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瞧這小嘴甜的,可比我家那個臭小子強。”龐奶奶稀罕地拉著周舒晚的手,笑吟吟的。


    自從有了周舒晚這個孫媳婦,齊銘鬱這個正經孫子在龐奶奶心底的地位就直線下降了。


    一家人吃過飯後,便有醫生來給兩個人看診。


    等確認兩個人的狀況都開始好轉後,鍾緹雲幾個人很高興。


    那醫生便看向周舒晚,猶豫了下,還是道:“周小姐,我,我有點事想要和你私下談談。”


    周舒晚一怔。


    今天來查病房的醫生就是昨天接診的醫生,男性,大約三十七八歲,戴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姓喬。


    齊銘鬱已經開口:“醫生,和我們兩個人一起談吧。”


    他覺得那個醫生看向周舒晚的目光很奇怪,便馬上道。


    “哦,好,好。”


    周舒晚和齊銘鬱,跟著醫生出去了。


    喬醫生卻不帶他們去醫生辦公室,而是去了一旁的偏僻處。


    等左右看看確定沒有人經過,便終於開口:“周小姐,我看你眼也不眨地就拿出幾瓶蛋白,像是手頭裏還有一些,不缺這個。實話跟你說,我妻子今年懷孕了,但身體極其缺營養,身子骨很差,現在天天在家裏輸液保胎。但醫院沒多少藥了,連輸的液體也隻有維生素和葡萄糖,我,我想跟你們換幾瓶蛋白,可不可以?”


    喬醫生說得語氣期期艾艾的,但目光中卻充滿了期盼。


    周舒晚與齊銘鬱對視一眼,開口:“喬醫生,現在無論是藥物還是藥水都急缺,我們也是機緣巧合,弄來了幾瓶蛋白。要是給人兌換,那是不夠的。”


    頓了頓,她才又開口:“而且,說實話,你也看到了,我們家有個快七十歲的老人,以後營養是不能斷的。”


    喬醫生非常失望,好半晌才低聲:“哦,那,那好吧……”


    周舒晚又低低說了聲抱歉,才和齊銘鬱一起回去。


    等剛走上兩步,又非常猶豫地轉身問道:“喬醫生,你說你妻子懷孕有幾個月了,還有多長時間生?”


    這話,卻又像是有鬆動的意味。


    喬醫生立即精神一振,忙忙道:“已經快八個月了,我們真的不需要多,就要三瓶,不,兩瓶就行……”


    一般上,患者住院治療,如果急缺營養,醫院會介議輸上五六瓶一個療程。


    一瓶的蛋白價格比較貴,輸一個療程下來也有小幾千了。


    所以,就算是和平年代,很多人家也不舍得去輸這個。


    但,這個喬醫生現在願意兌換蛋白,可見他妻子的狀況真的不太好。


    或者,他就是個心疼妻子心疼孩子的好丈夫好爸爸。


    周舒晚佯裝為難地說道:“我們那裏還多出兩瓶,這樣,我們回去和家裏人都商量商量,再給您準話。”


    “好,好!”喬醫生急忙點頭。


    周舒晚沒有問他要用什麽兌換蛋白,齊銘鬱也沒有問。


    蛋白周舒晚囤的確實不多,就是在醫院裏看到後,隨手都放進了空間,大概有四十多瓶。


    兌換出去兩三瓶,倒也不算多。


    回去後,周舒晚便和家裏人說了這件事。


    眾人都很同情。


    自周舒晚結婚後,鍾緹雲一聽到懷孕兩個字就要想到周舒晚身上。如果不是齊銘鬱有先見之明,來醫院做了結紮,那麽,現在該頭疼的就是他們了。


    鍾緹雲悄悄問了下周舒晚空間裏的蛋白數目,便點點頭,已經允了:“那就拿出兩瓶換吧。”


    女人一旦懷孕,肯定會營養不足,更何況處在物資缺乏的末世,想也知道對方會有多辛苦。


    平時看不見就算了,如今正好碰上,就當做好事,幫一個忙。


    周江海也同意。


    等下午喬醫生再來的時候,周舒晚便告訴他隻能兌換兩瓶,多的就不行了。


    喬醫生已經足夠驚喜,連連點頭:“那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我和我媳婦感激不盡。”


    他想到什麽,便忙問:“不知道你們要兌換什麽?”


    周舒晚想了想,便道:“你能兌換什麽?”


    喬醫生猶豫了下,道:“其實我家裏物資也不多,就全靠著我這點工資過活,但末世前,洪澇時轉移物資,我倒是囤了點氧氣罐,不知道你們需要不?”


    “多少?”周舒晚頓時來了興趣。


    “兩瓶蛋白的話,兌換五罐氧氣,怎麽樣?”喬醫生咬牙。


    周舒晚便若有所思:“你是醫生,囤的物資應該很多和醫用品有關,像輸液管、針管之類的你多嗎?”


    這些她囤的都不多。


    喬醫生連連點頭:“有,不多,但是能給你勻出來一點。”


    周舒晚心裏盤算了下,便道:“那我就給你三瓶蛋白。你勻幾罐氧氣,兩箱輸液管和針管給我。如何?”


    “行!”喬醫生咬牙應了。


    這些都是洪澇期,秩序混亂,他和其他醫生轉移物資時,偷偷往家裏藏的。


    誰也不知道。


    現在拿出來做交換,給妻子保胎,倒也合算。


    沒過幾天,龐奶奶的病就差不多了,她就是有些腦震蕩,吃了藥,又吃好休息好,很快就恢複了。


    隻身上酸雨的傷口卻是不可逆的,隻慢慢結痂了,卻不會讓肌膚再恢複如初了。


    但,隻要能活著,這些小傷口就不算什麽了。


    不隻是她。


    這次的酸雨來得猝不及防,周江海、沐沐、齊銘鬱都被酸雨腐蝕有傷口。


    周江海的臉上有七八個小傷口,如今都結了痂,猛地一看,便有些恐怖。


    沐沐和齊銘鬱就隻手背上有傷口,更不妨礙什麽了。


    經此一事,人們也終於知道了酸雨的可怕。


    鍾緹雲也再三告誡周舒晚他們:“你們三日就要出去一趟學中醫,以後可得千萬注意了。不能為了學習這勞什子,再自己受了傷,那就太不劃算了。”


    周舒晚點點頭。


    齊銘鬱也鄭重告訴龐奶奶:“奶奶,養雞場您就先別去了。萬一再下酸雨,你被困在外麵該怎麽辦。”


    龐奶奶自知理虧,半晌不吭聲。周江海的腿至少要養上三個月,才能將骨頭接好,養雞場那裏更是不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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