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又有人出來了!”


    “是飛花樓的任然,飛花樓倒是好運氣,就去了一個,還全員生還!”


    “奇了怪了,元域的武者為何死亡比例這麽低,說不準是令劍閣動了什麽手腳!”


    “你懂個屁,你們宗門弟子自己不行就不行,還掰扯到人家令劍閣的頭上,羞也不羞?”


    宗門代表之間也不都是和和氣氣的,不少宗門勢力彼此間本就素有嫌隙,冷嘲熱諷乃至於惡言相向都是習以為常的事兒了。


    “止閣主誠不欺我等,後麵出來的狀態一個比一個好!”


    “看,是西方聖殿的維金聖子,還有令劍閣的闞宸!”


    偷天換日大陣還在持續,不過已到了將近尾聲的地步,八九成的人都被引靈符的反向牽引力量給吸了出來。


    至此,也隻剩下寥寥數人尚且還在令天獄之中,不願返回。


    “闞宸!”


    止司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近乎於脫力的闞宸,玄氣探查一番之後,方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狀態還不錯,你有看到丁影和……”


    話都還沒有說完,闞宸就眨巴著眼睛,點頭說道:“看到了,看到了,師尊你別搖了,再搖下去,我都要散架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闞宸忙不迭傳音於維金聖子,悄然說道:“丁影師父的事情,不要外泄,他對我們有救命之恩,你若胡亂宣揚,我拚了老命,也不放過你。”


    維金也不是蠢人,知道有的事情一旦穿幫,隻會越鬧越大,到後來永無寧日。


    “放心,我維金可不是忘恩負義之輩,那位洛前輩的救命之恩,我絕不會外傳半個字!”


    兩人互換了眼色,各自點頭之後,就裝作從來不相識,頗為傲氣地把腦袋扭向另外一邊。


    “維金,你可有見到瓦倫丁,他還好沒?”


    火聖老也是火急火燎地跑了上來,一把攙扶住腿軟的維金,神色稍稍有些慌張。


    誅邪聖殿本次的聖子聖女當中,誰都可以出事兒,唯獨他瓦倫丁不能出事兒。


    瓦倫丁乃是西方聖殿苦心培養的頂尖聖子,隻要假以時日,定然能夠與北方聖殿的神無道、逢北等相提並論,甚至淩駕於他們之上。


    看到維金搖頭,火聖老很是沮喪地低下了頭,不過很快就又恢複了鬥誌。


    瓦倫丁可是擁有玄氣上三重實力的人,比令劍閣符陣堂的長老們都要厲害許多,引靈符在他的身上,起不到什麽作用,也完全合情合理。


    說不準瓦倫丁在裏麵遇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機緣,不願意在這個時間節點出來,也算是完全在情理之中。


    偷天換日大陣的力量,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黯淡的天空開始漸漸明亮。


    二十四名長老與諸葛嵐、司徒超,終歸還僅有納川境的境界,借著陣法的力量勉強偷天換日一時還行,時間久了,根本難以維持。


    長老們臉色潮紅,空蕩蕩的玄海當中擠不出多少的玄氣,純粹靠著堅韌不拔的意誌力在勉力支撐。


    兩個主要人物諸葛嵐、司徒超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們又要顧全大局,又要指揮謀劃,皆是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嘴角都溢出了殷紅的血漬。


    偏偏這類陣法,還容不得外力的介入,縹緲劍尊與雲蘿劍尊都無法借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偷天換日大陣往崩潰的邊緣步步前進。


    又是十數道流光噴湧而出,偷天換日大陣終於是到了極限。


    伴隨著一道劃破長空的雷霆,一輪大日再度顯現於天邊,將所有的黑暗盡數驅除。


    因為失重而翻飛起舞的大大小小碎石在同一時間齊齊落地,一道道通天徹地的光柱也開始消散。


    二十四名長老齊齊口吐鮮血,被自然的反震之力震飛了出去,昏迷不醒。


    至於諸葛嵐、司徒超,則是虛耗過度,自天上直挺挺地跌落了下來,得虧兩位劍尊眼疾手快,將他們給接住,才不至於弄得傷上加傷,更加狼狽不堪。


    沒了偷天換日大陣的驚天偉力,令天獄入口的通道開始不斷收窄,很快就隻剩下一道狹窄的細縫,依舊保持著敞開的狀態。


    宗門代表們麵麵相覷,現在的情況,多少有些詭異,尚未歸來的人與死在令天獄中的人無法統計,完全無法分辨傷亡比例之類的事情。


    隨著止司一縷造化玄氣的渡入,諸葛嵐緩緩睜開眼睛,顫顫巍巍地握住止司的手,眼眶裏瞬間湧現出淚水。


    “閣主,我盡力了,但……”


    “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不是你的問題。”


    止司輕輕拍了拍諸葛嵐,盡力安撫著她的情緒。


    這般溫柔模樣,看得周圍的令劍閣的弟子紛紛大跌眼鏡,在兩位劍尊的冷哼聲中,都別過頭去。


    “閣主,我還能感應到,有好幾股力量明確在抗拒引靈符,他們不想就此回歸。”


    “但是令天獄的入口,應當隻能再維持最後的半個月左右,一旦時間過了,如果他們還沒有出來,隻怕……”


    “隻怕他們就得等到下一次的令天獄開啟才行了。”


    諸葛嵐的心裏很是愧疚,將許許多多的問題全都歸咎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不是符陣堂內出現內鬼,很多事情可能就不會發生,在這一點上,諸葛嵐自認為責無旁貸。


    “半個月?下一次令天獄,那也就是又要十多年的時間?”


    止司倒吸一口涼氣,緊緊抿嘴,點了點頭。


    了解了大致的情況,他也需要好好整理一下思路,繼續去與宗門代表們溝通攀扯。


    隻怕往後很久的一段時間之內,各大宗門勢力都會拿令天獄的事情做文章,處處針對令劍閣,今後的路,隻怕相當不好走。


    呼吸著令天穀內的新鮮空氣,再也不用品嚐那黏稠、渾濁的血腥味,不少生還者都大口大口的放肆呼吸著,一點都不顧及應有的形象。


    險死還生,能夠活著,就是最大的幸福,別的東西,諸如形象氣質之類的,還是都往後稍一稍吧。


    遠處,又傳來了一陣陣的喧囂聲,似乎是有不少宗門代表將元域武者們圍了起來,想要逼他們交出獲得的戰利品。


    元域玄域,在普羅大眾的眼裏,是完全對立的兩方域界,誰都不願意看到另一方得到些什麽。


    “唉,有完沒完?”


    止司也是來了脾氣,隻得將諸葛嵐先行交托給雲蘿劍尊照拂,身形如電,向著令天穀入口的方向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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