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太子危矣
“康王，快扔啊！”
康王趙構聽到保護在他身邊的投擲手那急呼高喊聲後，
他立即驚醒過來，他看著右手握著的那枚正冒煙的手榴彈，他沒有敢多猶豫分毫。
趙構的腰肢向後微微反弓，蓄勢待發的右臂，猛地向前方一擲……
那枚正冒著青煙的手榴彈，呈大約45度角方向，向前方飛擲而去。
趙構也沒有敢看他扔出的那枚飛向空中的手榴彈，
他立即想起了之前身邊的這兩名投擲手教他的規避手榴彈爆炸傷害的方法。
趙構迅速地向旁邊一側身，跳進了手榴彈投擲試驗場中的那半人深的土坑裏.
他快速地臥倒在土坑裏^
此時，站在觀戰高台上的趙吉，看到了趙構的表現後，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看來，朕的這位運氣極好的九皇子趙構，還是成功地把手榴彈扔了出去。
趙吉看到，被趙構扔出去的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落到了趙構前方二十五六步遠的空地上。
趙吉知道，沒有經過扔手榴彈長期訓練的趙構，以不滿十四周歲的年紀所擁有的力量，還是第一扔實彈，能扔到這麽遠，已經超過了很多普通人。
那枚手榴彈在空地之上，冒煙不過一秒鍾，便“轟”的一聲炸響了。
黑煙彌漫，被炸起的碎石和土碴橫飛。
與此同時，被李季引領著已經快要走到投擲場內的太子趙桓，聽到手榴彈的爆炸聲，嚇得他一哆嗦，險些栽倒在地。
鄆王趙楷略好一些。
不過，他看到了九弟康王趙構已率先扔出了手榴彈，搶了先機，這不禁令他醋意大發，感覺酸味從鼻孔，酸進了心尖肺腑……
趙楷氣惱道：“太子，九弟此舉，在父皇麵前又出了大風頭啊！”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把太子趙桓嚇身體直哆嗦……
爆炸聲止，趙桓也得略微緩了害怕，他聽到鄆王趙楷挑撥的話後，他卻不以為然，苦笑著道：
“三弟，若父皇不讓孤來扔如此危險的手榴彈，那風頭盡管讓給九弟來出便是！”
“唉！”鄆王趙楷歎了一口氣，他看著身邊這位懦弱不上進的太子，好一陣無語……
趙楷的心中，是非常不服太子長期占據東宮之位的。
他曾在心中經常抱怨，為何本王不能早生出幾年，比趙桓大個一兩歲呢？那樣的話，以本王的文武全才，加上父皇最為寵愛本王，那時，東宮太子之位怎能落入旁家？
……
此時，趙構第一個手榴彈，圓滿成功！
趙構高興地從土坑裏站起身來，跳出土坑外。
他扶著麵前半人高的護牆，看著他扔出那枚手榴彈的落地點的發慘狀。
趙構看到，前方二十五六步遠的手榴彈落地點，已經被炸出一個大鍋般的土坑。
他驚歎道：“父皇真是英明神武，睿智非凡啊！父皇竟能研究設計出如此威力巨大的手榴彈！真是不可思議啊！”
兩名負責保護趙構的投擲手，立即奉承道：
“趙官家英明神武，睿智非凡！”
“康王亦是少年老成、勇武非凡！“
“屬下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
……
少年趙構微微一笑，學著父皇的樣子，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那兩名負責保護工作的投擲手肩膀。
趙構笑嗬嗬地說道：“本王能學會扔手榴彈，還要感謝二位呢！
你二人把姓名告訴本王，
等下次本王再來到火器製造坊外這演練場練習扔手榴彈時，便給二位帶些禮物來。
並且，還找二位來教本王。”
這兩名保護在康王身邊的投擲手，立即驚喜非常，慌忙跪地，報上姓名，並感恩拜謝。
少年康王很會拉攏人。
他始終微笑著，顯得非常平易近人。
趙楷親手將那二人扶起……
此時，太子趙桓和鄆王趙楷，走到了趙構的身邊。
趙構微微一笑，對兩位皇兄，抱拳施禮……
而保護在趙構身邊的兩名投擲手，則慌忙跪地，叩首參拜，道：
“小人叩見太子和鄆王殿下……”
少年趙構抱拳，從容道：“小弟歡迎二位皇兄也來投擲場。”
太子趙桓和鄆王皆微微頷首。
此時，趙構難掩扔手榴彈成功後的喜悅，興奮地說道：
“父皇設計出來的這種手榴彈，威力屬實巨大啊！
不過，隻要掌握好投擲方法，其實對投手來說，還是很安全的……”
太子趙桓依然驚魂未定，麵對九皇弟如此風情雲淡的說法，他實屬難以苟同。
鄆王趙楷在心中感歎：小九兒，你這是第一個成功地扔完了手榴彈，風頭已經讓你搶先占了，還在本王麵前說這些風涼話啊？！
他心中有氣，對趙構抱怨道：
“九弟勇猛敢！你搶先扔成功了手榴彈，卻讓太子與本王在父皇麵前，顯得膽小怕事了！”
“唉！”太子趙桓長歎一聲，他聽到趙楷的話後，深以為然地點了一下頭。
趙構看到兩位皇兄對他的態度都不太友善，他本打算走上觀戰台，陪在父皇的身邊。
可是，他轉念一想，自己那樣做了，豈不是不合父皇向來喜歡的那‘兄友弟恭’之禮？
少年趙構厚著臉皮，不顧太子和鄆王兩位皇兄那難看的臉色，他卻恭恭敬敬地說道：
“小弟在此，為二位皇兄助威！二位皇兄定然能成功扔出手榴彈的！”
趙桓和趙楷看到趙構要留下來陪他倆，也沒有辦法強行趕走九皇弟……
此時，趙楷向太子趙桓躬身抱拳，施禮道：
“按長幼之序，小弟恭請皇兄先去投擲！”
他說完了這句後，還斜瞟了一眼站在太子身邊的康王趙構。
趙桓卻連忙擺手道：“為兄還是先觀看三弟先扔手榴彈吧！為兄要從中學會操作，再去一試。
請三弟先投！”
趙楷微微一笑，道：
“小弟遵命！”
……
此時，站在觀戰高台上的趙吉，
雖然，聽不清前方投擲演練場中那三位皇子的對話，
但是，他遠遠地看到了他們相互之間彬彬有禮的舉止動作。
趙吉微笑中含有深意。
其實，他是知道這三位皇子之間，表麵上兄友弟恭，其實是貌合神離，各懷心思。
不過，趙吉倒是喜歡看皇子之間的競爭，這樣才能快速地促進他們各自的成長進步。
隻要在能控製的範圍內，諸皇子之間的競爭，以及他們各自都想在朕麵前邀功爭寵，如此一來的好處便是：
一來，能起到製衡每個皇子勢力的作用，對朕有利；
二來，若諸皇子之間競爭，真的能爭出個天策上將、秦王李世民般的英武非凡、雄才大略者，則對國家有利。朕也認了！
不過，趙吉覺得厚主宋徽宗留下的這群皇子，無論怎麽費勁心思去培養他們，能培養出李世民般的英雄人物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是，朕若能培養出一兩個比金國那群能征善戰的皇子略強一點的皇子，朕心就甚慰了。
……
此時，鄆王趙楷伸手一指，對著剛剛教會趙構扔手榴彈的那兩名投擲手，說道：“本王就選你倆來教扔手榴彈。
你倆若不使出全身本領來教本王，定遭重罰！”
那兩名投擲手之前教康王趙構時，少年趙構對他倆都是客客氣氣的。
沒有想到，這位鄆王殿下卻對他倆的言語不善。
不過，他倆也不敢反駁什麽，立即跪下，信誓旦旦道：
“小人必當竭盡全力而教。”
“小人定會使出全力，教會鄆王殿下的。”
鄆王趙楷傲慢地點了下頭，說道：“你倆平身，跟隨在本王身邊。”
“遵命……”
此時，火器製造使陳規上前，又對那兩名投擲手，叮囑一定要好好地教鄆王投擲技巧，並要保護好鄆王殿下，不得有絲毫閃失。
二人遵命……
兩名投擲手心裏暗自比較了一下，鄆王和康王對他倆的態度，心中已經有了評分……
可是，他們倆還真不敢不認真教鄆王趙楷。
文武雙全的鄆王趙楷，人中龍鳳，天資聰明。
那兩名投擲手隻教一遍鄆王投擲手榴彈的技巧，趙楷便已將他倆所說的，一字不落地全部記下了。
鄆王趙楷最後悔的是，之前在觀戰高台之上，就在那個刹那間，自己為何慫了一小下呢？
本王在一向寵愛自己的父皇麵前，沒有敢第一個站出來申請扔手榴彈，卻讓九弟趙構給搶先了！
此時，趙楷走進投擲場，觀察了一下周圍和前方的投擲區。
他通過教投擲技巧的那兩名投擲手的講解，已經知道，這手榴彈扔出得越遠越好，對扔手榴彈的人就越安全。
趙楷微微一笑，暗道：“本王不僅是大宋科舉的文狀元，本王平時還愛好弓馬騎射等武器，臂力非凡。
雖然，本王沒有在父皇麵前搶先來扔手榴彈，
但是，本王定要扔得比還不滿十四歲的小趙構要更遠些，才能換回一局。”
想到這裏的趙楷，氣運丹田，按照那兩名投擲手所教，他做好了扔手榴彈前的一切準備工作。
此時，趙楷右手握著一枚手榴彈，左手快速地擰掉了手榴彈下端的保險鐵蓋，然後，他絲毫沒有猶豫，左手一拉手榴彈下麵露出來的拉環。
“呲呲呲……”
“走！”趙楷高喊一聲，腰身和右臂同時猛然地一用力，那枚正冒煙的手榴彈，被他奮力地拋出。
它沿著傾上大約45度角的軌跡，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快速地向遠處飛去……
鄆王趙楷在扔完了這枚手榴彈之後，他的心裏就感覺到：
穩了！
本王這奮力一扔，一定能將那手榴彈扔得比九弟小趙構要遠出很多。
鄆王能預判到，自己扔出那麽遠的距離後，一定會使自己站在此處即便原地不動，也會很安全的。
不過，他還是中規中矩地按照方才所學到的扔手榴彈技巧，快速地向旁邊的土坑裏一躍，然後臥倒在民土坑內。
負責保護鄆王趙楷的那兩名投擲手，皆在心中驚歎：
這位鄆王殿下，雖然為人略有些傲慢，但是，像他這種第一次扔手榴彈的人，能做到如此完美的技術動作，真的是極其罕見啊！
他倆在心中暗自佩服的同時，也跟著鄆王趙楷跳進了土坑裏，保護在鄆王的身邊。
此時，站在觀戰高台上的趙吉，也看到了鄆王趙楷扔手榴彈時的完美表現，不禁高興大笑道：
“甚好！”
趙吉看到，趙楷扔出的那枚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完美的拋物線，被扔出子五十來步遠才落地。
“轟”的一聲，震耳巨響。
同時，爆炸區域內的那些殘破的木馬和假人再次遭殃，紛紛被炸碎，飛向空中……
趙楷從土坑裏爬起，看著身邊的兩名保衛投擲手，驕傲地問道：
“爾等看本王扔手榴彈，可比康王強否？”
“呃？！”那兩名投擲手一時被問得語塞。
他們倆立即看向前方，果然看到鄆王趙楷扔出的手榴彈爆炸之地，還有硝煙未散盡。
他倆估算了一下距離，這可有五十步遠啊！
他倆不禁咂舌，鄆王趙楷這種第一次扔手榴彈的距離，足可以比肩這火器製造坊裏專門用來實驗手榴彈爆炸效果的最佳投擲手（也就是他們倆）！
雖然他倆看到鄆王對他倆的態度，不及康王十分之一的仁義和友善，但是，他倆也不敢對鄆王有絲毫不敬。
他倆不得不對鄆王誇讚道：
“鄆王殿下扔手榴彈時動作規範，堪稱完美！小人萬分佩服！”
“鄆王殿下，天生神力，比吾等這些經常試驗扔手榴彈的優秀投擲手，扔出的距離還要遠！吾等自愧不如！”
“哼！”鄆王趙郎怒哼一聲，板起臉來，不悅地怒喝道：“爾等避重就輕，居然敢不正麵回答本王的問話！！該當何罪？”
那兩名投擲手被嚇得立即跪在了傲慢的鄆王趙楷麵前，連連磕頭，道：
“小人有罪，請鄆王寬恕！”
趙楷怒氣未消，複問道：
“爾等看本王扔手榴彈，可比康王強否？”
原本還想著避重就輕，避而不談康王之事的那兩名投擲手，看到鄆王如此咄咄逼人，也隻好屈服在鄆王的淫威之下，開口讚美道：
“鄆王殿下扔手榴彈時的動作完美，入坑臥倒之規避動作如行雲流水……鄆王殿下自然要可比康王殿下強多了！”
“鄆王殿下扔出手榴彈的距離，比我們這些扔出百十次的投擲手，還要遠很多。
鄆王殿下扔出手榴彈的距離，那可在五十步以外。
而康王殿下，隻不過扔出了區區二十來步距離。
高下立判啊！
鄆王殿下扔手榴彈，比康王殿下強太多了！”
“呼！”趙楷聽到這兩經驗豐富的投擲手秉公說出來的話後，他吐了一口這小半年來以一直被九弟趙構壓製的濁氣。
趙楷冷冷地對那兩名投擲手道：“本王看在你二人說了實話份上，恕爾等無罪，起來吧！
本王所講所問，不許向外透露半句！”
“小的遵命！”
“小的謝鄆王殿下饒恕！”
那兩名投擲者驚慌失措地從地上爬起。
此時，鄆王趙楷跳出了土坑，回身起向了後麵遠處的太子趙桓、康王趙構以及陳規和李季等人所在的後方。
火器製造使陳規和副使李季，遠遠地看到鄆王扔手榴彈的表現，他倆也是非常震驚鄆王不僅博聞強記、如此聰明，居然還能有那麽好的臂力，能把手榴彈扔得那麽遠。
陳規和李季見鄆王向他們這裏走來，他倆遠遠地給鄆王見禮，並各自說出數句讚佩之詞……
鄆王趙楷春風得意，笑嗬嗬地親手攙扶起了陳規和李季。
趙楷那驕傲的目光，落在了少年趙構的身上。
趙構那波瀾不驚的目光，與他三哥那灼熱的目光相對。
趙構微微頷首，收回目光，便立即上前，抱拳恭賀道：
“三哥，文武雙全，能將手榴彈扔得那麽遠，小弟自愧不如啊！”
“哈哈哈！”鄆王趙楷大笑道：“九弟年紀尚幼，長到為兄這般大時，自然能扔得再遠一些！”
他說完這些逢場作戲的話後，看到自己屬實比小九趙構強了很多的優秀表現，心情瞬間也愉悅了起來。
此時，太子趙桓緊張兮兮，拉住了趙楷的手臂，說道：
“三弟好本領，陪為兄一起上前，去扔那手榴彈，可好？”
趙楷皮笑肉不笑，道：
“皇兄，小弟自然很想陪皇兄一起扔手榴彈，然則，父皇在後方高台之上看著咱們三兄弟。
皇兄身為太子，理應在父皇麵前表現得勇武一些。不可如此啊！”
“唉！”太子趙桓長歎一聲，無奈道：“既然如此，為兄隻好孤身上前一試了？！”
火器製造使陳規和副使李季，立即向太子叩拜道：
“按趙官家旨意，太子殿下可挑選兩名經驗豐富的手榴彈投擲手保駕在身邊。”
趙桓急忙點頭，聲音有些顫抖道：
“多謝二位製造使，若非二位提醒，孤差點嚇忘記了！
陳愛卿、李愛卿速速請起。”
陳規和李季謝恩後起身。
趙桓一指方才保護過康王趙構和鄆王趙楷的那兩名投擲手，說道：
“你二人經驗豐富，孤就逃你二人了！”
那兩名投擲手被太子點名後，臉色如吃了苦瓜。之前，他們保護在康王趙構的身邊時，感覺還算良好，甚至還期望著康王下次再來這裏練習扔手榴彈時，會給他們倆帶來什麽禮物……
可是，他倆剛剛保護完了鄆王趙楷之後，他倆才覺得‘伴君如伴虎，陪王如的陪狼’啊！
不過，太子親自點了讓他們倆來保護，他倆也隻得硬著頭皮，跪拜叩首，紛紛說道：
“小人遵旨。小人承蒙太子殿下看重，甚榮幸！”
“小人遵旨。吾等定當教好太子扔手榴彈之技。吾等定會舍身保護好太子殿下的。”
太子趙桓雖然聽到了這兩名投擲手的承諾，但是他心裏依然非常緊張，他雙腿顫抖著，走到了那二人麵前，親手將他倆給扶起，喃喃道：
“孤有賴二卿了！”
火器製造使陳規趨步上前，對那兩位三度被選中負責教授和保護工作的投擲手千叮萬囑，讓他倆一定要保護好太子殿下……
那兩位投擲手心裏也清楚，即將要被他們倆教扔手榴彈和要保護的人，那可是大宋的儲君啊！
萬萬不能有一丁點兒閃失！
……
此時，站在觀戰高台上的趙吉，憑欄向太子趙桓那裏眺望。
他雖然清不太清太子等人之間的對話，
然則，他通過看他們舉止動作，也能分析出，太子對於朕交待給的讓他們用扔手榴彈的方式來練膽量之事，屬實非常畏懼啊！
這就不禁讓身為穿越者的趙吉，回想起來自己在沒有穿越前，讀《宋史》中看到的關於趙桓的一些記載……
在曆史中，趙桓屬實很懦弱，沒有勇氣。在金軍南下第一圍困東京開封城前，朕這副身體的原主宋徽宗嚇得急忙把皇位禪讓給了太子趙桓。
可是，趙桓聽聞金軍的虎狼之師已經過河，直奔京城方向而來，父皇卻在此時禪位給他，
趙桓死活不願意在此國家生死存亡的危難之際當這個燙手的皇帝，據史書記載，趙桓在聽到父皇要禪位給他時，曾嚇得幾度哭暈了過去……
此時，站在高台上的趙吉，遠望到了太子準備扔一枚手榴彈時的畏首畏尾的情境，便是非常氣憤！
趙吉心中暗道：“太子當到了如趙桓這般膽小如鼠，古今也沒有幾個能與他並肩的吧？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啊！”
此時，在趙官家身邊的大宦官梁師成，偷眼看到了趙官家的麵色不悅，他再向前方望去，看到了太子趙桓正在裏磨磨蹭蹭也沒有準備扔手榴彈；
擅於察言觀色、猜度聖意的梁師成，一下子就明白了趙官家緊皺著眉頭，是為了何事而發愁。
梁師成低聲地輕問道：
“官家，要不老奴下台去催促一下太子殿下呢？”
趙吉一擺手，冷冷地說道：
“梁大官，不必了！！朕倒要看看，太子扔一枚朕設計出來的小小手榴彈，能耗時多久。”
“老奴遵旨。”梁師成唯唯諾諾遵旨道。
他又關心地問道：“官家，要不讓老奴搬一把椅子來，給官家坐啊？！”
“不必了！”趙吉雙目中充滿著怒火，盯向遠處還在原地磨蹭的太子趙桓，根本沒有正眼去看身邊的梁師成。
……
過了大約三刻鍾，站在手榴彈投擲場的太子趙桓，足足跟那兩名投彈手學習了六遍全套的投彈動作技巧……
其實，那兩名投彈手早已教煩了，
隻不過，他倆懾於皇權的至高威嚴之下，心裏雖煩，但卻滿臉堆笑、不厭其煩地教著太子殿下扔手榴彈以及出手之後如何規避的技巧……
其實，太子趙桓還算博聞強記，那兩名投擲所教的扔手榴彈的方法和出手之後的規避要點，他都記住了。
隻不過，趙桓最難過的是心裏畏懼的那道坎。
……
此時，站在觀戰高台上的趙吉，看到太子趙桓磨磨唧唧的樣子，實在是扔不住了。
他對身邊的小官官道：
“你下去向太子傳朕口諭，再磨蹭一會兒，天就要黑了！”
“小奴遵旨。”
……
小宦官把聖諭，傳達給了太子趙桓。
趙桓道：“有勞公公回奏父皇，兒臣已經學會了要領，現在就要扔手榴彈了！！”
他滿臉愁容，雙手顫抖地拿起了一枚手榴彈。
趙桓抬眼向前望去，隻見身前三步遠的地方，砌了一道半人來高、十餘步長的厚石牆。
之前，他聽那兩名投擲手給他講解時，說麵前那道石牆，是火器製造使陳規按趙官家設計而砌成的。
是為了防止萬一手榴彈沒有被扔遠，這道厚石牆也能阻擋手榴彈爆炸後帶來的傷害。
趙桓望著麵前三步遠的厚石牆，心中增加了幾分安全感。
他佩服道：“父皇想得好周全啊！”
趙桓感覺自己再差，怎麽也能把手榴彈扔過麵前那三步遠的石牆吧？！
隻要能扔過去，自己身邊還有兩名經驗豐富的投擲手保護，那麽安全係數就會大大增加。
雖然，趙桓增加了一點兒信心，
但是，他還是哆哆嗦嗦地擰下保險蓋，拽下了延時引線的拉環。
“呲……”
生性膽小的趙桓，聽到“呲呲”聲，又看到正冒著煙的手榴彈被他握在右手裏，嚇得他險些鬆手……
太子身邊負責保護其安危的兩名投擲手，高喊道：
“太子，快扔啊！”
趙桓早就不想握著這種比燙手山芋還要可怕的手榴彈了，他使勁兒地一甩右臂，將手榴彈扔出。
可是，太子趙桓由於太緊張了，他雖然在剛才聽那兩名經驗豐富的投擲手講解扔手榴彈技巧時，感覺都聽會了；
隻是，實際操作時，他好像又都不會了……
正常扔手榴彈時，最好讓手榴彈出手時保持著向前傾上方45度角方向飛出，那樣才能扔得更遠些。
可是，由於太子趙桓害怕而緊張了，當他把緊握在右手的手榴彈使勁地向前扔出時，卻是呈向前傾下方30多度的角度扔出的……
趙桓這就相當於把手榴彈，向著自己腳尖前方砸扔了出去……
“鐺”的一聲。
被趙桓砸扔出去的手榴彈，撞到了前方三步遠的那堵厚石牆上，
然後，手榴彈被反彈回了一步來遠。
“呲呲”冒著煙的手榴彈，落在了嚇得呆若木雞的太子趙桓身前兩步遠處……
“啊？！”……
“啊？！”……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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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快扔啊！”
康王趙構聽到保護在他身邊的投擲手那急呼高喊聲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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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構的腰肢向後微微反弓，蓄勢待發的右臂，猛地向前方一擲……
那枚正冒著青煙的手榴彈，呈大約45度角方向，向前方飛擲而去。
趙構也沒有敢看他扔出的那枚飛向空中的手榴彈，
他立即想起了之前身邊的這兩名投擲手教他的規避手榴彈爆炸傷害的方法。
趙構迅速地向旁邊一側身，跳進了手榴彈投擲試驗場中的那半人深的土坑裏.
他快速地臥倒在土坑裏^
此時，站在觀戰高台上的趙吉，看到了趙構的表現後，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看來，朕的這位運氣極好的九皇子趙構，還是成功地把手榴彈扔了出去。
趙吉看到，被趙構扔出去的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落到了趙構前方二十五六步遠的空地上。
趙吉知道，沒有經過扔手榴彈長期訓練的趙構，以不滿十四周歲的年紀所擁有的力量，還是第一扔實彈，能扔到這麽遠，已經超過了很多普通人。
那枚手榴彈在空地之上，冒煙不過一秒鍾，便“轟”的一聲炸響了。
黑煙彌漫，被炸起的碎石和土碴橫飛。
與此同時，被李季引領著已經快要走到投擲場內的太子趙桓，聽到手榴彈的爆炸聲，嚇得他一哆嗦，險些栽倒在地。
鄆王趙楷略好一些。
不過，他看到了九弟康王趙構已率先扔出了手榴彈，搶了先機，這不禁令他醋意大發，感覺酸味從鼻孔，酸進了心尖肺腑……
趙楷氣惱道：“太子，九弟此舉，在父皇麵前又出了大風頭啊！”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把太子趙桓嚇身體直哆嗦……
爆炸聲止，趙桓也得略微緩了害怕，他聽到鄆王趙楷挑撥的話後，他卻不以為然，苦笑著道：
“三弟，若父皇不讓孤來扔如此危險的手榴彈，那風頭盡管讓給九弟來出便是！”
“唉！”鄆王趙楷歎了一口氣，他看著身邊這位懦弱不上進的太子，好一陣無語……
趙楷的心中，是非常不服太子長期占據東宮之位的。
他曾在心中經常抱怨，為何本王不能早生出幾年，比趙桓大個一兩歲呢？那樣的話，以本王的文武全才，加上父皇最為寵愛本王，那時，東宮太子之位怎能落入旁家？
……
此時，趙構第一個手榴彈，圓滿成功！
趙構高興地從土坑裏站起身來，跳出土坑外。
他扶著麵前半人高的護牆，看著他扔出那枚手榴彈的落地點的發慘狀。
趙構看到，前方二十五六步遠的手榴彈落地點，已經被炸出一個大鍋般的土坑。
他驚歎道：“父皇真是英明神武，睿智非凡啊！父皇竟能研究設計出如此威力巨大的手榴彈！真是不可思議啊！”
兩名負責保護趙構的投擲手，立即奉承道：
“趙官家英明神武，睿智非凡！”
“康王亦是少年老成、勇武非凡！“
“屬下實在佩服得五體投地！”
……
少年趙構微微一笑，學著父皇的樣子，伸出手來，輕輕地拍了拍那兩名負責保護工作的投擲手肩膀。
趙構笑嗬嗬地說道：“本王能學會扔手榴彈，還要感謝二位呢！
你二人把姓名告訴本王，
等下次本王再來到火器製造坊外這演練場練習扔手榴彈時，便給二位帶些禮物來。
並且，還找二位來教本王。”
這兩名保護在康王身邊的投擲手，立即驚喜非常，慌忙跪地，報上姓名，並感恩拜謝。
少年康王很會拉攏人。
他始終微笑著，顯得非常平易近人。
趙楷親手將那二人扶起……
此時，太子趙桓和鄆王趙楷，走到了趙構的身邊。
趙構微微一笑，對兩位皇兄，抱拳施禮……
而保護在趙構身邊的兩名投擲手，則慌忙跪地，叩首參拜，道：
“小人叩見太子和鄆王殿下……”
少年趙構抱拳，從容道：“小弟歡迎二位皇兄也來投擲場。”
太子趙桓和鄆王皆微微頷首。
此時，趙構難掩扔手榴彈成功後的喜悅，興奮地說道：
“父皇設計出來的這種手榴彈，威力屬實巨大啊！
不過，隻要掌握好投擲方法，其實對投手來說，還是很安全的……”
太子趙桓依然驚魂未定，麵對九皇弟如此風情雲淡的說法，他實屬難以苟同。
鄆王趙楷在心中感歎：小九兒，你這是第一個成功地扔完了手榴彈，風頭已經讓你搶先占了，還在本王麵前說這些風涼話啊？！
他心中有氣，對趙構抱怨道：
“九弟勇猛敢！你搶先扔成功了手榴彈，卻讓太子與本王在父皇麵前，顯得膽小怕事了！”
“唉！”太子趙桓長歎一聲，他聽到趙楷的話後，深以為然地點了一下頭。
趙構看到兩位皇兄對他的態度都不太友善，他本打算走上觀戰台，陪在父皇的身邊。
可是，他轉念一想，自己那樣做了，豈不是不合父皇向來喜歡的那‘兄友弟恭’之禮？
少年趙構厚著臉皮，不顧太子和鄆王兩位皇兄那難看的臉色，他卻恭恭敬敬地說道：
“小弟在此，為二位皇兄助威！二位皇兄定然能成功扔出手榴彈的！”
趙桓和趙楷看到趙構要留下來陪他倆，也沒有辦法強行趕走九皇弟……
此時，趙楷向太子趙桓躬身抱拳，施禮道：
“按長幼之序，小弟恭請皇兄先去投擲！”
他說完了這句後，還斜瞟了一眼站在太子身邊的康王趙構。
趙桓卻連忙擺手道：“為兄還是先觀看三弟先扔手榴彈吧！為兄要從中學會操作，再去一試。
請三弟先投！”
趙楷微微一笑，道：
“小弟遵命！”
……
此時，站在觀戰高台上的趙吉，
雖然，聽不清前方投擲演練場中那三位皇子的對話，
但是，他遠遠地看到了他們相互之間彬彬有禮的舉止動作。
趙吉微笑中含有深意。
其實，他是知道這三位皇子之間，表麵上兄友弟恭，其實是貌合神離，各懷心思。
不過，趙吉倒是喜歡看皇子之間的競爭，這樣才能快速地促進他們各自的成長進步。
隻要在能控製的範圍內，諸皇子之間的競爭，以及他們各自都想在朕麵前邀功爭寵，如此一來的好處便是：
一來，能起到製衡每個皇子勢力的作用，對朕有利；
二來，若諸皇子之間競爭，真的能爭出個天策上將、秦王李世民般的英武非凡、雄才大略者，則對國家有利。朕也認了！
不過，趙吉覺得厚主宋徽宗留下的這群皇子，無論怎麽費勁心思去培養他們，能培養出李世民般的英雄人物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是，朕若能培養出一兩個比金國那群能征善戰的皇子略強一點的皇子，朕心就甚慰了。
……
此時，鄆王趙楷伸手一指，對著剛剛教會趙構扔手榴彈的那兩名投擲手，說道：“本王就選你倆來教扔手榴彈。
你倆若不使出全身本領來教本王，定遭重罰！”
那兩名投擲手之前教康王趙構時，少年趙構對他倆都是客客氣氣的。
沒有想到，這位鄆王殿下卻對他倆的言語不善。
不過，他倆也不敢反駁什麽，立即跪下，信誓旦旦道：
“小人必當竭盡全力而教。”
“小人定會使出全力，教會鄆王殿下的。”
鄆王趙楷傲慢地點了下頭，說道：“你倆平身，跟隨在本王身邊。”
“遵命……”
此時，火器製造使陳規上前，又對那兩名投擲手，叮囑一定要好好地教鄆王投擲技巧，並要保護好鄆王殿下，不得有絲毫閃失。
二人遵命……
兩名投擲手心裏暗自比較了一下，鄆王和康王對他倆的態度，心中已經有了評分……
可是，他們倆還真不敢不認真教鄆王趙楷。
文武雙全的鄆王趙楷，人中龍鳳，天資聰明。
那兩名投擲手隻教一遍鄆王投擲手榴彈的技巧，趙楷便已將他倆所說的，一字不落地全部記下了。
鄆王趙楷最後悔的是，之前在觀戰高台之上，就在那個刹那間，自己為何慫了一小下呢？
本王在一向寵愛自己的父皇麵前，沒有敢第一個站出來申請扔手榴彈，卻讓九弟趙構給搶先了！
此時，趙楷走進投擲場，觀察了一下周圍和前方的投擲區。
他通過教投擲技巧的那兩名投擲手的講解，已經知道，這手榴彈扔出得越遠越好，對扔手榴彈的人就越安全。
趙楷微微一笑，暗道：“本王不僅是大宋科舉的文狀元，本王平時還愛好弓馬騎射等武器，臂力非凡。
雖然，本王沒有在父皇麵前搶先來扔手榴彈，
但是，本王定要扔得比還不滿十四歲的小趙構要更遠些，才能換回一局。”
想到這裏的趙楷，氣運丹田，按照那兩名投擲手所教，他做好了扔手榴彈前的一切準備工作。
此時，趙楷右手握著一枚手榴彈，左手快速地擰掉了手榴彈下端的保險鐵蓋，然後，他絲毫沒有猶豫，左手一拉手榴彈下麵露出來的拉環。
“呲呲呲……”
“走！”趙楷高喊一聲，腰身和右臂同時猛然地一用力，那枚正冒煙的手榴彈，被他奮力地拋出。
它沿著傾上大約45度角的軌跡，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快速地向遠處飛去……
鄆王趙楷在扔完了這枚手榴彈之後，他的心裏就感覺到：
穩了！
本王這奮力一扔，一定能將那手榴彈扔得比九弟小趙構要遠出很多。
鄆王能預判到，自己扔出那麽遠的距離後，一定會使自己站在此處即便原地不動，也會很安全的。
不過，他還是中規中矩地按照方才所學到的扔手榴彈技巧，快速地向旁邊的土坑裏一躍，然後臥倒在民土坑內。
負責保護鄆王趙楷的那兩名投擲手，皆在心中驚歎：
這位鄆王殿下，雖然為人略有些傲慢，但是，像他這種第一次扔手榴彈的人，能做到如此完美的技術動作，真的是極其罕見啊！
他倆在心中暗自佩服的同時，也跟著鄆王趙楷跳進了土坑裏，保護在鄆王的身邊。
此時，站在觀戰高台上的趙吉，也看到了鄆王趙楷扔手榴彈時的完美表現，不禁高興大笑道：
“甚好！”
趙吉看到，趙楷扔出的那枚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了一條完美的拋物線，被扔出子五十來步遠才落地。
“轟”的一聲，震耳巨響。
同時，爆炸區域內的那些殘破的木馬和假人再次遭殃，紛紛被炸碎，飛向空中……
趙楷從土坑裏爬起，看著身邊的兩名保衛投擲手，驕傲地問道：
“爾等看本王扔手榴彈，可比康王強否？”
“呃？！”那兩名投擲手一時被問得語塞。
他們倆立即看向前方，果然看到鄆王趙楷扔出的手榴彈爆炸之地，還有硝煙未散盡。
他倆估算了一下距離，這可有五十步遠啊！
他倆不禁咂舌，鄆王趙楷這種第一次扔手榴彈的距離，足可以比肩這火器製造坊裏專門用來實驗手榴彈爆炸效果的最佳投擲手（也就是他們倆）！
雖然他倆看到鄆王對他倆的態度，不及康王十分之一的仁義和友善，但是，他倆也不敢對鄆王有絲毫不敬。
他倆不得不對鄆王誇讚道：
“鄆王殿下扔手榴彈時動作規範，堪稱完美！小人萬分佩服！”
“鄆王殿下，天生神力，比吾等這些經常試驗扔手榴彈的優秀投擲手，扔出的距離還要遠！吾等自愧不如！”
“哼！”鄆王趙郎怒哼一聲，板起臉來，不悅地怒喝道：“爾等避重就輕，居然敢不正麵回答本王的問話！！該當何罪？”
那兩名投擲手被嚇得立即跪在了傲慢的鄆王趙楷麵前，連連磕頭，道：
“小人有罪，請鄆王寬恕！”
趙楷怒氣未消，複問道：
“爾等看本王扔手榴彈，可比康王強否？”
原本還想著避重就輕，避而不談康王之事的那兩名投擲手，看到鄆王如此咄咄逼人，也隻好屈服在鄆王的淫威之下，開口讚美道：
“鄆王殿下扔手榴彈時的動作完美，入坑臥倒之規避動作如行雲流水……鄆王殿下自然要可比康王殿下強多了！”
“鄆王殿下扔出手榴彈的距離，比我們這些扔出百十次的投擲手，還要遠很多。
鄆王殿下扔出手榴彈的距離，那可在五十步以外。
而康王殿下，隻不過扔出了區區二十來步距離。
高下立判啊！
鄆王殿下扔手榴彈，比康王殿下強太多了！”
“呼！”趙楷聽到這兩經驗豐富的投擲手秉公說出來的話後，他吐了一口這小半年來以一直被九弟趙構壓製的濁氣。
趙楷冷冷地對那兩名投擲手道：“本王看在你二人說了實話份上，恕爾等無罪，起來吧！
本王所講所問，不許向外透露半句！”
“小的遵命！”
“小的謝鄆王殿下饒恕！”
那兩名投擲者驚慌失措地從地上爬起。
此時，鄆王趙楷跳出了土坑，回身起向了後麵遠處的太子趙桓、康王趙構以及陳規和李季等人所在的後方。
火器製造使陳規和副使李季，遠遠地看到鄆王扔手榴彈的表現，他倆也是非常震驚鄆王不僅博聞強記、如此聰明，居然還能有那麽好的臂力，能把手榴彈扔得那麽遠。
陳規和李季見鄆王向他們這裏走來，他倆遠遠地給鄆王見禮，並各自說出數句讚佩之詞……
鄆王趙楷春風得意，笑嗬嗬地親手攙扶起了陳規和李季。
趙楷那驕傲的目光，落在了少年趙構的身上。
趙構那波瀾不驚的目光，與他三哥那灼熱的目光相對。
趙構微微頷首，收回目光，便立即上前，抱拳恭賀道：
“三哥，文武雙全，能將手榴彈扔得那麽遠，小弟自愧不如啊！”
“哈哈哈！”鄆王趙楷大笑道：“九弟年紀尚幼，長到為兄這般大時，自然能扔得再遠一些！”
他說完這些逢場作戲的話後，看到自己屬實比小九趙構強了很多的優秀表現，心情瞬間也愉悅了起來。
此時，太子趙桓緊張兮兮，拉住了趙楷的手臂，說道：
“三弟好本領，陪為兄一起上前，去扔那手榴彈，可好？”
趙楷皮笑肉不笑，道：
“皇兄，小弟自然很想陪皇兄一起扔手榴彈，然則，父皇在後方高台之上看著咱們三兄弟。
皇兄身為太子，理應在父皇麵前表現得勇武一些。不可如此啊！”
“唉！”太子趙桓長歎一聲，無奈道：“既然如此，為兄隻好孤身上前一試了？！”
火器製造使陳規和副使李季，立即向太子叩拜道：
“按趙官家旨意，太子殿下可挑選兩名經驗豐富的手榴彈投擲手保駕在身邊。”
趙桓急忙點頭，聲音有些顫抖道：
“多謝二位製造使，若非二位提醒，孤差點嚇忘記了！
陳愛卿、李愛卿速速請起。”
陳規和李季謝恩後起身。
趙桓一指方才保護過康王趙構和鄆王趙楷的那兩名投擲手，說道：
“你二人經驗豐富，孤就逃你二人了！”
那兩名投擲手被太子點名後，臉色如吃了苦瓜。之前，他們保護在康王趙構的身邊時，感覺還算良好，甚至還期望著康王下次再來這裏練習扔手榴彈時，會給他們倆帶來什麽禮物……
可是，他倆剛剛保護完了鄆王趙楷之後，他倆才覺得‘伴君如伴虎，陪王如的陪狼’啊！
不過，太子親自點了讓他們倆來保護，他倆也隻得硬著頭皮，跪拜叩首，紛紛說道：
“小人遵旨。小人承蒙太子殿下看重，甚榮幸！”
“小人遵旨。吾等定當教好太子扔手榴彈之技。吾等定會舍身保護好太子殿下的。”
太子趙桓雖然聽到了這兩名投擲手的承諾，但是他心裏依然非常緊張，他雙腿顫抖著，走到了那二人麵前，親手將他倆給扶起，喃喃道：
“孤有賴二卿了！”
火器製造使陳規趨步上前，對那兩位三度被選中負責教授和保護工作的投擲手千叮萬囑，讓他倆一定要保護好太子殿下……
那兩位投擲手心裏也清楚，即將要被他們倆教扔手榴彈和要保護的人，那可是大宋的儲君啊！
萬萬不能有一丁點兒閃失！
……
此時，站在觀戰高台上的趙吉，憑欄向太子趙桓那裏眺望。
他雖然清不太清太子等人之間的對話，
然則，他通過看他們舉止動作，也能分析出，太子對於朕交待給的讓他們用扔手榴彈的方式來練膽量之事，屬實非常畏懼啊！
這就不禁讓身為穿越者的趙吉，回想起來自己在沒有穿越前，讀《宋史》中看到的關於趙桓的一些記載……
在曆史中，趙桓屬實很懦弱，沒有勇氣。在金軍南下第一圍困東京開封城前，朕這副身體的原主宋徽宗嚇得急忙把皇位禪讓給了太子趙桓。
可是，趙桓聽聞金軍的虎狼之師已經過河，直奔京城方向而來，父皇卻在此時禪位給他，
趙桓死活不願意在此國家生死存亡的危難之際當這個燙手的皇帝，據史書記載，趙桓在聽到父皇要禪位給他時，曾嚇得幾度哭暈了過去……
此時，站在高台上的趙吉，遠望到了太子準備扔一枚手榴彈時的畏首畏尾的情境，便是非常氣憤！
趙吉心中暗道：“太子當到了如趙桓這般膽小如鼠，古今也沒有幾個能與他並肩的吧？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啊！”
此時，在趙官家身邊的大宦官梁師成，偷眼看到了趙官家的麵色不悅，他再向前方望去，看到了太子趙桓正在裏磨磨蹭蹭也沒有準備扔手榴彈；
擅於察言觀色、猜度聖意的梁師成，一下子就明白了趙官家緊皺著眉頭，是為了何事而發愁。
梁師成低聲地輕問道：
“官家，要不老奴下台去催促一下太子殿下呢？”
趙吉一擺手，冷冷地說道：
“梁大官，不必了！！朕倒要看看，太子扔一枚朕設計出來的小小手榴彈，能耗時多久。”
“老奴遵旨。”梁師成唯唯諾諾遵旨道。
他又關心地問道：“官家，要不讓老奴搬一把椅子來，給官家坐啊？！”
“不必了！”趙吉雙目中充滿著怒火，盯向遠處還在原地磨蹭的太子趙桓，根本沒有正眼去看身邊的梁師成。
……
過了大約三刻鍾，站在手榴彈投擲場的太子趙桓，足足跟那兩名投彈手學習了六遍全套的投彈動作技巧……
其實，那兩名投彈手早已教煩了，
隻不過，他倆懾於皇權的至高威嚴之下，心裏雖煩，但卻滿臉堆笑、不厭其煩地教著太子殿下扔手榴彈以及出手之後如何規避的技巧……
其實，太子趙桓還算博聞強記，那兩名投擲所教的扔手榴彈的方法和出手之後的規避要點，他都記住了。
隻不過，趙桓最難過的是心裏畏懼的那道坎。
……
此時，站在觀戰高台上的趙吉，看到太子趙桓磨磨唧唧的樣子，實在是扔不住了。
他對身邊的小官官道：
“你下去向太子傳朕口諭，再磨蹭一會兒，天就要黑了！”
“小奴遵旨。”
……
小宦官把聖諭，傳達給了太子趙桓。
趙桓道：“有勞公公回奏父皇，兒臣已經學會了要領，現在就要扔手榴彈了！！”
他滿臉愁容，雙手顫抖地拿起了一枚手榴彈。
趙桓抬眼向前望去，隻見身前三步遠的地方，砌了一道半人來高、十餘步長的厚石牆。
之前，他聽那兩名投擲手給他講解時，說麵前那道石牆，是火器製造使陳規按趙官家設計而砌成的。
是為了防止萬一手榴彈沒有被扔遠，這道厚石牆也能阻擋手榴彈爆炸後帶來的傷害。
趙桓望著麵前三步遠的厚石牆，心中增加了幾分安全感。
他佩服道：“父皇想得好周全啊！”
趙桓感覺自己再差，怎麽也能把手榴彈扔過麵前那三步遠的石牆吧？！
隻要能扔過去，自己身邊還有兩名經驗豐富的投擲手保護，那麽安全係數就會大大增加。
雖然，趙桓增加了一點兒信心，
但是，他還是哆哆嗦嗦地擰下保險蓋，拽下了延時引線的拉環。
“呲……”
生性膽小的趙桓，聽到“呲呲”聲，又看到正冒著煙的手榴彈被他握在右手裏，嚇得他險些鬆手……
太子身邊負責保護其安危的兩名投擲手，高喊道：
“太子，快扔啊！”
趙桓早就不想握著這種比燙手山芋還要可怕的手榴彈了，他使勁兒地一甩右臂，將手榴彈扔出。
可是，太子趙桓由於太緊張了，他雖然在剛才聽那兩名經驗豐富的投擲手講解扔手榴彈技巧時，感覺都聽會了；
隻是，實際操作時，他好像又都不會了……
正常扔手榴彈時，最好讓手榴彈出手時保持著向前傾上方45度角方向飛出，那樣才能扔得更遠些。
可是，由於太子趙桓害怕而緊張了，當他把緊握在右手的手榴彈使勁地向前扔出時，卻是呈向前傾下方30多度的角度扔出的……
趙桓這就相當於把手榴彈，向著自己腳尖前方砸扔了出去……
“鐺”的一聲。
被趙桓砸扔出去的手榴彈，撞到了前方三步遠的那堵厚石牆上，
然後，手榴彈被反彈回了一步來遠。
“呲呲”冒著煙的手榴彈，落在了嚇得呆若木雞的太子趙桓身前兩步遠處……
“啊？！”……
“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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