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翡刀鋒橫起。


    輕喝一聲;“玄策。”


    譚玄策會意,浩然大勢引動天象,天空白光閃爍…


    魔界兵馬在白光中身上的混沌氣深邃可見。


    隻見那把漆黑的刀鋒,卷起水流,在白光刺目中,在後天魔王瞳孔中不斷放大。


    “嗡…”


    怒江翡沒有廢話,身影在白光中飛過,出刀便是極境一刀,瞬間將後天魔王的頭顱斬下,闊刀平舉頭顱沒有墜落,力道入微。


    當初怒江翡在小縣助李白抵禦入勢者刺殺時也是這樣一刀。


    後天魔王頭顱沒有消散,在其闊刀刀鋒之上,額頭魔星閃爍,開口道;“這一刀,差點就斬滅我的元神,可惜,魔王可沒那麽好殺,大言不慚告訴我,隻配你斬一刀,後世之人,已經對力量完全沒有清晰的認知。”


    怒江翡刀平舉著頭顱,笑了笑;“你的確隻配一刀。”


    隻見怒江翡身後,後天那魔王身軀鋼鐵九臂墜落,不再懸浮散發神性,身穿鎧甲的無頭身體也“撲通”一聲倒下。


    混沌氣溢散,元神本源迅速潰敗。


    後天頭顱眼神震動;“你怎麽做到的?這把刀…是魔界上古人族用過的?”


    怒江翡淡淡道;“看來你沒認出它,這是一把上古入性者的刀,九黎蚩尤部落打造,魔界生死契,我有資格挑戰你,你是舊神後代又如何,魔界天道規則,你輸了,便死了,哪怕你還有手段,沒機會用了。”


    “八斬夜,斬出八刀,必入性入魔,執念不足者,自己必死,上古蚩尤部落先天生靈,掌管黑夜的舊神,入夜之神的刀,隻是這舊神在涿鹿之戰便已經隕落了…但這把刀,一直在人間。”


    “魔王算什麽?不過就是九黎殘部上古人族栓的狗…我說的對麽,哪怕你是先天神聖的後代,上古的規矩,不守…也得守,因為這是烙印在魔界天道的規則。”


    說著怒江翡刀鋒一撇,端著的魔王頭顱墜地,被其一腳踩碎;“魔王,入了世,不過如此。”


    譚玄策浩然大勢散去,整片天地閃爍的白光也緩緩消散;“我這招沒什麽殺傷力,唬人還行。”


    怒江翡目光一瞥;“還行,儒者之勢,看起來唬人便夠了,畢竟你們儒者最擅長摘桃,諸子百家就你們儒者命理最好…從不入殺局,誰贏跟誰混。”


    “道者,兵者,墨者,法者,打天下,平天下,治天下,而你們負責言天下…動動嘴,寫寫書,講講道理,夠了。”


    譚玄策不滿道;“怒江翡,你這話有些不講道理了!世間總得有盛世吧,全是亂世,玩什麽?”


    “我是兵者,講殺伐,講良心,但最不愛講道理。”


    司徒楓溪見場麵被九州趕來的江湖客穩住,鬆了口氣,大聲喊道;“墨羽卒,護好天師塔弟子,關隘封閉,這些魔界先頭軍用不了多久我們就可斬殺。”


    ……


    晚秋亭。


    四天四夜。


    那些盤坐的和尚都餓的快皮包骨了,念力的損耗,使得有不少盤坐的和尚無法再禪定,四處倒下。


    有些和尚甚至呼呼大睡。


    “這就是所謂的高僧?也不怎麽樣啊…”黎歌此時在院內四處查看。


    慕家姐妹端著些齋飯,給這些和尚續命。


    裴靜思瞥了黎歌一眼;“少說兩句,這些和尚是人,又不是神仙…念經念了幾天幾夜,旁人都得打瞌睡,更何況自己。”


    涼亭水潭已經完全變成金色,那盤坐半空的少年依舊不斷輸送著念力。


    青州城天空的佛國也一直沒有消散,如來虛影端坐佛國。


    這是意誌對抗。


    奘此時嘴角浮現一抹苦澀;“安家幕後,你倒是不急,我可是不眠不休的辦事,好歹給口吃食。”


    隻見安雲昭在涼亭內吃著糕點,喝著茶水,眼波流轉,不急不緩道;“急有什麽用?和尚也會著急麽?”


    “這上古的老家夥我搞不定,洗不動…”


    “怎麽?還有你西方教洗不動的意念?萬佛一體,極樂淨土,人為打造無極體,聽著挺厲害的,一縷執念都搞不定,人間傳教還有何意義?”


    “我…”


    奘當即閉嘴,知曉這女子根本不管過程,隻要結果。


    “你在天上盤著,怎麽吃東西?”


    奘聞聲眼皮顫了顫,終是無法忍耐,拂袖落入涼亭。


    抓起糕點便狼吞虎咽起來。


    安雲昭不以為意起身道;“吃完繼續幹活,西方教真界最強的禿子…你還保留著人性,肚裏還需五穀,這假無極境界,留著又是何苦。”


    “怎麽?安家無極已經忘記怎麽吃東西了嗎?”


    “那你得問他,我不是無極,我是普通人。”


    “普通人?”奘少年眼皮一翻,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安雲昭大步踏出涼亭,向黎歌招了招手。


    黎歌走到安雲昭身前,小心開口道;“前輩…你…”


    安雲昭擺擺手;“那少年禿子是真界人間西方教幕後最強之人,五皇子的狀況,你找他,在他吃完飯幹活之前,你能說的話不多。”


    黎歌聞言詫異,但沒有猶豫,大步走去涼亭,看向和尚道;“聽說你在西方教地位很高?”


    少年手不停,往口中塞著食物,含糊不清道;“算是吧,在人間,我就是如來。”


    “如來?這麽大來頭?”


    江流兒奘看出了黎歌不信,指了指天空;“天上是什麽?”


    “如來?”


    “我化的…比任何如來都好使。”說著奘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就要走出涼亭。


    “等等…”


    奘斜眸;“裏麵那李家皇子,被我西方教二祖準提世尊動了手腳。”


    “血提子是抹去坐化高僧舍利意誌所化,治療了他的傷勢,也給他上了心鎖,他要想醒來得誕生佛性,也就是覺醒,或是覺意,可不是我幹的,你找我也沒用,哪怕幹這事的準提來了也沒用,他的七情六欲,在與舍利能量抗爭,贏了,或者敗了都能醒,結果不一樣罷了。”


    “什麽意思?”黎歌聽的莫名。


    “字麵意思,意思就是醒了,有可能與我佛有緣,成為和尚,或者他還是他,就這個意思,要你不是安家人,我會說的玄奧點,安雲昭在這,我便跟你說人話。”


    說罷和尚再次飛天盤坐,沒有偷懶。


    繼續淨化蚩尤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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