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西,昆侖,瑤池。


    安靖舉身影平平無奇…


    看起來稀鬆平常,便是最大的奇特,安靖舉隻穿一身單衣,便在這寒風刺骨之地逗留。


    衛林封眼神透著奇異,看向朝著瑤池水中踏步的安靖舉。


    安靖舉就這麽一步步踏在瑤池之上,身體在瑤池並未沉下,而是如履平地踏水而行。


    來到瑤池中心後,安靖舉回頭看了眼衛林封,聲音直接傳入衛林封腦海;“我的無極體入了遺跡世界,亦代表意誌不在人間。”


    “大荒西經中描述,西王母調和陰陽,女仙之首,至召萬靈,統括真聖,曾助舜建功立業,是炎黃派係的先天生靈,真虛之間時間恒定,我無論在遺跡待了多久,出來還是在這個時間。”


    “若魔界入世過了線,我還沒出來,就證明我被特殊手段留在了真虛之間,意誌消亡,吊城飛鴿會給你傳遞訊息,你也可重塑練氣士一脈根基,做你想做的。”


    說著安靖舉身影便在瑤池之上直接消失。


    好似方才安靖舉的身影隻是幻覺一般。


    衛林封看向自己父親。


    衛言忡沉吟道;“魔界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業獄魔王?”衛林封眼神凝固。


    衛言忡道;“贏殤目前看來,是魔界叛徒,祂給的訊息,有些可用。”


    西王母遺跡…


    真虛之間,灰蒙蒙的天空,四周略顯黑暗,主色調是暗沉。


    黑石鋪設的路徑,這處遺跡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石殿。


    石殿內是數量恐怖巨大的女仙雕像,各不相同,栩栩如生,一眼入神韻。


    每過幾裏便有一個。


    安靖舉平靜的行走在這雕像之路上,並未飛行,也並未用其它手段趕路,真虛之間時間不會流逝,就像普通人一般行走著。


    這些雕像好似都注視著安靖舉。


    有些女仙雕像在安靖舉走過後甚至轉動了身軀。


    安靖舉餘光掃了一眼,並未在意,依舊平靜的走在石殿中。


    但這石殿好似無盡長一般。


    若不是真虛之間,時間恒定,安靖舉恐怕已經走了數十年。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亮光,一座巨大的雕像,比之前看到的女仙雕像更大,青鸞在其間手臂盤臥。


    在雕像處抬頭看了安靖舉一眼,隨後又睡了過去。


    這雕像人麵,很莊重平和的眼目,呈女相,卻有豹尾。


    豹尾隻是一種形容,但卻並不是真正能描繪出那條尾巴的詞匯。


    有奇異條紋節點,一圈圈攀繞著雕像。


    因為尾巴也是雕像的一部分,所以看不出色彩。


    雕像口吐人言。


    “你的誠意,我看到了…無極。”


    安靖舉嘴角掀起弧度;“沒有驚擾西王母便好。”


    “你是來勸我離開的?”


    “你是太元聖母與盤古的後代,我前世母親九天玄女是你的部下,你曾派我前世母親在涿鹿之戰,加入炎黃陣營,相助黃帝,打敗蚩尤,執行絕,地天通,我來勸你,再合適不過。”


    安靖舉眼前石殿的光芒散去,雕像聲音平淡;“讓我去虛天界?你安家上一代無極將舊神鴻均換掉了,昊天隕落,新神教派一片混亂,此時舊神入虛界,可能會演變成新舊爭端的旋渦,鴻均未曾隕落前我不去,如今更沒有去的動機。”


    “我與鴻均是同樣的先天生靈,虛界鴻均維持的規矩已破,你覺得,新神教派會不會對付我…”


    安靖舉盤坐在雕像下,眼眸抬起,順著紋路,看清西王母真身雕像全貌,青鸞飛下。


    遮蔽了安靖舉的視線。


    顯然覺得安靖舉有些冒犯,但並未對安靖舉動手,安靖舉是三界無極意誌體,無弱點,無物質手段可滅殺。


    安靖舉笑了笑;“西王母,舊神都得離開真虛之間了,不離開…我不放心。”


    “你是以無極的身份與我說話,還是代表你自己的想法。”


    “以無極的身份。”


    “我…可以離開,我本就是炎黃部派係的先天,認同黃帝的絕,地天通計劃,但其祂舊神,你搬出無極的身份,代表人間的態度也沒用。”


    “這就由不得祂們了,不走,我會破壞祂們的遺跡。”


    “誰給你的膽子?不怕祂們殺入人間,在軒轅大陣還未鎮壓祂們前,釀成災禍嗎?”


    “待在該待的地方,沉寂真虛之間,搖擺不定,若要釀成災禍,早晚會發生。”


    “不光是舊神真虛之間,地心魔界,也得被我驅逐去虛界,永遠不得回來祖地。”


    “漫長歲月,無極誕生的條件極為苛刻,我不是第一次見證無極誕生,但就屬你安家的無極最瘋,上古遺留問題一鍋端。”


    “且不說你無法驅逐所有上古遺留的舊神,就算驅逐了,讓祂們承認了絕,地天通,認可了虛界身份,對虛界法則生靈來說,也是一場腥風血雨,三界超脫者,一碗水端不平,你這無極來的毫無意義,黃帝要保全的是山海所有生靈,而非隻有人族。”


    “西王母,我會去虛界,解決爭端。”


    “無極並不是無敵,你不是法則生靈,雖是異數,但也僅此而已,大戰,你阻不住,上古未隕落的舊神入了虛界,情況會更加複雜,虛界生靈更多…不是麽,還有女媧造化的大千生靈,你如何平衡…又如何確保,虛天界不會再次產生入世祖地的想法。”


    安靖舉站起身來,身影緩緩消散。


    “看著便是,至少你已經答應我了,這便是第一步,人族隻要邁出了一步,斷然沒有停止的道理,欲望,也是保留人性的方式,它能驅動人的一切。”


    “有七情六欲的人,終會找到平衡。”


    雍州,魔界大門。


    魔界生靈零零散散的頭顱被斬下。


    關隘再次被天師塔弟子封印。


    隻見墨羽卒許多兵卒麵容呆滯,他們是人,戰後後遺症顯出,有些比較鎮定的開始拖拽墨羽卒死去的兵士。


    有些血肉模糊,已經不成人形。


    一位夫長拖拽沒一會便趴在地上大口嘔吐,司徒月昭走到這夫長身前,伸出手臂;“起來。”


    “郡…郡主…”


    司徒月昭淡淡道;“這裏沒有郡主,叫我月昭將軍,不用埋葬同胞,沒時間…”


    夫長抓住司徒月昭的手臂,站立起來;“將軍…我不想死後也暴屍荒野,他們…”


    “他們已經戰死了…天師塔弟子封不住多久,留著力氣揮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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