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孫的警告並沒有讓太子妃偃旗息鼓,反而是背著皇太孫私下來到東廠找到淩謙。


    “太子妃娘娘怎麽來東廠了。”淩謙很是意外。


    他與這位太子妃見麵次數屈指可數,更別說她還主動到東廠這樣的地方來。


    “本宮有事想與淩廠公商議。”太子妃掃了眼周圍的人。


    淩謙挑眉,隨即揮手讓手下的人退出去。


    “娘娘有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待到屋內再無旁人,淩謙緩緩開口。


    太子妃並沒有立馬說出自己的意圖,而是在這屋內轉了轉。


    她停在靠牆擺放的八寶櫃前,輕輕觸碰擺放在上麵的一對天青色瓷瓶。


    “若本宮沒看錯,這應該是前朝瓷器大家所燒製的淨瓶,因其燒製條件極其苛刻,留存於世的便隻有廠公這裏的一對。”


    淩謙有點搞不清楚她的來意,“娘娘來東廠總不能是特意點評這對瓷瓶的吧。”


    太子妃嗤笑一聲,“淩廠公可真會說笑。”


    她斂去笑意,“本宮今日來是想與淩廠公結門親事。”


    “娘娘的好意臣心領了,不過小女已有婚約在身,恐怕無法如娘娘所願。”淩謙笑著回絕。


    太子妃眉頭一蹙,“怎麽從來沒聽廠公提起這件事?”


    “朝中突然發生這麽多的事,小女婚約這種小事不足掛齒。”淩謙解釋著。


    然而太子妃卻從他的話中發覺不對的地方,“那可有在官媒處定下婚約?”


    現行大越律法有規定,男女成婚前都需在官媒處訂下婚約,算是走了明路,若要取消婚約也需要前往官媒那裏解除才能另擇良人。


    這樣的規定有效地保護了雙方的權益,也杜絕了那些想要隱瞞的想法。


    淩謙眸子一沉,“暫時還未前往官媒那裏。”


    太子妃嘴角一揚,“既沒過官媒那便作不得數,本宮娘家侄子倒是與你女兒相配。”


    “這件事還是要看孩子的意見,臣不能替她做決定。”淩謙咬死不鬆口。


    “淩廠公,本宮今日來與你談這個是給你麵子,你要知道你坐在這個位置上,淩小姐的婚事便由不得你們自己做主。”


    她也不再繞圈子,這個婚事淩謙想要拒絕便隻能放棄手中的權力,否則她一定會促成。


    太子妃的狠毒讓淩謙有些吃驚,“娘娘可否給臣一些時間回去與女兒商議商議。”


    “本宮最多等你一天,明白若得不到答案,那本宮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送走太子妃後淩謙讓人去將她娘家那位侄子的信息找來。


    這才得知這人品行惡劣,脾氣暴戾,曾娶過一任正妻,卻被他活活打死,太子妃娘家兄嫂將消息瞞下謊稱突然惡疾而亡。


    他冷笑一聲,太子妃這樣做擺明是知道他舍不得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家,變著法地讓他交出手中的權力。


    淩謙把玩著手中的扳指,目光落在不遠處跳動的燭火上。


    “既然這麽想要,那便如你的願好了。”


    第二日太子妃再度上門,淩謙將代表東廠廠公的印章雙手奉上。


    “臣女無福,無法與娘娘攀親。”


    太子妃看著托盤中的印章,按捺住激動的心。


    “廠公可是想好了,寧可放棄手中的權力也不願讓你女兒嫁給本宮的侄子?”


    淩謙低垂著頭,“臣想好了,希望娘娘按照昨日說的那般。”


    他交出權利,太子妃不再對淩萱的婚事指手畫腳。


    “那是自然。”太子妃趾高氣揚說著,隨後叫出一人。


    她將印章拿起放在這人手中,“往後東廠便由你來管理。”


    “屬下定不辜負娘娘所托。”陳雙接過印章說著。


    淩謙打量著他,才進入東廠沒多久的新人,難怪太子妃這樣急切想將他趕下這個位置,原來是準備扶持其他人。


    “廠公日後就好好在家頤養天年就行了。”太子妃不忘冷嘲熱諷。


    淩謙什麽都沒說,獨自一人離開東廠。


    淩萱看到父親回家,得知太子妃以自己婚事威脅父親交出手中權力一事。


    “爹,趁這段時間好生休息休息吧,以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咱們去辦呢。”


    “你說得對,你最好也將手中的事務甩開,回家待著。”


    父女倆心中都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太子妃行事這般瘋狂,皇太孫必然不會容忍,母子倆之間總有會劍拔弩張的那天。


    “太子妃狂不了多久了。”淩謙意味深長說著。


    他心裏有個秘密,一旦這個秘密被皇太孫知曉,指不定又是血雨腥風。


    淩萱看出父親有事情瞞著自己,但他沒說自己就算問也問不出什麽。


    父女倆吃完飯便回到各自的房中,等到深夜,淩萱悄悄出門來到甜品鋪子。


    此時陳雙已經在這裏等待許久,看到淩萱出現的瞬間。


    他起身單膝跪地,抱拳行禮,“屬下參見姑娘。”


    “不必多禮,太子妃那邊可有對你起疑?”


    陳雙搖頭,“屬下按照姑娘指示所做,故意在太子妃常常出入的地方表現出對廠公的不滿,引起她的注意再順勢被她開的條件誘惑。”


    淩萱譏笑,太子妃這個人她早就發覺不如表麵上那般風輕雲淡,反而是個野心勃勃的女子。


    以往有皇帝坐鎮朝綱她不能展露野心,怕有後宮幹政的嫌疑。


    可現在實際掌權者是她親子,她的地位水漲船高,自然不再處處藏著自己。


    淩萱知道對方早晚有一天會對東廠出手,便提前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去,好將計就計讓她以為東廠已經是她掌中之物。


    “暗二,這段時間你好好盯著太子妃,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通知我。”淩萱對暗二,也就是陳雙說著。


    “屬下明白。”


    淩萱有九名死士,是父親特意為她挑選訓練出來的,暗二正是其中之一。


    東廠易主,淩家父女手中的權力均被收回,這消息震驚朝野上下,尤其是皇太孫震驚之餘多了絲憤怒。


    而淩家父女閉門謝客,無人知曉他們現在的情況如何。


    一切都按照太子妃的預想進行著,她好不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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