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對熊週還是頗為忌憚,不一刻的功夫,孟隨風三人已經出現在他的眼前。


    熊週站起身來,道:“七哥,小高,漣兒,你們受苦了!”


    孟隨風神情頗為憔悴,想來受了不少了苦,隻見他搖頭道:“沒事,當時我內傷未愈,小高重傷還在昏迷,漣兒又不會武功,那些番子也沒怎麽為難我們。”


    小高哽咽道:“大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熊週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怎麽會?現在不是見到了麽?”


    小高拚命點頭,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漣兒哼了一聲,道:“你也不知給他灌了什麽**,讓他這樣對你死心塌地!我家小姐呢?”


    她用一種懷疑的目光打量著熊週道:“他跟你一起出去,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回來?你不會……?”


    熊週苦笑,道:“她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跟高人學習醫術,學藝未成,不得出關。”


    他自懷中掏出一封信,道:“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


    漣兒一把搶過,迫不及待的展開一看,驚道:“小姐叫我把鳳棲居關掉……小姐,你不要我們了麽?”


    她的眼圈一紅,淚珠如珍珠般滴落,她畢竟不過十六七歲年紀,遇到如此大事,頓時手足無措。


    小高左手擦去她的淚水,柔聲道:“莫哭,莫哭……”


    漣兒抽泣道:“小姐不要我啦!漣兒以後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小高慌忙道:“不是還有我麽?無論你去哪裏,我都會和你一起。”


    他在熊週身前跪下,臉色頗為認真,道:“大哥,我不能再替你守護小姐了,因為,有一個人,更需要我去保護。(.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你的恩情,小高隻有來世再報!”


    熊週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把小高扶起,道:“好兄弟,我教你劍法,你替我保護十年,咱們已經兩清了。你想去哪裏,想和誰在一起,全隨你。”


    小高硬是磕了一個頭,這才站起,來到漣兒的身邊。


    “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隻要你不嫌棄我是個廢人。”


    漣兒看著他,淚眼中全是柔情和感動。


    她沒有說話,也不需要說話,因為她知道,這一輩子,這個人會陪她一直到老,以後的日子會有這說不完的話,又豈在這一刻?


    我的眼中有你,你的眼中有我。


    這便夠了。


    ***


    揚州行宮。


    用過午膳,朱厚照打了一個大大的嗬欠,道:“芸姐,這些年江湖上有沒有什麽有趣的事情,給我說來聽聽唄。”


    夏蕊微微皺眉,朱厚照這說話的口氣,哪裏像個皇帝?倒像一個流裏流氣的小混混!


    夏芸也是江湖兒女的豪爽個性,完全沒把這些君臣之禮、繁文縟節放在眼裏,笑道:“姐姐我也久不在江湖走動,全是因為這小兔崽子!”


    說著,她伸手彈了彈朱多多的腦門,後者正專心的對付一隻燒雞,隻吃的滿嘴流油,胸襟衣袖一片油漬。


    朱厚照失望的道:“我還以為你能給我講講江湖奇聞呢?哪知也是個隻知道帶孩子的!”說罷,起身欲走。


    夏芸咯咯笑道:“皇帝,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性急,我不在江湖走動不假,不代表我不知道江湖事呀!”


    朱厚照一屁股坐下,急道:“那你快說,有何奇聞?”


    夏芸清了清嗓子,道:“最近江湖中流傳最烈的就是——建文帝的寶藏!”


    朱厚照奇道:“難道建文帝還有寶藏麽?為何我不知道?”


    夏芸歎道:“這事情已過去百年,你尚年幼,不知道也是正常……”


    “不過,這隻是傳聞而已!”她道:“你不會當真吧?”


    “若真有寶藏,我倒想去尋找一番。”朱厚照一臉向往之色道:“若是被我找到寶藏,那我的那些虎豹便有地方養了!”


    夏蕊搖頭歎氣,道:“姐姐,你怎可在他跟前亂說,萬一他發起性來,真要去找那個寶藏,你我在太後那裏該怎麽交代?”


    眼看朱厚照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夏芸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朱多多突然抬起頭來,笑嘻嘻的道:“我要是皇帝哥哥,才不會自己去找呢?找個信得過的人去找不就行了?”


    朱厚照眼睛一亮,笑道:“多多你真聰明!我要是親自去找,太後還有那些老倌兒肯定不肯,我找個人去不就得了!”


    不過,他很快便為難起來:“我該派誰去呢?”


    ***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小高和漣兒終於決定要離開揚州,去漣兒的故鄉生活,據說那裏山清水秀,景色怡人。


    而孟隨風也要離開,他的記性越來越差,他害怕到時候連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誰,所以他趁自己還記得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回老家養老。


    熊週送走了他們,偌大的鳳棲居隻剩下他一人。


    他已習慣了寂寞和孤獨。


    當寂寞和孤獨已成為一種習慣的時候,那也不算什麽了。


    十年都過來了,豈會在乎這一天?


    不過,久別重逢卻又要馬上分離,這種感覺實在不爽。


    所以熊週決定大醉一場。


    自從做殺手以來,自己已多少年未醉過?


    酒是美酒,十八年的女兒紅。


    菜,則是寂寞和孤獨。


    酒越喝越多,眼睛卻越喝越亮。


    當你想拚命想喝醉的時候,卻越喝越清醒,這種感覺豈非更難受?


    不知什麽時候,天色已暗了下來。


    一輪明月,懸在夜空,皎潔的月光灑落下來,更添寒意。


    熊週盯著手中的這杯酒,杯中有酒,酒中有月。


    酒中月微微晃動,一如他的思緒,卻不知道飛到了哪裏。


    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麵前已經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濃眉大眼,滿臉絡腮短虯,不知從哪裏找了一隻大碗,正向碗中“咕嚕咕嚕”的倒酒。


    熊週望了他一眼,淡淡道:“不問自取是為盜,鐵將軍身為官府中人,難道知法犯法?”


    這個人,赫然便是借給他馬的鐵無傷!


    鐵無傷卻不答話,倒滿一碗酒,一仰脖,一口氣喝了下去,才道:


    “好酒!”


    “你是不是想喝醉?”他抹了抹胡子,又倒滿一碗酒,笑道:“要這樣喝,才會醉得快!”


    “本來我想,想在又不想了!”熊週道:“像你這樣喝,我怕不是喝醉,而是喝死了。”


    鐵無傷倒酒快,喝酒更快,熊週喝一杯酒的功夫,他最起碼喝下去三碗。


    不出片刻,一壇女兒紅已然見底。


    熊週看著他,有點哭笑不得。


    鐵無傷打了個酒嗝,似乎有點醉了。


    “你醉了沒有?”


    熊週搖頭。


    “那好,跟我去見一個人。”


    “誰?”


    熊週沒有想到,要見他的竟然是皇帝。


    他更沒想到,皇帝要見他,竟然是為了那個傳說中的寶藏!


    他沒法不答應,因為在皇帝眼中,他是江彬,是皇帝的臣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何況君不要臣死,隻不過要他幫忙找件東西而已?


    他惡狠狠的盯著鐵無傷,如果他眼中能發劍氣的話,他不敢保證不會在鐵無傷身上刺出幾個洞來。


    鐵無傷攤了攤手,道:“我也不想的,隻是陛下對你印象頗深,點名要見你,我也是沒法子。”


    “可是?我還要救人,哪裏有時間去尋找那個可能就不存在的寶藏?”


    “皇上又沒有應下期限,你放心好了!再說,還有我幫你!”


    熊週無法,隻有歎氣。


    自己都不知道到哪裏救人,現在又多了個找寶藏的任務,他簡直一個頭有兩個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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