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猛霸道的劍氣輕巧破開了大朝元手的手印,刺出了一個碩大的豁口。


    方才威風八麵的袁盟主隻發出了一聲慘嚎就捂著手心從高處跌落了下來。


    掌心出一個鮮明的血窟窿甚是醒目,剛剛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丟人。


    尚未恢複全部的元氣,放也是微微一晃,方才站穩了身子,體內氣息澎湃,仍未休止。


    一劍逞威,固然有仗著天兵劍器的鋒銳的原因,放自身的實力,也絕對不容小覷。


    初次碰撞,也讓所有烏合之眾的臨時同盟有所警覺,知道這群元域武者並不好欺負,萬不可大意,步了袁盟主的後塵,丟人現眼。


    “看樣子還是硬茬子,哼,那又如何,今日不交出機緣,你們幾個休想離開!”


    “也罷,就讓老夫來試一試你們幾個後生小輩,究竟有多麽了不得!”


    一身黃色大袍的西山老人越眾而出,杵著扁拐放聲大喝。


    扁拐重重砸在地上,發出“嗡嗡”的巨響,顯然分量極為沉重,也顯示出持有者一身不俗的業藝。


    這西山老人乃是散修獨行客一枚,獨來獨往,可不怕事後的報複。


    在他眼裏,若能得到機緣,遠遠勝過自己苦苦修煉數十年,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絕對不容錯過。


    扁拐裹挾風雲之勢洶湧而來,兩旁雲潮向外排開,大有分川斷海之勢。


    放正想要繼續動手,卻被身後的人拉扯了一下,回頭看去,竟是同為劍客的劍欲。


    眼見劍欲一臉決絕的神情,放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就將位置讓了出去。


    焚風劍上風火二氣不斷浮現,劍欲也不客氣,直接將劍勢推向頂端。


    霎時間,萬千金鼓齊鳴,雷霆之聲轟然作響,一劍劍勢,竟可引動天地之威,當真非同凡響。


    一劍揮出,虛空之中頓時躍出十個、百個劍欲的身影,湛藍色的雷霆劍光纏繞劍身,彼此相互關聯,令得雷霆劍勁威力倍增。


    每一個劍欲的虛影或劈或砍,或刺或挑,或斬或切,角度刁鑽,手段層出不窮,叫人眼花繚亂,根本無從分辨真身所在。


    病急亂投醫,西山老人無可奈何,唯有加劇催鼓功力,將畢生玄氣皆灌注於扁拐上,妄圖以一擊得手,以力破巧,取得勝利。


    扁拐與焚風劍撞在一處,四散開來的劍勢如若雷霆炸裂,在西山老人的耳畔同時放送。


    百道劍影幾乎在同一時間兵合一處,同時匯聚在真正的焚風劍上,令得劍勁大幅提升,一團蔚藍色的雷光電圈蕩漾開來,將扁拐直接震得脫手而出。


    這一式,乃是天道九劍的第四劍名動山河,劍欲一出手便是狠招,心下實在是氣憤到了極點。


    扁拐向著後方倒飛回去,渾身上下遍布焦黑的劍痕,重重插進了泥地之中,隻剩一個拐杖頭還露在外邊,冒著絲絲白煙。


    兵器脫手,西山老人胸膛大露,破綻大開,招式不攻自破,重重挨了一劍。


    好在劍欲這一劍並沒有徹底下狠手,這才讓西山老人仗著護身玄氣,僥幸撿回了一條性命。


    饒是如此,西山老人也被雷霆之力劈得外焦裏嫩,散發出陣陣焦黑的烤肉味,倒是有些難聞。


    又是一位前輩高人被擊敗,令得烏合之眾聯盟氣勢大跌,一時被震懾住了,不敢上前。


    焚風劍倒插在地上,借此來穩定身形,劍欲雖是取得了明顯的上風,自身也不太好過。


    連番力戰之下,丹田氣海內的真氣儲備實在是有限得盡,哪怕有著胸中五髒五氣協助恢複,始終有一個限度。


    大部分力量都用來維係天道九劍的劍招,疏於對自己的防範,雷霆劍勁反噬之下,劍欲也好受不到哪裏去,渾身被麻痹得難受,頗有一種動彈不得的感覺。


    人群當中,總有幾個眼尖的家夥,似乎注意到了這一細節,興奮得不得了,扯著嗓子大喊道:“他們都是強弩之末,千萬不要上當受騙!”


    “遊鬥,隻要消耗他們最後的一點力氣,令天獄內的機緣,就都是我們的了!”


    “大家並肩子上,趁令劍閣還沒反應過來,將他們都宰了,搜查須彌袋須彌戒,不可放過!”


    這種關鍵的時候,隻要有人挑起了個頭,自然會有許許多多的有賊心沒賊膽的家夥跟隨。


    烏合之眾聯盟細細咀嚼了其中的話語,也大覺有道理,當下不再猶豫,一個個亮明了兵器,直接殺了過來。


    “阿彌陀佛,想不到小僧今日,竟然要葬身於此,無有太師伯若是知道了,隻怕又為小僧多念上幾遍往生咒了。”


    金鍾罩療傷篇的效果不俗,如本已恢複了六七成的狀態,但人多勢眾更兼敵強我弱,金鍾罩這門挨打的功夫實在是不怎麽適合施展。


    再度掏出了看家寶貝錫環杖,如本口宣佛號,眼眸之中除了凝重之外,再無他物。


    鶴依、安永寧、火爆、蓮月、公羊儒等皆是一臉赴死之色,有兵器的亮兵器,沒兵器的擺開架勢,做好了赴死一戰的準備。


    他們當中,誰人不是身份顯赫,再不濟背後也有天虛傳說的背景,放在元域江湖上,也都是響當當的人物。


    想不到虎落平陽,被一群獵犬給圍攻欺負,實在是叫人歎惋。


    眼看大戰一觸即發,一抹劍光從天而降,驚天劍氣激蕩之下,直接將兩邊的人向後逼退了數丈之遠方才停息。


    一身中年儒士的裝扮,身上淩冽到有如實質的劍氣完全藏匿不住,鋒芒畢露,望之都會覺得心生膽寒。


    來人,不是令劍閣的閣主止司,又是何人?


    且說止司正在與諸葛嵐商討令天獄的後續事宜,忽然感應到一股熟悉的劍勁,引起了他的警覺。


    自接掌令劍閣閣主之位以來,止司罕逢敗績,正是那一劍,讓他敗得徹徹底底,連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劍宗的劍法,怎會在這出現?”


    一股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止司的頭腦清晰,一下子就大致猜到了什麽事情,連忙放下手頭的事兒,火急火燎地趕往令天獄入口。


    總算他來得及時,猶如神兵天降,製止了一場可能釀至大禍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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