無交情。


    “女婿啊,我回來了,我是好心的告訴你一件事。我女兒啊,就是你老婆,她和許平宇在一起的哦。他們如膠似漆的,你幹嘛不離婚呢。”


    柳天陽歎了一口氣。


    “我替你難過啊。”


    路平南知道柳雨煙根本沒在那邊,她剛走沒一會兒。


    “你在什麽地方?”


    “哦,在你家呢。你要不要回來收拾收拾東西呀,你這套小房子,我女兒馬上要送給許平宇了。你……”


    柳天陽的話都沒有說完,衝著許平宇方向晃了晃手機。


    “我說過的,他肯定來。”


    隨後許平宇翹起嘴角拿起了手機。


    路平南之所以著急,是因為他的檢查報告還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他不想讓柳雨煙知道他真實的病情,最終博得她的同情,她又不想離開,想與他真正和解。


    他對她的愛,已經在逐漸放下。


    路平南不想走回頭路。


    不想被同情憐憫。


    隻是他現在隻能做輪椅出門,甚至因為身上沒有力氣,叫車也不方便。


    路平南正在為出門的事發愁時,陸冰雪來了。


    陸冰雪丟了一份文件在路平南的懷裏麵。


    “簽了吧。”


    是一份遺囑。


    麵陸冰雪就是他死後所有財產的繼承人。


    路平南抿了下嘴,特別無奈。


    “還有我爸呢,輪不著你。”


    陸冰雪確實理直氣壯。“小叔性子太軟容易被騙,我會每個月給他一些。”


    路平南直接就簽了。


    他並沒多少錢,以陸冰雪的身家也看不上。無非就是幫他處理一些死後的事情。


    還有與柳雨煙的關係的徹底解決。


    “送我回趟家。”


    陸冰雪就親自開車送路平南回家取東西。


    隻是當路平南一進院子,就聽到家裏特別的吵鬧。


    這套小別墅,是他當初精心挑選的,裏麵是他十年的心血和生活的痕跡。還有與柳雨煙一起度過的很美好的那幾年。


    路平南是不想讓別人發現那個化驗的報告,陸冰雪推著他,立即進了門。


    可是進門後,路平南傻眼了。


    家裏全變一樣了。


    客廳的東西大部分不見了,這個別墅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路平南精心挑選的。


    許平宇立即從那些負太太的包圍中過來了,他同樣也坐著輪椅。


    不過他比半死不活的路平南強多了。


    “你來了啊。”許平宇一直在笑,他也看到站在路平南身後的陸冰雪了。


    不懷好意地道,“弟弟啊,你看你都成這副醜樣子了,還能招蜂引蝶。你好厲害啊。”


    “你為什麽在這?”路平南沒有理會他的挑釁。


    “不用擔心,雖然這個房子以後是我的了。不過我把你原來住的房間留出來了。也把你喜歡的那一堆破爛扔進去了。”


    路平南定定地看著他,剛才許平宇和那幾個富婆眼神都拉絲的,明顯關係都很不簡單。


    隻是這個地方有著對路平南很重要的回憶,也許是他這輩子送留在世上最後的痕跡了。


    現在全都被許平宇破壞了。


    他和一堆富婆在這裏搞亂七八糟的聚會,還有那個柳天陽也在。


    路平南又覺得這樣也許不錯。


    他與過去,算是完全畫上了句號。


    這棟小別墅,柳雨煙要送許平宇的時候,都不問一聲他這個丈夫,以及常住在這裏的人。


    都當他不存在。


    這是他此期的預兆嗎?


    陸冰雪把路平南推到了他房間門口,一打開房間,就聽到了一陣陣東西打碎的聲音。


    路平南就知道,許平宇不僅把他的東西隨意扔在房間裏,就等著他親手推開門的瞬間碎掉呢。


    就是告訴他,他與柳雨煙之間就如地上的碎玻璃一樣,沒有和好的可能。


    路平南也是在碎玻璃中間,看到了他的癌症檢查報告。


    陸冰雪幫路平南把報告拿了過來。


    她冷冷輕笑。“看吧,整個柳家,沒有一個人想讓你活著。”


    包括柳雨煙在內。


    “你為什麽在這裏?”柳雨煙一進來,就看到路平南,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陸冰雪。


    柳雨煙心靈的火氣一下就冒了出來,她指著陸冰雪。


    “路平南,你不是說你跟她沒關係嗎?”


    路平南並不想與她爭吵,讓陸冰雪推他離開。


    可是柳雨煙卻越覺得自己發現了事實。


    “路平南,你不會是又在跟蹤我吧?”


    柳雨煙發火的時候,就沒有注意到路平南手裏拿著的那個報告。


    “路平南,你真讓我覺得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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