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佩德拉從更衣室裏走出來。他看到代表人正坐在鏡子前,用發蠟將鬢角塑起高峰。一條色彩歡快的領巾正係在馬克的頸前。


    佩德拉說道:這條領巾不會太高調嗎?


    馬克停下手上的動作,從鏡中看向佩德拉。


    馬克:“我覺得剛好,你選擇了灰色的襯衫,這很明智。”


    佩德拉冷哼一聲:“…看來你今天做了相當充足的準備。”


    馬克沒有回話,他從公文包裏掏出一遝文件,在上麵勾勾畫畫。


    此時外麵主持人:“首先,向各位介紹第一位嘉賓,佩德拉?保羅?岡薩雷斯?羅薩。他是聖保羅大學法學院的畢業生,擔任聯合委員會的委員要職。更重要的是,他是本次辯論的發起者。”


    佩德拉掀開後台的簾幕,走了出去。


    主持人:“辯論的另一方是共融院的代表人,馬克?哈爾。他為基金會服務了十年,為我們起草了不可計數的法案與公約。本次引發辯論的草案《暴雨改革:增援與秩序》正是出自他的筆下。”


    ————


    基金會議事廳


    辯論台下方座無虛席。


    z女士看到馬克帶著燦爛的笑容走上台前。台上的人們在寒暄,她褪下眼鏡,重新擦拭了一遍。


    喧囂在大廳中回蕩。模糊的視野中,兩方對壘的情勢,一如她以往熟稔的畫麵。


    主持人:“兩位都入座了。各位,在我們展開正式討論之前,我建議先給起草人馬克介紹草案的機會。馬克,你願意代勞嗎?”


    馬克:“樂意至極。《暴雨改革》展望一個這樣的目標:在“暴雨”肆虐,變數不斷的環境裏,用這項法案為基金會更高效地,更穩固地籠絡住一群背景各異,才能兼備的神秘學家。”


    佩德拉便說道:“這正是我要提出異議的地方。該草案存在一個巨大的風險點,而馬克?哈爾根本沒有意識到。”


    馬克瞬間緊張起來道:“不,先生。我明白你要說什麽。你們特意挑選了幾個可疑的地論點,以證明維爾汀居心不良。那麽,請允許我援引案例,來證明維爾汀足以擔任編外神秘學家領袖。人才檔案第373頁,記錄了維爾汀任司辰以來救援的基金會外派人員數量:63位。數目遠超在座的平均值,如果這不能論證她的忠心,那讓我們繼續——”


    佩德拉譏笑道:“我就直說了,馬克,你完全誤解了我的觀點。我不關心維爾汀的作為。我關心的是草案的可行性。根據現有規定,非登記神秘學家的教育責任由教育學校承擔。而你在草案中提出用司辰的個人教育替代集體訓練……你是否考慮過這方麵的預算?基金會每年的文教支出數目驚人,不可能再為額外的個人教管買單。”


    馬克:“——預,預算?呃,我不明白怎麽會提到預算。你真的有看這本草案嗎?我這裏沒有一個字提到過預算……”


    佩德拉:“當然了,這證明了你確實從未意識到我所提出的這個風險點。”


    主持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噢,看來本次辯論的主題現在才呼之欲出。相信在座的各位都非常期待接下來的發展。那麽,就這個觀點而言,馬克,你的真實看法……”


    z女士看著這些沉默


    她起身,向外走去。這是執白子者所期望的局勢。


    z:“黑子已是落空之形,最後一著也是倉皇防守。如果執子者是我……”


    她出神地想著,沒有察覺到不遠處投來的視線。康斯坦丁坐在角落裏望著z女士。


    z女士走向門口,被人攔下。


    有人將一封白色物件遞給她。


    再然後——


    z女士的身影便從門外消失了。


    康斯坦丁收回目光 重新注視起台上針鋒相對的兩人。


    ————


    離開會議廳,z女士重新掏出了那個白色的紙張。


    z女士問道:“這是什麽?”


    秘書莎朗:“十四行詩委托我親手交給你。看起來是一封樸素的信。”


    (打開信封)


    “向您致意,z女士。”


    “司辰治療期間,我受命代表司辰打理相關事務。”


    “如有任何緩解當下之局勢的任務,煩請告知與我。我定不負所望,盡力而為。”


    “誠摯的十四行詩。”


    z女士微微一笑道:“是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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