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崢完全意外許知恩敢用這種質問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他拉著許知恩走去二樓的客廳。


    “放開我!”許知恩甩開他的手,眼圈裏的淚不爭氣地從臉頰上滑落掉在她的衣服上。


    “你跟我說話就是這種態度?”傅崢骨子裏的大男子主義跑了出來,“你知不知道你有今天全都是我在幫你?”


    他抓住許知恩的手腕,不顧她的掙紮,也沒在意手勁兒有多大,她是否會痛。


    許知恩因為他這句話突然間安靜。


    半晌,她啞聲問:“全都是你在幫我?”


    他幫她什麽了?


    幫她製造出一堆家務事,讓她下了班還要回來收拾?


    幫她弄出早出晚歸的活,他一句要吃家常菜,她就要做好給他送去?


    “你的房子不是我拿一半錢給你買的?品信的股份如果不是我點頭,你能有百分之二十五?現在多少投資人要入股品信,我都因為你拒絕了。許知恩,你這麽不知道感恩的嗎?”


    厚顏無恥。


    許知恩手腕吃痛,“傅崢你放開我。”


    “我不放你能怎麽樣?”傅崢雙眼暗紅:“許知恩,以後在這個家裏,你跟我說話的態度注意一點。你對我媽和傅岑如何我不管,但咱倆,你最好記清楚主次。”


    “把你那一堆破東西扔了。記得調整好你的情緒,別影響工作。”


    說完,他很隨意地甩手,將許知恩的手腕像是破布一樣的撇開。


    破東西……


    許知恩被他高高在上的語氣刺激到了,脫口而出:“就是這堆破東西養活的品信,傅崢你怎麽好意思嫌棄它們?”


    傅崢腳步一頓,“你說什麽?”


    許知恩後知後覺說了出來,抿唇不語。


    誰料,換來的卻是傅崢的嘲笑:“許知恩,你真是做夢做傻了。你的繡品我承認有些水平,但你也太自信了。你以為你是剛剛拿到國際十佳繡品的繡娘嗎?有那個狂妄自信的時間,多練練功底。連這麽明顯的瑕疵都會錯,你哪輩子能成名?”


    貶低的話他說得太熟練了。


    許知恩抬眼:“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成名了,你會為你的偏心道歉嗎?”


    道歉?


    這兩個字在傅崢的生命裏,基本是在最後一頁。


    即便出現,那也是敷衍的狀態。


    他從不認為自己錯了,更不會承認自己會犯錯。


    許知恩的下巴被他抬起,他緩慢地說:“你就不可能成名。所有有天賦的繡娘在你這個年紀早就拿獎了。”


    他避重就輕,還要順帶著踩她一腳。


    許知恩心都碎了,“你為什麽從來都不知道鼓勵我?你不停地在打擊我,既然你覺得我很差勁,幹嘛不分手?”


    “你怎麽越來越幼稚?好聽的話隻會讓人驕傲自滿。我這是打擊式培養不懂嗎?”


    許知恩已經什麽都不想說了。


    她閉上眼睛,緊緊攥著手中殘破的繡品,轉身下了樓。


    -


    “阿崢,知恩是不是出去了?”


    白敏瀾一直關注著他們的動向。


    許知恩剛剛抱著那一堆破爛走了。


    傅崢神色很不好,“不用管她,走了遲早也會回來。你休息吧。”


    白敏瀾現在不敢試探自己在傅崢心裏的位置,隻能乖乖聽話。


    -


    品信公司。


    許知恩進入辦公室裏她做繡品的地方,沉下心來一點點開始修複那些被毀壞的繡品。


    眼淚不爭氣地往下掉。


    她的心血不被珍惜,被當做垃圾隨意處置,心裏的委屈隨著她劈線的動作,一寸寸無限放大。


    以防眼淚掉在布上,許知恩連忙向後躲,眼淚啪嗒一聲掉在地磚上,在這個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清晰。


    傅岑與白敏瀾她們的所作所為,並不會讓她那麽傷心。


    真正讓她難受的是傅崢的不理解,不感激。


    這些年他對待誰都是有禮的,讓人挑不出錯處的,唯獨對她,一句鼓勵都沒有。


    猶記得她有一次為了幫品信打出名頭,特意拿出一幅技術比較好的繡品去參賽,最後她拿了冬季賽的第一名。


    原以為傅崢會高興。


    可是賽後他隻說了一句:“別太驕傲,這次隻是你偶然的超常發揮。你的水平你我都清楚,還是要繼續努力。”


    他對待她像個高高在上的老板,他似乎從沒意識到她是他的女朋友。


    許知恩在意的從不是那些身外之物,而是他們之間的感情。


    出現裂縫的心髒,疼得她渾身都沒了力氣。


    許知恩丟下針線,靠在辦公室的玻璃上閉著眼,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


    不知不覺,她便睡了過去。


    這一天,她真的太累了。


    後半夜三點半。


    許知恩是被電話聲吵醒的。


    是傅崢。


    他給許知恩打了三十多個電話。


    許知恩坐起來,洗了把臉,打開燈開始修複繡品。


    與成億集團的合作不能耽擱,重新繡來不及了,隻能加快修複好。


    至於傅崢的來電,她絲毫沒理會。


    從這天起,許知恩一直待在品信的分公司。傅崢則在總部,他們兩個一個南一個北,如果不刻意碰麵,平時也碰不到。


    天亮了。


    許知恩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許總?”


    來收拾辦公室等著她上班的秘書,看見她居然在裏麵十分震驚。


    許知恩起身,“幫我弄杯咖啡。”


    “好的。”


    喝了咖啡醒醒神,許知恩開啟了新一天的工作,一邊開會,抽空就修複繡品。


    連續四天她都沒跟傅崢聯絡。


    但傅崢在微信上給她發了消息。


    【許知恩,不接我電話?】


    【現在是翅膀硬了?】


    【如果不回電話,你以後也不必再給我打電話了。】


    許知恩一條條看完傅崢那些完全不帶絲毫歉疚的消息,沒有半分想要回話的心情。


    “許總,之前咱們拿去參賽的作品結果出來了!”


    秘書興高采烈的進來,“咱們之前的一副繡品被國際展覽館看上了!”


    繡品分很多類,比如蘇繡、粵繡、杭繡等等。


    國際賽上,品信還沒露過麵,許知恩一直想要帶著品信進軍國際,追上成億的腳步。


    所以曝光率非常重要,品信的繡品能進國際展覽館展覽,這無異於給品信打一個長期的廣告!


    喜悅在心裏蔓延,許知恩拿起手機。


    想著還是告訴傅崢一聲。


    但她給傅崢打電話過去卻沒人接。


    “知不知道傅總在哪?”她問秘書。


    “我今天跟總部的秘書通話,說是傅總去了醫院。今天是總部員工做體檢的日子。”


    做體檢?


    許知恩想了想,拿著車鑰匙去了體檢中心。


    -


    體檢中心。


    許知恩看到了總部的員工,“傅總呢?”


    “傅總在二樓的休息室。”


    許知恩坐電梯去了二樓,一想到品信拿到了國際賽的資格,臉上的喜悅漸漸散開。


    她找到休息室,推門進去,“傅崢,品信有幅繡品被國際展……”


    “啪——”


    一個突如其來的耳光打斷了她所有的喜悅。


    就站在門口的傅母眼神十分痛惡:“你這掃把星還有臉來!怎麽?知道傅崢出了車禍你很開心是不是?”


    車禍?


    視線挪動,傅崢正坐在床邊,白敏瀾拿著棉簽在幫他處理手臂上的擦傷。


    “許知恩,你簡直就是我們家的克星!我哥要不是想去分公司找你,怎麽會受傷?”傅岑指責著她。


    “知恩不是我說你。”白敏瀾扔掉棉簽:“有什麽事至於跟阿崢冷戰好幾天呢?你不是說很愛阿崢?既然愛他又怎麽可以這麽不懂事呢?這次你真的有些無理取鬧了。”


    全成了她的錯?


    甚至連這件事也要怪在她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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