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義回鎮,讓小牛通知其他小兄弟去家裏,從後門進。


    來人中,除邱小秋回市、漁村八子和小林子三人外。


    隻到了小牛、“爛眼”,以及後補充的“瘸子”和三寶子四人。


    肖秉義明白,茶館小兄弟老冬瓜,為保衛鎮子犧牲了。


    心中又遭猛烈的撞擊:多好的兄弟啊!


    他準備事後,連同小豬和黃鼠狼,一起報烈士。


    他悲憤一會問小兄弟有沒有新情況?


    “爛眼”說了一情況,引起他的注意。


    他說,當天夜裏靠三點,發現軍管會大院出來一個解放軍。


    還背著挎包沿著電話杆向西去。正準備跟上去,又發現又有解放軍緊隨其後。


    看上去是監視前麵的軍人。便好奇的跟了上去。


    卻不料身後的解放軍趁前麵的解放軍彎腰,撲上去,刀光一閃。


    然後四處看看,將被殺之人拖到垃圾堆埋了起來。將刀插進垃圾堆,拍拍手回軍管會。


    肖秉義警覺的問,有沒有看清此人?


    “爛眼”搖頭,因怕被發現,離遠了一點。沒看清此人麵貌,隻能確定是男人。


    個頭沒有肖哥高,走路很快。動作敏捷,閃一下就不見了。


    後來好像看他跟領導去鎮西阻擊敵人,想了好一陣,還是不敢肯定就是他。


    肖秉義默默點頭,此人形象又清晰一點,問其他兄弟有沒有情況。


    “瘸子”說,戰鬥結束,他發現有幾個解放軍不正常。


    肖秉義問有啥不正常?


    “瘸子”說,當時援軍會師,鎮上人都眉開眼笑。見到解放軍就握手,問好。


    有的還打煙,遞茶。可東街有幾個解放軍,被群眾圍著問長問短,顯得不耐煩,眼神很凶。


    有個戰士胸前有彈眼和血跡。走路卻很精神,不像負傷的樣子。


    肖秉義沒工夫聽他細說,他在考慮,小牛送信已暴露,必須讓小兄弟趕快離開。


    他讓四人先留家中隱蔽,第二天班車回家。叮囑幾位,回南京,將情況告訴邱小秋。


    就說肖哥意見,暫時不要回鎮。什麽時候過來,聽通知。肖哥天把去市裏。


    處理好小兄弟事宜,他去找李小滿。


    “李副連長,食堂菜刀查的怎麽樣了?”他見到李小滿,急切的問。


    李小滿搖頭說:


    “孫師傅說,他聽說特務要偷襲,找出尖刀,準備參加戰鬥。”


    “磨了幾下,聽門外有人喊,放下刀出了門。回來時沒注意刀還在不在。”


    “直到特務進攻鎮子,才想起找刀。卻找不到了。上了點年紀,怕記錯了。就沒找了。”


    “他有沒有說,磨刀時,誰喊他?見到人了嗎?”肖秉義問。


    “我問了,他說日鬼,出門後找不到喊他之人。”


    李小滿歎口氣說:“我懷疑,喊他之人就是內鬼。”


    肖秉義喊他一道,又去找孫師傅。問他能否聽出喊他之人?


    孫師傅回憶,就喊了一聲孫師傅。聲音很熟,好像是耿畢崇,但也不能肯定是他。


    人老了,耳朵有點背,想不起來了。


    肖秉義又找耿畢崇,問他夜裏靠三點,有沒有去食堂找孫師傅?


    耿畢崇想了一會搖搖頭;


    “肖哥,我那個時候去食堂幹嘛?當時我在辦公室生你氣呢。”


    “有什麽秘密瞞著大家?起碼應該跟兄弟透個底吧?”


    肖秉義聽他牢騷,受到啟發,問:


    “你們幾個離開朱局長辦公室,都在哪些地方?”


    耿畢崇想了想:


    “我當時回了辦公室,不一會樊正路過時,站門口跟我搭訕幾句。”


    “他意思,怪你不相信大家。柳蕙和陸萍路過時,批評他不要背後議論人。後來都走了。”


    “兄弟,我印象中,那夜軍管會幾個都在朱局長辦公室,是這樣嗎?”肖秉義問。


    “哪個講的?我是後到的。我進去後,你不在呀。對了,樊正也不在。他是後你到的。”


    肖秉義微微點頭,扭身就去找鄧排長。


    鄧中放躺床上,見到肖秉義有些驚訝:“肖警官,稀客呀,謝謝你來看我。”


    “鄧排長,你傷好些了嗎?我來遲了。”肖秉義說。


    鄧中放笑笑說:


    “沒傷到骨頭,我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看我是順便。是不是為電台之事,來調查我?”


    肖秉義佩服他的聰明,笑道:


    “鄧排長,哪裏話。我是想順便問一下,電台的事有沒有調查清楚?”


    “調查是肯定的。不過,很遺憾,兩士兵事後回憶說,人沒看清,就被打暈了。”


    “隻能肯定是穿軍服的男人,其他一無所知。”


    “那行,我能去電信室看看嘛?”肖秉義問。


    “可以,我陪你去。”鄧中放沒等肖秉義回答,下床就走。


    他看肖秉義愣那兒喊:“走呀,我傷沒事。我去,你好開展工作哦。”


    肖秉義進了電信室,問了兩名當值戰士情況。又問少了那些零件?


    戰士回答,少了真空電子管,天線接口被毀。作案人應該非常熟悉電台結構。


    肖秉義問,電子管沒有備用的嗎?


    戰士回答,有備用,也被偷走了。其實,電子管去縣市都能買到。


    肖秉義琢磨,特務沒有砸毀電台,是怕弄出動靜。


    拆開電台拿部件,沒有動靜,卻需要時間。淩晨兩點後,查清各自位置即可。


    回去跟朱大明匯報自己的想法。朱大明立即召開說清楚會議。


    各人都說了進朱大明辦公室之前及出辦公室之後行蹤。


    最後樊正問:


    “肖秉義,你讓大家說清楚,你為何沒說自己行蹤?這樣不公平吧。”


    朱大明寧事息人的說:


    “讓大家說清楚,等於為大家排除嫌疑。肖秉義已經跟俺說了,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了。”


    “好,現在大家都說清楚了。說明鎮軍管會沒有內鬼。”


    “市學習班即將結束,肖秉義和耿畢崇明天去市學習班,俺已跟班主任說明了情況。”


    肖秉義回到辦公室,陸萍跟了進來:


    “肖秉義同誌,我來問一下,大火案有沒有進展?”


    肖秉義苦惱的搖搖頭,歉意的說:


    “對不起,暫時還沒有進展。目前正在捋偵破方向。”


    陸萍離開後,他非常沮喪。手頭好幾樁案子都沒有收尾。


    總感覺形勢變化,超過了腦袋瓜子變化。


    前案未破,後案又來。一樁接著一樁,應接不暇。


    坐那兒仔細想想,回鎮以來,雖然完成了朱局長交代的鎮長綁架案。


    也破了袁排長被伏擊及糧食劫持案,卻留有尾巴。


    特務兩個小組,隻破了一個,還有一個小組蟄伏,隨時都可能鑽出來咬你一口。


    褚鷹槍擊案、山泉村六人被殺案、大火案、小兄弟被殺案、尋找“眼鏡蛇”等等,都還是迷。


    內鬼至今沒挖出,感覺身上安了顆定時炸彈。一想起這些,頸後就冒冷氣。


    尤其被自己懷疑的那個人,在會上說的有板有眼,都有證明人。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內鬼沒有活動?那出現的樁樁蹊蹺事,又如何解釋呢?他有些迷茫了。


    他決定,利用去市學習班最後幾天時間,好好捋一捋。先破他一個,給大家一個交代。


    先破哪個呢?褚鷹被擊斃,很可能與共黨叛徒有關,破了它,也許能順帶著找到“眼睛蛇”。


    行!就這樣定了。


    隨後發生的一件巧事,讓他差一點就要解開幾個謎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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