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殿內,李世民專注的批閱著堆成小山的奏折。


    殿內靜悄悄的,隻有偶爾翻動奏折的細微聲響。


    這時,阿難輕手輕腳地走進殿內,步伐中帶著一絲急切。


    他走到李世民身旁,低聲稟報,‘陛下,有吐蕃傳來的密信一封,是崔家兄弟通過崔民幹之手轉交給您的。’


    說著,阿難雙手呈上那封用特殊手法密封的信件。


    李世民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湧起一股疑惑。


    他放下手中的朱筆,接過密信,仔細端詳著封口的獨特印記,心中暗自思忖:‘這兩兄弟在玩什麽啞謎?’


    取出信紙,一字一句地閱讀起來。


    隨著信件的文字映入眼簾,李世民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臉色先是閃過一絲怒容,但轉瞬之間,他又放聲大笑。


    “有趣,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李世民抬頭看向阿難,“去,讓房玄齡跟杜如晦來這裏議事。”


    “唯,”


    中書省,房玄齡和杜如晦正要出去找唐儉商議土地兼並的事情,這小子因為強行收地的事情鬧出不少動靜。


    再加上拿著陛下禦賜的收地手諭,做事更加肆無忌憚。


    朝中一些大臣得知陛下兼並土地是為了給百姓分,讓百姓家家戶戶都種植糧食。


    加上他們又得到了王相的暗中點撥,就明白了土地留在手中意義不大,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大家都是人精,所以在唐儉找他們收土地的時候,也沒有什麽為難,但唯一的條件就是讓對方在功德碑刻字的時候名次稍稍提前一些。


    可唐儉卻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連麵子活都不想做。


    這一下可就讓許多官員麵前鬧了個紅臉,於是所有人暗中商議一下後,既然你跟我公事公辦,那我們也要跟你多走走流程。


    這一來二去,唐儉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把長安周邊的鄉紳地主的田產收完了流程都沒走完。


    這一下唐儉知道自己當初拿捏錯人了,緊忙找房玄齡和杜如晦幫忙說和。


    正巧今天二人要去當和事佬,就遇見趕來阿難!


    ‘你說陛下叫我們兩個做什麽?’房玄齡小聲的詢問 杜如晦。


    杜如晦用手捋了一下鬢角,‘嗨!去看看就知道了,隻要別再出什麽奇葩的政令就謝天謝地了!’


    聽到杜如晦輕吐的政策二字,房玄齡的手不由自主抖動了一下。


    這段時間,這兩個字簡直如同魔咒,令他夜不能寐,日不安神。


    陛下年後突發奇想,製定了一套詳盡的治安條例。


    條例的約束無處不在,無論是公共場所的秩序,還是各行各業的規範,都被納入了其中。


    就連百姓的日常行走,也要分左右而行,嚴謹至極。


    最奇葩的一點就是陛下好像要把天下大事小情都管個遍!


    連拉屎放屁這樣的瑣事都不放過。


    房玄齡想著那‘不準隨地大小便,違者抓取勞役一個月’的條令,心中更是五味雜陳,每每想起都是苦笑不已。


    一時間,百姓們議論紛紛。


    好在,得益於陛下前半年的政績,百姓們雖然有所不滿,但還是在慢慢適應和接受這些新規定。


    然而,對於房玄齡等一眾老臣來說,卻是苦不堪言。


    他們不僅要四處宣揚這些政策,還要親自監督執行,張貼大標語,力求將每一條政策都落到實處。。


    房玄齡望著前方的兩儀殿心中感慨萬千。


    這世道,真是變化無常啊!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悶著頭朝前走去。


    ‘臣等參見陛下。’


    李世民看見走進的二人,抬手示意他們免禮,直接從案上拿起密信。


    “二位愛卿,看看這個。”


    房玄齡與杜如晦接過信,隻一眼便心中驚駭萬分。


    信中所述,五姓七王竟欲聯合吐蕃和其他番邦,意圖共謀大唐!


    ‘這……簡直大逆不道?!’房玄齡聲音顫抖,手中的信紙幾乎要被捏碎。


    杜如晦也是麵色鐵青,沉聲道,‘陛下,此事關乎社稷安危,我們要早做準備。


    最好將五姓七望的人全都控製起來!以防不測。’


    李世民目光深邃,對杜如晦的提議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輕輕摩挲著龍椅的扶手,“朕記得你二人的子侄,一個在涼州曆練,一個在玉門關堅守邊疆。


    這件事,朕打算將計就計,誘敵深入長安,力求畢其功於一役,將其一網打盡。”


    房玄齡和杜如晦同時麵色微變,眼中閃過一抹憂慮。


    他們相視一眼,想要開口勸解一番,卻隻見李世民先他們一擺手,“就這麽定了,真知道你們想說什麽。


    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再者就算他們不來,真也打算對他們出兵,這也算是與朕不謀而合了!”


    ’陛下……這麽做是不是有些過於危險?


    稍有差錯,就可能萬劫不複啊!‘房玄齡一臉憂色,還想再勸諫一番。


    杜如晦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陛下說的對,天天提心吊膽地防備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與其被別人牽著走,不如讓他們走進來,我們一勞永逸。‘


    杜如晦看向李世民。’陛下放心,我二人即刻就給家中子侄去信,讓他們最近行事散漫一些,多給他們留出一些漏洞破綻。‘


    房玄齡,杜如晦走出兩儀殿後,房玄齡的眉頭始終蹙在一起,心裏也始終不平靜。


    ‘克明,你就不覺得得陛下的做法有些激進嗎?


    老夫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杜如晦明白對方的擔心,緊忙出言寬慰,‘玄齡啊!你的觀念該與時俱進了。


    時代在變,陛下現在的手段也不是我們能揣摩的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忘了天武校場?’


    ‘天武校場?’房玄齡猛地一愣,隨即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苦笑一聲:‘嗐,是我多慮了。


    這段時期事情太多,一時情急還真沒往那方麵想。’


    這段時間,朝廷武將之中一直流傳著一件事,就是陛下在天武校場上,變出了千萬百姓準備出征四方。


    這種消息還是他們私下找了李積才確認的,當時李積說的繪聲繪色,現如今想想,還真是他瞎擔心了!


    莫說讓吐蕃打倒大唐,就算攻進了長安城,他們都是有來無回。


    幾百萬拿著威力強大武器百姓,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們淹死。


    哈哈! 老了,老路,倒是老夫亂彈琴了。’房玄齡搖頭苦笑,眼中閃過一絲自嘲。


    杜如晦見狀,連忙像以前一樣,扶住了房玄齡的胳膊,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勸慰道,‘玄齡啊!你何時學會了妄自菲薄?


    陛下心中自有乾坤,底氣十足,才敢這麽做。


    可你我都是跟隨陛下多年的老臣,你的智計過人,陛下和朝野上下可是有目共睹。


    可不能因為一時的不察,對自己產生否定。’


    房玄齡眼中閃過一抹感動,‘克明莫要擔心,老夫隻感慨一下罷了,怎麽說也是經曆過風雨,豈會因為這等小事就 否定自己!’


    他拍了拍杜如晦的手背,示意對方安心。


    杜如晦看房玄齡沒有鑽牛角尖,也就放下心來。


    ‘不過話說回來, 你今日可能真的因為事情繁多,頭腦有些不夠用。


    陛下不是給了你藍色藥劑,你怎麽不用?’


    房玄齡輕輕歎了口氣,‘克明有所不知,我家中還有結發的老妻,她與我風雨同舟,共度無數歲月。


    我若服用此藥,變回年輕時的模樣,而她依舊容顏蒼老,我是怕她心生落差,覺得與我不配而產生憂鬱。


    其實還有一點,藥劑珍貴無比,危急時刻可以救命。’


    ‘額·····其實······玄齡你還可以私下找陛下多要幾支的!’


    ‘恩!啊?什麽···什麽意思?’


    杜如晦用手撓了撓臉頰,用看傻子的表情看向房玄齡,他這次確定,房玄齡的腦子好像真的出了問題。


    ‘玄齡,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想不到嗎 ?


    論關係,咱們與陛下是朋友,論功績,咱們可是從龍功臣。


    你若是私下去找陛下求幾支這個藥劑,陛下會吝嗇的不給嗎?


    或者陛下已經耍了這麽多神奇的手段,你為什麽還想不到這種藥劑在陛下那裏可能分逼不值。’


    聽令杜如晦的解釋,房玄齡痛心疾首的拍了一下大腿,‘誒呀!老夫可真是蠢到家了!這麽簡單的道理為什麽會從你的嘴裏受到點撥。’


    杜如晦:因為你蠢唄!


    房玄齡拽住杜如晦的衣角,‘克明你在這裏等老夫片刻,老夫再去麵見陛下,去去就回。’


    說完,房玄齡就抓起官服的前襟,健步如飛。


    杜如晦好笑著搖了搖頭,耐心等的等在了 原地。


    大約一刻鍾後,房玄齡滿麵春風地走了回來。


    看到對方開心的樣子,杜如晦打趣道,‘陛下怎麽說?’


    房玄齡臉上掠過一抹緋紅,略帶尷尬,‘還能怎麽說,自然是笑話我一番唄!


    難得抓住老夫出糗的機會,陛下怎麽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哈哈!要我說你也是,平日就是思慮過勝,才忽略了這種小細節。


    但凡你注意些都能發現,朝中一部分老臣現在都變得精神矍鑠。


    連跟陛下強嘴的時候,腰板子都挺的很直!’


    房玄齡咂了咂嘴,忽然拉著杜如晦向宮外走去。


    杜如晦被這舉動弄得一愣,‘幹嘛去?不寫信了?’


    房玄齡一邊走一邊回答,‘寫,但先去我府上。’


    杜如晦一聽要去對方的府邸,好像想到了什麽,忽然打趣道,‘去看你家那兩個‘葬愛’族長?’


    房玄齡聞言,臉頰瞬間紅到了耳根,含糊不清的呐呐道,‘克明,你最近愈發會調侃老夫了。’


    杜如晦哈哈大笑,緊忙甩鍋,‘這可是陛下私下說的,可不是我編的。


    不過,你如此急匆匆的,到底要做什麽?”


    房玄齡眼神微閃,神秘地對杜如晦一笑,’你還記不記得陛下身邊的那個大聰明老頭?‘


    杜如晦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啊,記得,提他做什麽?‘


    房玄齡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杜如晦,帶著一絲深意的笑道,’那你還記不記得突厥是怎麽滅的?‘


    杜如晦皺了皺眉,’記得,聽說用什麽加特林·····’


    房玄齡點了點頭,‘那武器老夫也見過,威力說的上是神擋殺身!沒有對手。


    估計這次吐蕃出兵,陛下還會用這個來守長安。’


    杜如晦摸了摸下巴,‘可這跟我們兩個有什麽關係?’


    房玄齡拍了拍杜如晦的肩膀,笑道,‘怎麽沒關係,那個東西誰都可以操作。


    你先跟老夫回府邸,你寫信通知涼州和玉門關那邊。


    老夫回去就把這個藥劑給用了,然後就去校場練習練習射擊。


    若是吐蕃來犯,咱們也做一回武將,過過癮!’


    杜如晦無語的望著興致勃勃的房玄齡,心中暗歎對方心可真大。


    陛下交代的諸多事務還沒有處理完。


    對方還想著親臨戰場當武將了!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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