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


    看著氣勢洶洶的眾人,馮去疾首先,深深的歎了口氣,“唉……”


    恩?


    眾人見狀,頓時一愣,“馮相,這是怎麽了?”


    “莫非,是陛下說了什麽,您才瞞著大家,把中書省的批示給蓋了?”


    看著馮去疾,眾人禁不住又繼續問道。


    “此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馮去疾見狀,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得出口……”


    什麽?


    不知道該怎麽說?


    還不知道,如何說得出口?


    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見馮去疾說話有些吞吞吐吐的,遲疑猶豫的很,眾人心裏,不禁更加的納悶。


    “馮相,此間,又沒有外人,馮相且說就是嘛!”


    “是啊馮相,若是真有什麽苦衷,也可以說出來,咱們都是自己人啊!”


    “這……好,那我就說了……”


    馮去疾看著眾人,這才緩緩說道,“其實,本相一開始,也不打算告訴諸位的……這事情,和前段時間,剛剛塵埃落定的人才選拔很有關係……”


    噝?


    什麽?


    這事情,竟然和前段時間的人才遴選,還有關係?


    “馮相,這到底怎麽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


    馮去疾不緊不慢的說道,“前些時候,大公子暗中找到了我,說,馮征暗中給了他主意,不準備讓學堂的那些個權貴子弟先入朝局……要讓這所有的人,都去那平陽縣……唉,本相聽了,大為震驚啊!”


    “什麽?這狗日的馮……不是,這馮征,怎麽敢給大公子出這麽樣的主意?”


    “簡直是喪盡天良啊!”


    “他為了魅主求榮,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我道他如此殷勤的創辦學堂是幹什麽的,原來不止是為了圈錢,竟然還是為了如此的算計?”


    “小人啊!奸臣,這絕對是奸臣!”


    眾人聽罷,紛紛憤慨不已。


    馮去疾見狀,心裏一樂,隨即歎道,“我的心裏,又豈能不惱不怒?可是,你們且想一想,這外人再怎麽可惡,我們且恨之怨之,但是,我們再如何,也不能無腦的去把大公子給得罪了,你們說是吧?


    如今,大公子到底是何等的身份,你們也明白……諸位,沒有想做甘龍之輩的吧?”


    噝?


    聽了馮去疾的話,眾人頓時一陣色變。


    沒錯……


    老甘龍?老甘龍造反的時候,那時候,秦惠文王贏駟,雖然也是很有雄心壯誌,但是,其威懾力,還遠不如當下的陛下呢……


    而且,那個時候,老秦權貴的權重和威懾,可是遠勝過現在……


    當然,也就是因為老甘龍帶著老權貴們鬧了那麽一出,搞得大秦的遠古貴族們,被清除了一大半。


    從此之後,王權得到了更強的加固,權貴妄圖左右大秦朝廷的想法,從此基本上也被斬斷了。


    而如今,這些人也都明白,扶蘇是什麽人?


    終究是陛下眼中,最為鍾意和器重的繼承人……


    對扶蘇的想法和政見,他們是不滿,但肯定是不敢過分做什麽的……


    而且,某種程度上講,臣子們是從來不敢直接反對,而是,因為嬴政反對這樣的政見,他們才會跟著嗷嗷的反對,因此,扶蘇也才會步履維艱。


    畢竟扶蘇再怎麽受器重,說到底,也還隻是個公子。


    自稱個兒臣,公子也是臣嘛……有句話說得好,朕一日不死,你最多也就是個皇子。


    所以,群臣是在嬴政不滿意扶蘇的基礎上,才敢對扶蘇的證件反對些什麽,你要是認為,你可以反對反抗扶蘇本蘇,那你可就打錯特錯了。


    “丞相說的自然是,咱們也沒那個心啊……”


    “所以,本相也是這麽想的,可不能讓諸位到時候,和大公子起了要命的衝突,再以身犯險啊……”


    馮去疾看了眼眾人,繼續說道,“不過,若是此事讓馮征得逞了,那權貴子弟,豈不是要成了任其宰割的了?一番辛苦,不都白費了?”


    “對對對,馮相說的是啊……”


    “所以,本相也就親自勸說了大公子,對他說,大公子要人,可以另選主意,朝廷的人才,可不能給斷了……”


    “哎呀,原來,這都是馮相暗中奔波努力啊!”


    “馮相不愧是百官之首,對我們,真是關懷備至!”


    “若無馮相,幾被馮征給算計完了!”


    眾人聽了,禁不住一陣感慨。


    而馮去疾心裏,則是一樂。


    馮征,這小子不是光想著怎麽算計我的麽?


    今天,我也算計算計你。


    雖然說,這本來是陛下的意思,我自然也不敢過分的反對。


    畢竟,讓別人家孩子倒黴,也好過讓自己家孩子倒黴好的多是吧?


    不過……


    陛下的意思是讓我也幫助扶蘇選人,但沒說不能趁機把仇恨都扔給馮征啊!


    免得到時候,這幫權貴,再氣衝衝的把火氣放在我身上。


    果然……


    馮去疾這麽一說之後,眾人的眼裏心裏,那都是對馮征的不滿。


    馮征這小子,沒想到下手這麽陰啊……


    “可,馮相,如今,這朝廷下了這樣的詔令,雖說馮相是逼不得已,且也是換取來的……”


    一個權貴見狀,不禁說道,“但是,如此做,那豈不是要讓大公子贏了……”


    “是啊……”


    另一人聽罷,也馬上說道,“這他平陽縣如此做,是不是就是說,陛下那邊,已經同意了大公子的這一番……”


    “這,倒也不是……”


    馮去疾緩緩說道,“陛下那邊,從來都是最考慮整個大秦的得失的,這又不是什麽非常的時候,陛下沒必要突然變卦了……”


    恩?


    這倒是……


    聽了馮去疾的話,眾人一陣恍然。


    沒錯,也沒聽說陛下有什麽不予的,既然他還很有精力,而且一直主張儒術不得治國,那也沒必要突然就對扶蘇完全的放任了……


    不過……


    陛下不這麽做,扶蘇也沒這麽個能力……


    莫非,是那馮征,又偷偷的搞了什麽算計?


    所以,陛下才會臨時變卦?


    眾人心中,一陣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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