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這句,楊美玲終於知道蕭悅涵想說什麽了。


    她冷笑:“怎麽,想利用本小姐對付君千洛?”


    蕭悅涵這是屬於陽謀了。


    她咬了咬唇,一臉真誠地說道:“姐姐,我沒有要利用你的意思。而且這件事說出來,我也怕她發瘋,不管不顧地追殺到楊家來呀。我隻是想告訴姐姐,景公子已經有了意中人,姐姐還是不要去觸景公子的黴頭了。”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甩在蕭悅涵臉上,打得她穩不住重心,跌坐在地。臉頰也立刻紅腫起來。


    她坐在地上委屈落淚。


    看著楊美玲離開的背影,以及她院子裏的丫鬟剛走進來就被護衛拖下去,一臉茫然、不知所以的樣子,蕭悅涵唇角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


    看不起她是個外室子?


    一天到晚就跟她炫耀楊美玲有多優秀?


    她就要讓這不知斤兩的丫鬟知道,能伺候她蕭悅涵,已經是她們做丫鬟的高光時刻了。既然看不上她蕭悅涵,不想做她的丫鬟,那就丫鬟都別做了。


    她也不需要丫鬟。


    ——


    東寧國京城張府。


    沒了官職,張府的燙金匾額已經被取下,說明從今往後,張揚不再擁有大理寺丞的金飯碗。


    齊婉芸剛喂完奶,將孩子放進嬰兒床,就見穿著白色中衣的張揚怒氣衝衝地衝進來。


    齊婉芸臉色一寒:“你做什麽?”


    “我做什麽?”張揚暴怒:“因為你,我丟了大理寺丞的官職!我被皇上罷黜了!這下你滿意了?”


    剛睡著的嬰兒“哇”的一聲哭出來,震驚中的齊婉芸怒著小聲道:“你吼什麽?孩子才剛睡著,你嚇到他了!”


    見張揚狀態不對,齊婉芸給丫鬟暗地使了個眼色。


    她來吸引張揚的炮火,丫鬟則是抱著孩子就往外走。


    盛怒之下的張揚,反手就要去抓孩子,被丫鬟閃身躲過,齊婉芸見狀,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一頭朝他撞了過去。


    她才剛生產完,被折騰一夜差點丟了性命,自身根本沒有力道,這一撞,便跌在地上起不來了。


    “被罷黜是我的錯嗎?我做什麽了?從頭到尾就是你為了獨寵齊婉蘇想弄死我們娘倆,卻運氣不好的引來了皇上。張揚,和離書我已經放在你的桌上了,我要跟你和離!”


    張揚麵容扭曲,一巴掌就打在了齊婉芸的臉上。


    齊婉芸驚恐中帶著憤怒:“張揚,我父親是三品重臣,你如今不過是被罷黜的一介布衣,你住手,我們好聚好散!”


    然而張揚卻像瘋魔一般,對著齊婉芸拳腳相向。


    直到一個鞋印鑲他臉上,將他一腳踹飛,這場鬧劇才宣告結束。


    胡文蕙走進來,怒喝:“張揚毆打產後妻子,將他抓起來,送去京衛衙門。”


    一群城衛軍衝進來,二話不說架起張揚。


    “你……你不是太師的孫女嗎?你一介布衣,有什麽資格抓我?”張揚怒喝。


    他今天真是倒黴透了,什麽貓狗都來欺辱他。


    胡文蕙冷笑一聲,從懷裏摸出一卷聖旨:“你看清楚了,本姑娘這是奉旨抓人!皇上下令成立東寧國婦女聯合會,專門保護勢弱的女性,本姑娘是第一任婦女聯合會的會長。皇上怕芸娘會被你磋磨,差本會長來查看情況。”


    胡文蕙將齊婉芸攙扶起來,安撫道:“芸娘,你若是想要和離,婦聯可以幫你。”


    齊婉芸眼睛一亮:“真的嗎?他不同意我也可以跟他和離嗎?”


    “皇上還要求全國各地醫館成立婦科,嚴禁婦人獨自在家產子。婦科會吸納女醫官入職,專業負責接生孩子,國庫負責報銷。”


    胡文蕙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都是光芒,她覺得自家哥們兒太讚了。


    齊婉芸眼睛也是大放光芒,對著皇宮的地方就磕了三個頭。


    “皇上聖明!”


    “不過女醫官還要進行篩選和培訓,所以我先送你回娘家吧。”


    齊婉芸猶豫:“可是我兒子……”


    “皇上說了,孩子還在哺乳期,自然必須跟隨母親,齊大人和齊夫人已經命人打掃房間等你回去了。等孩子5歲以後可以做選擇的時候,再根據夫妻雙方當時的財力,以及孩子的意願選擇跟誰。”


    齊婉芸呆愣了一瞬,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其實在張揚執意納齊婉蘇為妾的時候,她就後悔這樁婚姻了。


    她也曾跟張揚說了兒子會遊泳,他不可能平白把自己淹死,定是被人害死的。可她還沒說出齊婉蘇的名字,張揚便大發雷霆,說她自己看顧不好孩子,他這個當爹的都沒說什麽了,如今為了推脫責任還想汙蔑別人,說她是最毒婦人心。


    自從齊婉蘇進門,張揚便不再碰她。她懷孕也是因為齊婉蘇跟她小娘回老家那幾日,張揚喝醉酒才睡了她。


    他們的婚姻自齊婉蘇進門便名存實亡,隻是她那時還愛著張揚,還盼望著他能多看自己兩眼。


    直到生孩子的那一刻,她對他的所有感情才全部灰飛煙滅。


    齊婉芸短暫地回憶了她的婚姻,隨後便抹去眼淚站起身,對胡文蕙行了一禮:“芸娘多謝皇上照拂,以後一定會活出個人樣,不枉皇上救命之恩與再造之恩。”


    眼看齊婉芸真就要跟著胡文蕙離開了,張揚麵色巨變,爬著撲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腿。


    “芸娘,不要跟我和離!我不要和離!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看在我們10年夫妻的份上,你就原諒我吧!如今我什麽都沒了,官也丟了,你若跟我和離,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麽辦?”


    胡文蕙一腳把張揚的手踹開。


    “滾!”


    ——


    這個冬至節有人憂愁也注定有人歡喜。


    白小狐一直盼望著過冬至,可是聽說冬至一般都是晚上才吃飯,他玩兒不到多久白紂就要醒來,所以很是難過。


    千洛不忍心,手一揮,下令將冬至改為冬至節,放假一天。


    百姓們有了一天的假期,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一大早天都還沒亮,商販們就把預定好的攤位一個個擺放出來,就連往日較為冷清的街道也駐滿了臨時商販。


    放假時間沒有重大事件不早朝。


    一大早,千洛就把白小狐、景堯、景束、小黑和小玥兒都帶上,去龍潭寺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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