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銘鬱自然看到了她的神情,微微一笑:“這個不貴,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私藏庫裏找到的,我拿著也沒用,在你那裏才能發揮最大價值!”


    周舒晚猶豫了下,便道:“那我也不能白白收你的禮,得還禮!”


    齊銘鬱便笑道:“那你準備送什麽禮物給我?”


    說起來,周舒晚還真是慚愧,她完全沒有想到過年對方會送禮物給自己,更不要說為對方準備禮物了。


    她想了想,忽笑道:“我記得你們頂樓的露台都沒有封吧?要不要趁機會將露台封了?現在人們過年在家,你就是找工人也方便點。”


    齊銘鬱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那裏有鋼化玻璃?”


    周舒晚輕咳一聲:”也不是,是前段時間無意中發現的,本想跟你提一句,後來事情一忙就忘了。“


    不管她說的是真還是假,齊銘鬱便點頭笑道:”行,那這個就算是你的禮物了!”


    周舒晚難得想和他辯一辯:“咱倆要送的禮物,雖然你的很罕見,很漂亮,但最珍貴的卻是我送你的鋼化玻璃!”


    “嗯,都是透明的非常堅固的禮物!”


    見周舒晚悶悶瞥了他一眼,齊銘鬱便忍不住笑。


    他其實平日並不是一個愛說愛笑的性子,但不知道怎的,在周舒晚麵前,他總是忍不住會笑。


    似乎,對方能輕易讓他卸下心防,隻是單純相處,就能讓他發現人生的美好!


    周舒晚曾經問他喜歡她什麽,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是,這種相處時的輕鬆愉悅,卻是他一直想要追求的。


    因為她,讓他這麽多年漂泊在外的心,似乎終於安定了下來。


    喜歡與否,末世從來都不是關鍵!


    “晚晚……”他的聲音突然非常溫柔,英俊的眉眼低頭看著周舒晚。


    後者臉一紅,移開視線:“怎麽了?”


    “我們的事,你好好考慮下,好不好?”齊銘鬱輕聲:“這麽久了,你都沒有給我明確的答複!”


    不知是不是故意,他的語氣中有著委屈。


    周舒晚很感激對方這麽長時間並沒有逼迫自己去正視兩個人的關係。


    這樣,她才能正常和對方相處。


    現在,對方又將這個話題擺在明麵上來講。


    她將目光望向客廳的陽台外,看著虛無的空間發呆。


    她的眼神很空,似乎在想什麽。


    在這一刻,她突然變得那麽遙遠,似乎下一刻就要離自己而去一樣。


    齊銘鬱忙喊住了她:“晚晚,不用急著回答我,你隻要答應我,好好想一想我們的事情,好不好?”


    周舒晚卻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扭頭看向對方,目光堅定,聲音清晰:“對不起,小鬱哥,我其實……我其實早該和你說清楚的,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我們就像是普通朋友那樣相處吧!”


    四周一片寂靜。


    連樓上龐奶奶和鍾緹雲聊天的聲音也遠了去,隻聽見窗外風吹動水的聲音,和隱約的鞭炮聲。


    不知道是誰家珍藏的鞭炮,放在過年才點燃。


    齊銘鬱認真地望著她的神情,看出了她的決心和堅定,知道再無轉轉圜的餘地。


    他張張嘴,想要說什麽,卻又住了嘴,隻緩緩點了點頭,艱澀開口:“好,既然你如此說……我們還是像朋友那樣相處……”


    周舒晚木然點點頭:“好!”


    “那,等假期後再見。”齊銘鬱向她告別。


    周舒晚沒有應聲。


    一直到對方離開關上門,她才輕輕鬆開了一直握著的手心,她的指甲在手心上掐了深深的印子。


    她望著窗外的洪流,好半晌都沒有動。


    她維持著那個坐的姿勢,一直等龐奶奶下樓,笑眯眯地與她打招呼:“晚晚,小鬱回去了?”


    周舒晚這才露出一抹笑容:“嗯,龐奶奶,您回去啊?”


    龐奶奶擺擺手:“再不回去,你媽就要在心裏罵我是個討人嫌的了!”


    “我可不敢,這話冤枉我!我成日在家裏也沒事,巴不得有人來陪陪我說話。”


    鍾緹雲在後麵跟上,笑著說道。


    幾個人都笑著說笑幾句,等龐奶奶離開,都沒人發現周舒晚狀態不對。


    過年假期是5天,等假期匆匆結束,再見到齊銘鬱時,對方已經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了。


    與她打了招呼,兩個人就一起劃了船朝水廠而去。


    周舒晚坐在他身後,感受著風的吹拂,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齊銘鬱卻又不舍得讓她尷尬,便主動問道:“你爸每天什麽時候上工?”


    周舒晚朝框架樓的方向看了看,隱約能看到那邊有工人正熱火朝天在幹活。


    她道:“早上天亮就出發了,工地管兩頓飯,早上和中午。咱們初六上班,他們初四就上班了。我爸初三也喝醉酒了,初四起不來,我媽拿了濕毛巾硬是把他……”


    周舒晚覺得自己說的太多了,忙閉了嘴。


    齊銘鬱聽他說了一半便不說了,扭頭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糾結什麽,寬容一笑:“晚晚,不要被之前的事情影響,以後咱們該怎麽相處就怎麽相處!你不要有心裏負擔……”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還是可以把我當成鄰居哥哥看待!”


    周舒晚咬著唇沉默半天,才“嗯”了一聲。


    然後,又問:“我拒絕你,你不生氣嗎?”


    齊銘鬱卻道:“懊惱難過是肯定的,但為何要生氣?世界上從來沒有一條法律或者民俗規定,向你表白的人你就必須要喜歡他!所以,你拒絕我,也是我設想的一個結果之一,我沒有生氣!”


    他的情緒穩定得可怕!


    周舒晚覺得自己甚至嫉妒起對方的穩定了!


    她這個拒絕對方的人,反而好幾天睡不好覺,心裏有著隱隱的愧疚,還有些不舍,還有些糾結以後兩個人該怎樣相處!


    為何無論處理怎樣的事,在對方那裏就十分輕鬆過容易呢?


    自己是一個在末世生存八年,又活過來的人,心理年承受力難道還不如對方嗎?


    她看向齊銘鬱的神情很複雜。


    因此沒發現對方垂下的眼眸中,那遮擋住的情緒。


    晚晚,如果你真的是重生者,那麽,你的顧忌與小心翼翼,我實在太了解了!


    更何況,你還背負著一個大秘密,如何能放下心防接納一個陌生人呢?


    我會慢慢地,帶著耐心,慢慢走進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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