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國境內,東郡,嘉城。


    三萬將士守軍受到契丹夜間奇襲。


    雖早就收到武後傳訊,有契丹胡馬來襲,一個個守城兵卒夜間亦不敢放鬆警惕。


    但還是被契丹坎達爾將軍破了城門,五十萬大軍長驅直入,沒有殺俘,而是將嘉城守軍全部五花大綁。


    當做談判籌碼。


    軍隊駐紮在嘉城後方,拒守嘉城。


    霸下大營,潘西鳳收到聖後消息,臨時改了目地…但還是來晚了。


    抵達時,嘉城已經告破,霸下大軍麵對有軍事守地的五十萬大軍短時間不敢動作。


    不是他潘西鳳怕,潘西鳳亦是塞外混血,動起手來絕不含糊,但這攻城沒有攻城器械,麵對幾倍於己方的敵人,便是拿將士們的命拿去賭。


    更何況,現在局勢不明。


    與契丹交戰,不是小事,如今政治若還能壓下去,可以是軍事摩擦,若是一旦主軍交戰,便沒有回頭路。


    此時坎達爾部將軍在城內亦是心底慌躁,長城烽火,他不得不做最壞打算。


    派出三路喬裝唐國人的契丹人向國都哈達爾部求救。


    自己則迅速攻下一處唐國小城…


    若是契丹不準備舉國開戰,那這城就是死城,自己也會死在唐國。


    他的處境,沒資格談條件。


    若開戰,契丹來襲,他可突圍,契丹打不過來,他隻能等死。


    潘西鳳一身青甲,騎著妖虎,來到嘉城城下,狂飲著酒,隨後將酒囊拋下,朗聲大吼;“契丹,哪一部?主將回話!”


    坎達爾走上城跺,大步扒開站在城跺處的兵士,看向潘西鳳。


    見對方隻有一人,冷聲回道;“耶律第十五部,哈達爾部,坎達爾!”


    潘西鳳眼底寒芒吞吐,大吼道;“現在出來投降!此事可壓下去!”


    “你當我傻子嗎?”坎達爾狠聲道;“我派出探子,讓我收到國都回信,確定沒有唐國軍隊攔我回都,我便將城讓出來,此城百姓沒事,守軍亦沒事!”


    潘西鳳冷冷看了一眼。


    隨後一隻白鴿落於肩頭,將飛鴿傳書信件打開。


    是武媚兒字跡。


    隻有兩字。


    “吃掉。”


    顯示著聖後的決策。


    潘西鳳不再多言,騎著妖虎慢慢後退,眼神已經出現殺意。


    消失在黑夜中嘉城官道上。這是一場硬仗,對於荊州霸下大營來說,很久沒有了。


    霸下大營…


    青甲來回巡視…


    紮營將嘉城四周道路圍的水泄不通,喬裝唐國人的探子還沒出去,便被潘西鳳的軍馬宰了。


    潘西鳳大步走回營,身旁妖虎搖晃著肩骨肌肉,吼聲震林。


    無數青甲抱拳。


    霸下大營都是步卒,沒有騎兵,但各個都是搏殺好手,在唐國經曆過戰火洗禮的軍隊並不多,霸下絕對算一個。


    當年弄死造反的太子李文昌叛軍就是這支軍隊。


    隻見潘西鳳邊走邊厲聲道;“磨刀!穿甲!”


    霸下大營立刻響應…


    顯然這一戰避不開了,五十萬大軍,是場惡戰。


    一位千夫長走上前來,抱拳問道;“將軍,沒有攻城器械,硬打嗎?”


    “聖後傳令,吃掉!我們站隊武家,必有這一戰!不會有支援,懂了嗎?這地方騎兵展不開,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今夜就動手,通知下去,家裏有妻兒老小的為後軍,沒什麽牽掛的…前軍。”


    “是。”千夫長抱拳後退。


    “都聽好了,偷襲沒用!嘉城三百步…必被箭雨洗澡…霸下的兒郎們,不想洗太久,就給我越快越好,明白嗎?”


    “明白。”


    黑夜中寒光爍爍。


    照射在一個個麵孔上。


    無數青甲兵卒磨刀霍霍,長矛負在身後,背上箭囊,後軍腰間纏繞著爬城鉤,顯然不認為前軍有扔爬鉤的機會,但沒人說一句懼怕的話。


    黑夜明月照溝渠…


    “隆隆隆…”


    甲兵大步奔跑的聲音響徹嘉城城外。


    坎達爾部落軍隊在城牆處咽了口唾沫,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


    但與唐國真正開戰,難免心神緊張起來。


    青甲顯於黑夜。


    “弓箭,預備,三百界箭…”


    “嗖嗖嗖…”


    三百步箭矢落在城外,形成一條直線。


    這是弓箭手射程有效範圍。


    這不是警告,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劃線。


    契丹兵馬此刻很希望霸下大營可以停下,他們在敵後,開戰代表著必死。


    就算打贏了這一仗,也別想回去了。


    而他們所帶的箭矢,以及嘉城所存留的箭矢,隻有七十萬支。


    用完便別想守城了,這嘉城是小城,沒有守城器械。


    更何況眼前這支軍隊,奔跑的速度顯然不會給弓箭手幾輪箭雨覆蓋的機會。


    白刃戰不可避免。


    “怕什麽…現在就給我射!”坎達爾目光冷冽,即使對方還未到有效射程。


    隻要箭雨鋪天蓋地。


    還是有可能破了對方的軍勢的,俗稱嚇破膽。


    這支軍隊,不簡單。


    箭雨呼嘯。


    天空黑點帶起“呼呼”聲。


    青龍甲的霸下大營看著眼前落下的大片箭雨。


    眼中倒影的不是箭矢,以及恐懼,而是一具具守城胡兵身體。


    他們的目標隻有破城。


    “殺。”


    緊握刀鋒。


    大片青龍甲兵卒在陣前倒下…


    一百步…十萬大軍損失近萬。


    霸下大營長矛入手,一輪投射,無數雨箭兵落下城池。


    五十步…死傷過萬…


    十步。


    五步。


    這三百步,用了半個時辰,盾牌已經布滿箭矢。


    城池下卯鉤投射城牆,一批高手殺上城牆。


    “打開城門!”


    無數霸下兵卒擁堵在城牆處。


    此時爬上城牆上的霸下兵卒隻有一個任務,開城門。


    足足兩個時辰…


    殺氣彌漫…霸下大營死傷過半,城門才被打開。


    白刃戰展開。


    潘西鳳騎著妖虎,手中出現兩板斧,殺入城中。


    城內亂七八糟…唐國民眾此刻沒了胡兵的看管四處逃亡…


    而胡兵則與青甲霸下大軍殺了起來。


    徹底殺紅眼。


    此刻霸下麵對的是十倍敵軍。


    對方五十萬大軍,從嘉城後方大營南城門處殺入。


    與守城胡兵匯合。


    攻城戰變成了圍殲戰。


    “這位將軍!你非要死磕嗎?”內城城樓處傳出坎達爾嘶吼聲。


    被這戰場殺聲掩蓋下去。


    潘西鳳根本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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