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天衝將戴千雪送回家後,便開著保時捷直奔黃河路“月亮灣”小區,他決定再回家看一看,大晚上的,父母應該在家吧。


    如今,他做了司機,行動也方便了許多,出門有豪車代步,那叫一個舒服愜意。


    美女香車,又有大把的時間,龐天衝對目前的工作還是相當滿意的。


    車子很快來到了“月亮灣”,門口的保安看到一輛保時捷緩緩駛來,馬上立正、敬禮、起杆、放行。


    不盤問,不登記,態度還恭恭敬敬的。


    “尼瑪!”


    龐天衝心中不禁感慨,“以貌取人,看客下菜,這幫家夥可真特麽現實啊!”


    來到8號樓,乘電梯上去,龐天衝忐忑不安的敲響了2902的大門。


    “咚!咚咚……”


    “誰呀?”


    屋裏傳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有點沙啞,還略帶點疲憊。


    龐天衝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滑落下來。


    這是母親的聲音,十九年了,再次聽到,難免心潮波動。


    片刻後,門開了,一個中年女人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


    正是他的母親邱曼香。


    比起記憶裏的母親,邱曼香的確蒼老了不少,她麵容清瘦而親和,眼神明亮,又充滿疑惑,頭發盤在頭頂,略顯斑白,但,卻透著一種成熟的魅力。


    她的上身穿著一件簡潔大方的襯衫,下麵搭配著一條淡藍色的裙子,顯得優雅而端莊。


    “媽!”


    龐天衝喉結滾動,脫口喊道。


    “你是……”


    邱曼香猛然一怔,急忙推開防盜門,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青年。


    “我是小虎啊!媽……”


    “小……虎……”


    女人聲音有點顫抖,雙目瞬間泛起淚光,一把將龐天衝拉到屋裏燈光之下。


    “像……像他年輕時的樣子……”邱曼香仔細瞅著龐天衝的臉,喃喃自語著。


    “媽!十九年了,您還能認出我不?嗬嗬!”龐天衝用手輕拭一下眼角,同時微笑著,看著母親。


    “孩子!想不到……你還活著……”


    邱曼香一把抱住龐天衝,霎那間,便淚流滿麵。


    龐天衝撫摸著母親頭頂的白發,輕聲說道:“媽!我走時,不是有一封信留給你們的嗎?怎麽會以為我死了呢?”


    “信……”


    邱曼香流著淚說道,“是有一封信,也不知道誰寫的……塞在門縫裏,可……我們又怎麽能相信這來曆不明的信……”


    “這些年……我和你爸到處打聽,終是沒有你的音信,以為你……”


    “唉!”


    龐天衝歎口氣,“都怪我師姐……那人做事不靠譜,沒有跟你們說清楚,害得你們擔心了……”


    “嗯……”


    好一會,邱曼香才止住了眼淚,拉住兒子坐在沙發上。


    “孩子!快給媽說說……你這些年到哪裏去了?”


    “我……”


    龐天衝組織一下語言,簡單的將這些年去昆侖山學藝的事情講了一遍,並說了自己失去記憶的事……


    “好……好……回來就好!”


    邱曼香一邊靜靜地聽著,一邊不停地點頭,滿臉都是幸福和慈祥。


    “對了!媽,我爸呢?”


    “你爸……”


    邱曼香眼神慌亂,頓了頓,說道,“他……出差了……”


    “哦!”


    龐天衝並未多想,接著又問道,“我妹淺淺呢?”


    “她在汴大讀書,每到周末才回家……”


    “好啊!都上大學了……”


    龐天衝笑道,“上周日我來了,她以為我是一個騙子,死活不給我開門,嗬嗬……”


    “是嗎?”


    邱曼香也笑了起來,“這個臭丫頭,不過,也不能怪她,有關你的事,我們一直沒給她講過……”


    “那個……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龐天衝苦笑道,“別提了,我回到汴城後,直接去了原來的小區,到地方才知道拆遷了……”


    “沒辦法,我隻好先找了份工作,慢慢打聽……好在認識了一位警局的朋友,是她給我查到的咱家的地址……”


    “你找到了工作?”


    邱曼香欣慰道,“那,你現在住在哪裏啊?”


    “我住單位宿舍。”


    “哎呀!”


    邱曼香忽然驚呼道,“住什麽宿舍呀!看我……隻顧著說話了,這就給你收拾房間去……你先坐會!”


    “好!”


    龐天衝點點頭,習慣的摸出一支煙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心情也慢慢恢複了平靜。


    有家的感覺:真好!


    他叼著煙,開始在屋裏走動起來,並仔細的打量著這個家。


    房子比原來的大了一些,三室一廳,裝修還是幾年前的風格,沒有動過,頂部有些地方已經脫皮了。


    屋裏的家具也有點破舊,看得出來,也是好幾年前買的。


    房間打掃的很幹淨,他知道,這一定歸功於母親,記憶裏,她是一個勤勞的女人。


    這一夜,龐天衝在家裏睡得很是香甜,連夢都不帶做的。


    次日一早,母親就做好了早飯,喊他起床。


    “小虎!快起來吃飯,上班別遲到了……”


    母親的聲音溫柔而輕快,滿滿的都是幸福和愛。


    “來了!”


    龐天衝迅速穿衣下床,去洗漱,他心裏也清楚,自己剛做了戴千雪的司機,可不能遲到了。


    早飯很簡單,兩個菜一個湯,包子、饅頭,還有幾根油條。


    “快吃吧!媽炒了你小時候最愛吃的土豆絲……”


    邱曼香用圍裙擦著手說道,“先簡單吃點,等周末,你妹妹也回來了,媽再做一桌子好菜,咱們慶祝一下……”


    “不用!”


    龐天衝喝了一口白粥道,“周末我帶您和妹妹去吃一頓大餐,五星級酒店……”


    “別別別!”


    邱曼香連連擺手,“那該多貴啊,你賺的錢還是攢著點,將來給你娶媳婦用吧!”


    “對了,小虎!你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吧?”


    “沒……”


    龐天衝搖搖頭,一邊大口嚼著油條,一邊說道,“不急,我回來還沒好好玩幾年呢!”


    “你都二十六了,還不急?”


    邱曼香慈愛的看著兒子,微笑道,“對門那家小夥子比你大一歲,人家今年都當爹了,老兩口已經抱上孫子了……”


    “放心,媽!”


    龐天衝不以為然道,“你兒子這麽帥,還愁一個好媳婦嗎?隻怕……到時候,一大把女孩子來咱家,讓你您挑花了眼……”


    “嗬嗬!你就吹吧……你帶回來一個給媽瞧瞧呀!”


    “等著吧!”


    龐天衝很快吃完了飯,一抹嘴道,“媽!我去上班了,晚上下班再回來……”


    “好好好!”


    邱曼香說著,一直送兒子到了樓下,看到龐天衝開著保時捷,揚長而去,她依然呆呆的站在單元門口,幸福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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