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你們真的想補償,那就去死吧。”


    唐雨柔和柳夢璃的臉色,霍地變得難看起來。


    死……


    林寒,就這麽恨她們?


    柳夢璃非常難過,雙眸蒙上了一層薄霧。


    “林師兄,我承認以前是我錯了,可你的這個要求,是不是太過分。”


    過分?


    林寒冷笑。


    當初,她們不是一個個的想方設法弄死他?


    那個時候她們不覺得過分,現在就過分了。


    “什麽生生死死的,我們發生過的不愉快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為何你還揪著不放。”


    頓了頓,唐雨柔說道,“林寒,你是大男人,難道就連這點度量都沒有?”


    林寒冷道,“唐雨柔,你們千方百計想弄死我的時候,一個比一個賣力,現在你說過去了就過去了,我過不去,那就是我沒度量。”


    “你動一動嘴,輕飄飄一句過去了,就能把你對我做過的一切一筆帶過,而我就必須接受?”


    唐雨柔沉默了一下,冷聲說道,“小師妹,你先出去,我想和林寒單獨聊聊。”


    “不必了。”


    “我覺得有必要。”


    ……


    林寒好整以暇的打量了一眼唐雨柔,忽然覺得有點可笑。


    “你覺得你可以說服我,是嗎?那好,我就給你一個機會。不過你要明白一件事,你隻有這一次機會,如果你說服不了我,以後就不要再來煩我。”


    “那好,我答應你。”唐雨柔果斷說道。


    “林師兄,隻要你肯原諒我,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會去做。”柳夢璃低聲說完,落寞的走出了內堂。


    唐雨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林寒,你總是說起過去我對你的不公,那我問你,許多年前,我把嗷嗷待哺的你照顧到那麽大,說你欠我一條命都不為過,你為什麽不提。”


    “你看光了我的身體,又毀我的容貌,你又為什麽不提。這過去種種,這都是你欠我的。”


    “現在我都不怪你了,你有什麽資格跟我發脾氣?”


    說到最後,她堅定迎上了林寒的視線,可當觸及到那雙冷漠得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卻不禁心底發虛。


    林寒淡漠說道,“該道的歉,我道歉過了,我欠你的種種,這些年來,我也連本帶利還給你了。你救過我的命,我也救過你的命。唐雨柔,你要是想說事,那就一碼歸一碼捋清楚再說。


    還是說,你覺得我應該以死相報你的大恩大德?”


    以前的唐雨柔,不可否認,在他心中很重要,因此他非常敬重。


    可是後來發生的事……


    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他敬重的,甚至不惜為她拋棄生命的師姐。


    他為唐雨柔做的,足以償還所有的恩情。


    “你以為這就還清了?”唐雨柔的眼底寫滿了震驚,“你怎麽能這麽忘恩負義!林寒,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林師弟了。”


    林寒冷笑道,“你說的那個傻子,他已經死了,死在了你們的手裏。”


    “你……好,那都是我們的錯!”


    唐雨柔的臉色變了變,像是做出了極大的讓步,“為了彌補你,我可以和你重歸於好……我知道,你喜歡我,所以,我允許你追求我,這回你滿意了?”


    ……


    “林寒,這些年來,你搞出那麽多事情,不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嗎?你贏了,我妥協了。”


    “隻要你肯重歸開山宗,我馬上就跟師尊說。我接受你的求婚,也願意成為你的道侶。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和李師妹那樣,出爾反爾,她有喜歡的人,我沒有。”


    看到林寒依舊不做聲,唐雨柔頓了頓又道,“就算我現在不是那麽喜歡你,但我可以嚐試著說服自己。”


    ……


    “不是,我能插一句?”林寒剛剛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誰讓你妥協了?又是誰給了你這麽高高在上的底氣?還有,誰說喜歡你了?我覺得你瘋了!”


    林寒簡直是對唐雨柔這腦補的功力佩服至極。


    唐雨柔猛地一愣,隨後氣急的道,“你……你不喜歡我,為何你為我做了那麽多,你不喜歡我,為何在大師兄和李師妹的婚典上出現!你不喜歡我,沈淮玉想把我當做練功爐鼎,為何你要幫我殺了他!你不喜歡我,為何總是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吸引我的注意!”


    “唐雨柔,你真的瘋了。”林寒皺著眉頭道,“我不喜歡你,這隻是你的妄想。”


    “我都承認我做錯了,你還想怎麽樣!為什麽,你不能原諒我!”


    接連被林寒打擊,唐雨柔的情緒劇烈波動起來。


    “真要說起這些嗎?嗬嗬。”林寒冷笑道,“那麽我就告訴你為什麽……”


    “在過去的五年裏,當我受盡你們冷眼的時候,哪怕你能給我一次好臉色,我都有可能原諒你。”


    “可你好好想想,這些年來,陽的陰的,你對我幹了什麽?”


    “你在我的配額丹藥上下毒,數次外出曆練,你故意把我帶到那些我難以匹敵的凶獸麵前……”


    “你們一個個都昧著良心,站在道德的最高點,讓我舍棄一身機緣,幫助葉天辰。”


    “你們這些罪魁禍首,其實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件事對我有多不公,可你們是怎麽做的?”


    “我給你們逼得自廢修為,脫離開山宗,你為了防止我活得太好,在我身上種下了毒火化脈,若不是我運氣好,我早就死在了你們的手裏,或者成為了荒漠平原上的一捧黃土。”


    “你覺得,你有資格讓我原諒?”


    在連番質問下,唐雨柔眼神躲閃,心底發虛,但還是強撐說道,“可你沒死,你不是以劍入道重修了嗎,說起這個,你,你還要謝謝我們當日給你的刺激!若非如此,你豈能有今時今日。”


    林寒眉頭一皺,冷然說道,“按你這麽說,我還要反過來感謝你們了?”


    唐雨柔看著林寒,生平第一次目光露出了心虛和不知所措。


    此時此刻。


    她終於意識到了一件事,她對林寒所做的種種,從一而終都沒有瞞過林寒!


    他也從未忘記!


    因此她變得慌亂,驚慌失措。


    原來……他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既然你知道我有多恨你,為何你從來不誠心對我認錯?”


    唐雨柔說話的聲音都打著顫。


    這一層窗戶紙被戳破,她的夢也醒了。


    她再也無法向之前一樣,在林寒麵前趾高氣揚,再也無法用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對林寒頤指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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