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長腿低下了頭,長手則板著臉瞪辛南邇,“你還沒到易感期,按照船上的規矩,到飛船上不足一年的人隻有易,感期才能讓我們賠。”


    辛南邇不以為然地剔著牙,隨意抬了抬手,兩兄弟被信息素壓得麵紅耳赤。


    “你們自己感受我到沒到,行了,快走吧。”


    邊適聽得雲裏霧裏,拉住長腿,“他什麽意思啊?你們倆要去哪?”


    長手咬了咬牙,拽走長腿,一臉憤憤不平的跟在辛南邇後麵。


    邊適本想追出去問問,剛踉蹌地走到門口,將致來了。


    “去哪?拐杖怎麽不拿?”


    邊適拍拍他的手,指著走廊,“那個辛南邇把長腿長手帶走了,你快去看看啊。”


    將致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小聲點,那是小南……”


    隨後把邊適拉進屋,關上門,“他有說為什麽帶走長腿長手嗎?”


    “沒說啊,倒是長手說易感期才能帶走他們。”


    邊適剛說完,就看到將致陰沉著臉,“竟然跑到這裏放信息素。”


    “嗯?”邊適看了眼房間,馬上捂住鼻子,甕聲甕氣道:


    “急著追他們,我都忘了屋子裏這麽衝,那個辛,呃小南太過分了吧,來這裏耀武揚威什麽。”


    長腿長手都是小o,根本受不住這麽濃烈的信息素,邊適越想越氣,正想去理論,被將致放在地上。


    將致歎了一口氣,白雪味漸漸充盈整間屋子,把房間難聞的信息素壓住,邊適覺得舒服多了,完全沒意識到他自己怎麽不討厭將致的味道。


    “這件事你別管了,這是船上的規矩。”將致頓了一下,似乎有點難以啟齒,“長腿長手,他們的工作……就是這個。”


    什麽意思?


    邊適愣了一下,最後才明白將致話中的意思,瞬間氣得不行,“我去,太混蛋了吧。”


    “沒想到那個老達看起來人模狗樣的,背地裏卻是個人渣!”


    將致蹙著眉,似乎在忍耐什麽,可惜邊適沒注意到。


    “不行,我要去把長腿他們帶回來。”邊適說著就要出去,被將致拉住。


    “天色不早了,睡覺吧。”


    邊適震驚道:“將致,你不會覺得這件事沒問題吧?”


    將致無奈道:“有問題,可我們現在的身份無法徹底解決這件事,況且,長腿和長手從小生活在飛船上,如果你出麵說了這件事,你讓他們怎麽辦?”


    聽到這些話,邊適終於冷靜下來,隻是心裏憋著氣,怎麽也睡不著。


    將致沒什麽精神,後頸的腺體有些發燙,空氣中的味道越來越濃。


    邊適沒注意到,抱著兩個小盆栽,垂眸,念念叨叨。


    將致一句也沒聽清,他的左耳已經徹底失聰,此時整個人屏蔽了外界,漸漸昏睡過去。


    見狀,邊適也席地躺下,心裏憋著氣睡著,夢裏也不好受。


    ——睡夢中,邊適來到了一片皚皚雪地,腳踩在柔軟的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空氣裏全是白雪清新的味道。


    “太舒服了,我第一次看到這麽多雪,那裏是雪山嗎?”


    邊適跑了兩步,突然覺得後頸有些發燙,他順手抓了一把雪蓋在後麵,“冰冰涼涼,真好用,再多來點。”


    話音一落,一道風卷著大片雪花襲來,邊適閉上眼,感受雪落在臉上的感覺。


    “真是神奇的地方,我要帶邊越和將致一起來看。”邊適說完,蹲下來,揉了一個巨大的雪球,抱在懷裏,完全擋住了腳下的路。


    但他不願放下雪球,心裏想著一定要帶著雪球去見將致和邊越。


    不知走多久,雪越下越大,邊適怎麽也走不出去,他有些著急了,臉上滲出許多汗,想伸手去擦時,又發現沒有了。


    “真奇怪,我該怎麽出去?”


    對了,站到山頂上看得遠。


    邊適抱著雪球往前跑,想要爬上雪山,雪球擋住了他的視線,一個沒注意,腳一滑,從半山腰滾了下去。


    “啊——”邊適發出尖叫,等他終於停下時,突然發現雪地裏竄出來許多綠色。


    “含羞草?怎麽這麽多?”


    邊適覺得新奇,雪地裏布滿了鬱鬱蔥蔥的含羞草,一碰就蜷縮起葉片。


    “好玩,好玩。”邊適趴在雪地上,挨個去碰含羞草,看見它們收起葉片,就樂的合不上嘴。


    直到他發覺越來越不對勁,含羞草越來越多,雪也越下越大。


    “我要出去,我不要在這裏了。”邊適開始往前奔跑,可這個夢像是做不完一般。


    直到他的尖叫聲震塌了雪山,雪崩襲來,沒人能躲過,雪地上的含羞草被冰雪覆蓋,葉片卷起,像是放棄了掙紮。


    邊適的雙腿都跑麻了,嘴裏突然充滿了藥草味,讓他連救命也喊不出。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淹沒,卻一點也不能阻止。


    後頸疼的厲害,邊適想,他怕是被冰雪壓斷了脖子。


    ——


    邊適翻了個身,感覺自己渾身像是要散架一般。


    “嘶——”


    他睜開眼,倉庫裏隻有微弱的燈光,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了,邊適抬起手腕想看眼時間,卻被手臂上青紅交錯的印記驚住。


    “我去,誰他媽咬我了?”剛轉動脖子,邊適就尖叫一聲,“靠,落枕了。”


    身上一重,邊適被人禁錮住,他瞪大了眼看去,將致似乎睡得很不安穩,最重要的是——


    將致身上也沒好多少。


    這是發生什麽了?


    邊適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覺得自己沒睡醒,估計還在做夢。


    正好房間裏布滿了白雪味,讓他整個人都舒展開來,“肯定還在做夢,這麽高濃度的alpha信息素,我怎麽會覺得舒服?”


    邊適閉上眼,過了一分鍾又睜開,發現還是原狀。


    他徹底震驚了,猛地坐起來,給了將致一腳,卻又不經意間用了自己的傷腿。


    “嘶——疼死了。”邊適抱著自己的腿吹氣。


    誰知將致瞬間睜開眼,迷迷糊糊把邊適按進自己懷裏,伸手拍著邊適的脊背,“沒事了,沒事了。”


    邊適推開他的手,“你起來,給我解釋一下!”


    將致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似乎還沒睡醒,眼下一片烏青,看向邊適時還有些迷蒙,“怎麽了?”


    還問他?邊適有些震驚,“你昨晚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將致也愣了,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向邊適,然後僵著脖子把房間看了一圈。


    ——


    中午十二點,長腿來給邊適送營養液,順便來邊適這裏解悶。


    不過一進屋時,他就皺著眉,“顧二先生,你屋裏信息素好衝啊?是誰到易感期了嗎?”


    邊適表情像是便秘一般,靠在牆上,閉著眼不說話,他懷裏抱著靈草的盆栽,可惜葉子全沒了,整株草變得光禿禿的。


    長腿捏著鼻子,好心湊近他,“要不要我幫忙?”


    雖然他今晚還要去辛南邇屋裏,但他願意先幫邊適度過難關,說著,他就要關上門。


    這動靜驚醒了邊適,他立馬阻止,“不用不用,開著透透氣。”


    長腿把營養液遞給他,關心道:“顧二先生,你的表情不太好,發生什麽了?”


    看著邊適手腕上露出的一截牙印,他立馬道:“你受傷了,你和你哥哥打架了?我看看。”


    邊適不好意思地遮住手,“我沒事,是我哥他,他易感期,所以情緒有些敏感,跟我打了一架。”


    長腿有些疑惑,“原來alpha的易感期打一架就好了嗎?不用omega賠著嗎?”


    邊適想到了長腿和長手的工作,看著長腿脖頸上露出來的斑斑痕跡,他心裏一哽,也有些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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