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人吃飯解難事酒中向女吐真言


    萬秀不由更怒,喝罵一句,張開雙臂,正欲撲打秋鳳,忽然,秋春攔住了她,笑著勸道:“秀兒,消氣消氣,別跟你妹計較。”


    萬美雙手護胸,笑道:“秀兒,別學你妹,媽媽……”話說這兒,臉上泛羞,不說下去。


    萬秀納悶笑問道:“媽,你為何害臊?”


    秋鳳哈哈一笑,道:“姐,小妹知道。”


    萬秀聽她這話,啊的一聲,奇道:“知道?”


    秋鳳坐在床上,胸脯挺了一挺,右手朝地一指,笑道:“你給我跪下,求求小妹,小妹告訴你。”


    萬秀瞪著大眼,呸了一聲,惱怒不語。


    萬秀不待秋鳳開口,雙手叉腰,眼放凶光,大聲說道:“要我求你,做你白日大夢!”


    她一說畢,目光移開,看著萬美,問道:“媽,你為何害臊?”


    萬美歎了一聲,笑著斥責道:“你呀你,怎麽這麽笨呢?”


    秋鳳驕傲地說:“她笨,因你笨!我聰明,因我媽聰明!我媽雖是爸的四姨太,但媽卻掌管咱秋家內務。媽媽,你呀,你本聰明,但姐她呀,你不教她,她怎麽聰明?況且,姐她常住在笨人家裏,當然姐她笨呀!”


    萬秀怒道:“秋鳳,你真是膽大包天,居然奚落我舅父……”


    秋鳳控製住她,不讓她打人,嘻嘻一笑,眨著會說話的鳳目,好言相勸她息怒。


    萬秀在她勸下,一腔怒火,頓時全消。


    萬秀一臉不解,眯著眼睛,問道:“鳳妹,你別淘氣了,也別賣關子,你說媽她因何害羞啊?”


    秋鳳掙脫她手,右手如鉤,輕刮她鼻子一下,沒好沒氣道:“姐呀姐,你……唉!真笨如豬!”


    秋鳳用手拂了一拂耳邊秀發,看了一眼萬美,咧開了嘴,笑道:“姐,咱們媽有喜啦!”


    此言一出,語驚萬秀。


    萬秀睜大眼睛,奇道:“有喜?”


    她話說完,啊哈一聲,問道:“媽,你有喜了?你倒說說,是真的嗎?”


    萬秀點了點頭,道:“是的,媽有喜啦。”


    萬秀一聽,驚喜地撲在萬美胸脯上,不住口叫媽媽。萬美痛得眼淚直打轉,額頭直冒大汗,嘴巴不停的顫動,但她卻沒哼一聲痛。


    萬美推開萬秀,長長吸了口氣,抿嘴不語。


    秋鳳卻幸災樂禍似的拍著手,哈哈大笑。


    秋春萬美父女倆一臉茫然,問道:“鳳兒,你是怎麽知道你萬媽媽有喜的了呢?”


    秋鳳眨著鳳眼,嘻嘻一笑道:“觀察中揣測出來的。”


    秋春等人睜大眼睛,同聲奇道:“觀察?揣測出來的?”


    秋鳳嗬嗬一笑道:“一是,我母親身懷六甲,走路吃力而喘粗氣,二是昨晚,我和阿峰聯手惡戰姨媽當中,我見姨媽一出手吃力,加之閃展騰挪笨拙,與我親媽行動一摸一樣,三是姨媽身材與不懷孕的女人不一樣,我就一目了然她身懷六甲了。不過,我呀,壓根兒就佩服姨媽她的武功了得,居然間不容發地躲避開我們層出不窮的淩厲殺招。我若不見她種種模樣,也不可能在惡戰中瞧出她那笨拙之因的。”


    萬美羞羞的笑罵她一句,翹起拇指,稱讚不已。


    秋鳳謙遜一句,道:“媽媽,她若不身懷六甲,我和阿峰不一定是媽的敵手。媽呀,你個老妖精,真……”


    秋春麵色一沉,怒聲打斷她的話道:“鳳兒,不可放肆!”


    秋鳳扮了一個鬼臉,把話鋒一轉,道:“爸,春姐的那些烏合之眾的難兄難弟,現在如何?”


    秋春一聽,愁上了臉,說道:“他們很好,但是他們,沒有文化,又沒人教導他們,唉,這可真把我愁死了我啦!”


    秋鳳一邊眨眼睛,一邊笑道:“爸,你也別焦愁,女兒自有妙計。”


    秋春一聽這話,眼前一亮,驚喜問道:“什麽妙計?”


    秋鳳成竹在胸,道:“目前,他們暫且安置在那兒,待我把事幹完之後,我們先聘請先生教他們念書,後帶他們到一個地方去讀書,這樣一來,他們便步入正規生活,我們也就無憂無慮了。”


    秋春笑著讚成:“好好好,你這想法,為父讚同!那你安排他們就是。”


    這天晚飯,比往常開得早,兩桌人相互敬酒,有說有笑的,吃得非常開心,滿廳裏充滿著喜的氣氛。


    秋鳳吃了晚飯,拉著萬秀梅峰她倆的手,進入洗手間,各自洗了手臉後,出了房門,道:“阿峰,你陪爸和他們聊天,就別跟著我們去花園去玩耍。阿春姐,你們洗碗碟了,我們去也!”說罷,轉身便走。


    秋鳳等人一下了樓,腳不停步,有說有笑的閑聊,向後花園步去。


    今天晚上,天公作美,雖無月亮,但天空繁星點點。


    秋鳳等人在後花園的圓石桌坐下,觀天一陣,秋鳳看著馬躍,問道:“姐姐,你講講你與阿偉的故事,好麽?”


    馬躍一聽,甜甜一笑,道:“我與他的故事,雖很平淡,但也傳奇,不過……”話說這兒,麵泛憤怒,牙齒咬得格格直響,下麵的話,說不下去。


    馬躍在秋鳳催促下,她便講述他們相愛之事,和那令他們怨恨之人所幹的那種惡事。


    去年初秋,張偉至上海“馬氏服飾鋪”去拿名赫太太訂做的旗袍,正好遇到青幫打砸店鋪一事。


    張偉心地善良,見此情形,俠義之心,油然而生。


    張偉不暇多想,出重拳打跑了惡徒,馬躍和她父母,以及弟弟妹妹,感激涕零地不住口謝他。張偉一笑置之,拿著旗袍,揚長而去。


    馬躍一見之下,趕忙相送。張偉跟大姑娘似的,羞紅了一臉,謝絕她送,語無倫次地勸他回去。


    這時,馬躍之母,趨步上來,一臉感激,一邊謝他,一邊拉著張偉,直往家裏拉,張偉空有一身功夫,卻無用武之地,身不由主地回到馬氏家裏。


    馬躍之母國英留他之意,就是求張偉解決青幫不再騷擾他們店鋪之事。


    當時,張偉不明國英留他之意,他婉言謝絕中,但經不住馬躍之父馬鳴一留客之情,為此張偉盛情難卻,便留下來做客。


    國英在品茶中,憂愁中求張偉解決青幫不再騷擾他們店鋪一事,張偉這才明白他們挽留之意,不但他不生氣,反而一口答應解決他們棘手之事。


    張偉雖沒能力解決馬家與青幫的糾紛一事,但他姑父有能力,於是張偉求姑父,名赫毫不皺眉,當麵答應幫他解決那事。


    名赫出麵,終於解決了青幫與馬氏梁子一事,馬氏卻拿出一筆錢,聊表酬謝名赫之恩,名赫故作推諉,笑著收下了錢。


    張偉做夢也沒想的,他求名赫幫人解決馬氏家的危難,卻成為一件惡事,名赫卻……


    馬躍講到這兒,臉上卻泛起羞怒之色,下麵的話,卻說不下去。


    馬躍在秋鳳催問下,她惱羞成怒地又講述了。


    名赫是個色狼,一見到馬躍,便起賊心,馬鳴一夫婦一目了然他的賊心,慫恿似的,叫馬躍趕緊跟張偉談情說愛。馬躍明白父母之意,再加之馬躍對張偉頗有好感,便一口答應下來。


    張偉在馬躍動情下,就動真情,與馬躍談戀愛,這麽一來,名赫恨得牙癢癢的,但是他卻狗咬刺蝟▁▁無處下嘴,隻好放棄納馬躍為妾的念頭,由此一來,馬家上下人等喜得心石落地。


    張偉馬躍二人真心相愛,卻吃了禁果。


    不久,馬躍身懷六甲,正欲告訴父母,忽然一天,名赫便把馬躍關在他的地下密室裏,發現馬躍幹嘔,他一見下,臉色大變,心卻涼半截,發瘋似的,破口痛罵張偉幾句後,拂袖而出地下密室。


    一日,名赫放出馬躍,不再騷擾馬躍,張偉馬躍他倆都感到奇怪,不迭聲道謝謝。


    一日晚上,張偉馬躍他倆手挽著手,在城裏一邊逛街,一邊海闊天空談天,好不開心。


    他們安步當車,來到一條街上,忽見一輛小轎車刹停在一戶人家門口,車裏步出吃人不吐骨頭的大惡人名赫,與那戶恭候的人握住手,笑著寒暄。


    寒暄畢,他們上了車,小轎車風馳電摯,轉瞬即逝在東方道上。


    他倆見此情形,不以為然,繼續逛街。


    張偉馬躍二人逛街中,不知不覺逛至城南一條街上,眼睛一亮,隻見名赫和那個陌生中年男子滿麵堆歡地相繼下了車,接著兩個日本夫婦下了車,他們談笑風生,極其開心地朝上海頗有名的“錦繡飯店”步去。


    張馬二人一見之下,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他們跟賊似的,偷偷地跟著他們進入飯店,在他們相隔一張桌坐下,點了酒菜,無心品茶,屏息靜氣,竊聽他們談話。


    但聽日本中年男子喜不自勝地笑道:“名組長,梅鳳梅老板,咱們舉杯,慶祝我們即將實現的好事,幹杯!”說罷,左手一伸,朝在桌的,做個碰杯的手勢。


    梅峰聽到這兒,好像魔鬼忽然捏住他一般,啊的一聲驚叫,顫聲道:“我……我爸怎麽是……那種人?爸他絕不是那種人,絕不是那種人!”


    梅峰沒跟她們來這兒談話,而他卻忽然驚叫一聲,說不大相信的話,這不足為奇,因為他與秋春神聊一陣,他失魂落魄下了樓尋覓秋鳳了。


    梅峰覓人一陣,便找到秋鳳了。驚喜的他不驚擾馬躍講述故事,便在秋鳳身邊坐下,聽馬躍講述。


    梅峰聽馬躍講到他爸與他人之事,當然他驚叫出聲,說出令他不相信的話了。


    馬躍一臉怒容,厲聲說道:“怎麽不是那種人?他就是那種人!”


    梅峰一聽這話,不由得怒火中燒,指著馬躍,嘴巴一張,想說話,不知因何,卻說不出話來。


    秋鳳見此情形,趕忙開口,好言相勸他們息怒。


    他們在秋鳳相勸之下,一腔怒火,頓時全消。


    馬躍在秋鳳催促下,張嘴又敘述了。


    馬月張偉她倆聽得一頭霧水,麵麵相顧,相視不語。


    不一會兒,酒菜上桌,馬張二人不約而同地互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操起筷子,吃喝起來。


    那邊一桌的人,酒過三巡,便一邊吃喝,一邊交談。


    忽然,名赫端起酒杯,說道:“梅老板,名某感謝你獻出算計他人之計,我敬你一杯。”


    梅鳳笑著謙遜一句,與人碰杯飲幹杯中之酒。名赫給梅鳳斟上了酒,一臉驚詫,看著梅鳳,問道:“梅兄,你為何算計秋春秋老板他?”


    梅峰一聽,臉泛憤怒,端起酒杯,也不敬人酒,把脖頸一仰,飲幹杯中酒,但卻不語。


    這時,那日本男人哈哈一笑,道:“說起那事,那是因為秋春他不給梅兄他一杯羹吃!”


    梅鳳大聲怒道:“對對對,他不給我一杯羹吃,所以我……哈哈……”仰頭大笑不已。


    名赫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八目君,你是怎麽知道梅兄憎恨秋春一事的?”


    八木青山一臉怨恨,端杯飲幹杯中之酒,唉了一聲,歎道:“一言難盡,一言難盡!”


    梅鳳一臉怨恨,憤憤說道:“我常常給他介紹生意,帶人到他那兒去鑒定文物,可他卻不但不領情,反而口出惡言罵我,還不給我分一杯羹吃一吃。我要不是念在他是我的親家的份上,我……”


    秋鳳聽到這兒,啊的一聲,驚奇得一雙眼睛,瞪得幾欲凸出眼眶,但她張大嘴巴,奇道:“親家?”


    少頃,秋鳳回神,又催馬躍講述。


    馬躍在她催下,接著又敘述了。


    “……,我早就翻臉不認他這個親家翁了!我為了兒子的幸福,委曲求全,與他套近乎!”


    梅鳳說到這兒,呷了口酒,又說道:“因此,我就與名赫夫婦聯手,算計秋春,但算計中,八木青山之夫人龜田一青便帶起名組長您來了。就這樣,咱們聯手算計秋春這富翁人了。”


    馬躍講述這兒,一臉迷惑,不解道:“他們算計秋春秋老板什麽什麽的,至今我們還不知道。”


    秋鳳眨了眨眼,問道:“你這就講完了是麽?”


    馬躍搖了搖頭,說道:“還沒講完。”說著又講述了。


    馬躍張偉她倆竊聽到他們的秘密之後,便想法通知秋春提前提防,不中惡人的毒計。


    次日早晨,馬躍張偉她們踵秋家門,秋家的人很客氣,把她們請進房,麵見秋春。


    秋春一聽她們這話,大吃一驚,憤怒地破口大罵惡人之後,便謝馬躍張偉她們。


    馬躍張偉她倆通知秋春提防一事,並非出自真心和俠義之心,而是因為秋春與馬鳴一是好友不說,而國英她乃是秋春昔年的情人。


    秋鳳梅峰她倆聽到這兒,驚訝得瞪大眼睛,同聲奇道:“情人?”


    馬躍一臉羞愧,頻頻點頭,道:“是的。”


    秋鳳霍然站起,目放凶光,臉露殺氣,指著馬躍,怒聲喝道:“馬躍,你信口雌黃,汙蔑我爸!”


    呼的一聲,馬躍站了起來,雙手叉腰,瞪視秋鳳,慍道:“我沒汙蔑爸他!”


    這時,一個男子聲音從她們背後傳來:“躍兒所言不假,不假!”話音一落,秋春來到她們身邊站住。


    秋春一臉羞愧,不待她們開腔,唉了一聲,說道:“都是我不好,年輕時,我風流成性,造成……唉!”


    秋鳳揮了揮手,喟然長歎,道:“爸,你敢作敢當,不愧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秋鳳不待她父開口,盯著馬躍,說道:“姐,是妹不對,惹你生氣,妹向你賠罪了。”說著抱拳,深深一揖。


    馬躍一腔怒火,頓時消失。


    秋鳳不待她說話,道:“姐,你又講吧,我們洗耳恭聽。”


    馬躍望了一眼秋春,畏怯似的不講述。


    秋春摸了摸她頭,笑了一笑,道:“躍兒,你別怕而顧忌,給她們講吧。”


    馬躍長吐口氣,應了一聲,開口敘述。


    馬躍知道她媽是秋春的情婦,乃是一天晚上,馬鳴一夫婦請秋春吃完飯中,馬鳴一酒喝高了,看著馬躍,說道:“躍兒,你可知道,你是……你是誰的……誰的女兒麽?”


    馬躍一聽這話,不禁一愣,隨即哈哈一笑,說道:“爸,你喝糊塗了,我呀,當然是你們的女兒了,這還有何異議?”


    馬鳴一搖了搖手,連聲說不。


    馬鳴一連打三個酒嗝,手指秋春,直打酒嗝,想說話卻說不出。


    這時,尷尬的秋春強顏歡笑道:“馬兄,別說話,咱們喝酒喝酒。來來來,咱們幹杯。”說著碰了他酒杯。


    他倆各呷口酒,馬鳴一又說道:“躍兒,你的親生父親,就是秋春秋老板。”


    馬躍和她媽國英一聽,又羞又怒,不約而同地拍桌一下,惱羞成怒地同聲說道:“胡說八道!”


    馬躍慍道:“爸,你喝多了,別胡說!”


    馬鳴一哈哈一笑,手指他自己臉,厲聲說道:“胡說,哈哈,我胡說!哈哈,我胡說八道!”


    馬鳴一抓住秋春的手,說道:“秋兄,不,秋老板,不不不,我的恩公,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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