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清晨,安靖舉在院中練著刀法,那日與遠古蝠妖戰鬥,他感受到了,之前那般幼稚的想法被推翻,以前看天師塔卷宗,裏麵記錄斬妖官若是打通靈台五境,不用修行武功,便可入宗師,但顯然安靖舉還是想的太過容易…


    斬妖司不過成立十多年,以前還是武師的天下,雖說斬妖刀有特殊之處,可以幫助人凝聚靈台,點燃心火,但這不代表武學已經失去作用,隻是為了克製妖魔,斬妖司才極少人入武,把精力都放在靈台之火上,但顯然需要共同修行,才可讓自己底蘊深厚,不至於麵對宗師總是用感知應對。


    於是安靖舉請教了陶元陘,陶元陘也是將安家遺留的武學秘籍給了安靖舉。


    他在練刀,此功法秘籍名為春雷,是前朝大士夫遺留…很貼近安靖舉的用刀習慣,快,穩,狠,同時增加內氣。


    武學沒有至強,隻有自己鑽研深度,每一種武學,都有破鏡成為宗師的可能,安靖舉隻練一種,步伐,安家狼步便是頂尖了,法術安靖舉不願意學,或者是斬妖司的人都不願意沾染,靈台破萬法,在安靖舉眼中,奇門遁甲都是雞肋,雖說也有造詣極高的驅魔人,但他們有一個通病,無法成就天人合一,入宗師,太過依賴法器,也許依靠法器可以與宗師大戰,卻始終繞不過本質。


    驅魔人是什麽都學,什麽都不精。


    刀鋒揮動,雷聲驟響,黎歌在邊上屏住呼吸,眼中隻有安大人。


    “好!”


    “安大人!猛!”黎歌習慣發出讚歎,雖說有些煩人,但不違心。


    安靖舉在晚秋亭後院收刀,看向黎歌道;“自己去找陶伯,要一套槍法…別整日無所事事。”


    “安大人,你不說靈台五境,入武便能天人合一嗎…我在觀測小魔界,天天抱著槍,感覺也有提升…感知更強了,還能天天看那隻蜘蛛元神在我的赦令中掙紮,簡直好不痛快…”


    “讓你練就練,哪那麽多廢話,白打功夫也要有,不然你的身體怎麽跟著你的意識強度,就算天人合一,不太注重招式,也要有一些底蘊,才能更好發揮自己的強處。”


    黎歌聞言點點頭,沉思片刻道;“安大人,我們如今不出城斬妖了,還能做些什麽,你說司主也是奇怪,直接放養你…感覺在你手底下當官,連任務都接不到…斬妖司升遷是有條件的吧?”


    安靖舉黑著臉,冷俊的麵龐透著煩悶道;“你還想升官,才剛當上斬妖官多久?七品官身,還不夠你揚眉吐氣是嗎?”


    “安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總旗六品,小旗從六品…我怎麽也要混上個小旗官當當吧…不然以後見到同僚,別人看你手底下連個小旗官都沒有,那不是沒麵子嘛,我很爭氣的…”說著黎歌將長槍拿出,比劃了一下。


    安靖舉沒好氣的掃了其一眼道;“明日去查官府卷宗…”


    黎歌正色道;“查妖案嗎?”


    安靖舉點點頭道;“青州是大城,官府有很多陳年舊案,裏麵可以查到不少城內妖魔痕跡,一般我們查的話,也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在裏麵發現案源,大小案件都不放過,找到了,就有妖殺了。”


    ……


    青州驅魔館,皇帝頒發的聖旨已經抵達了青州,如今青州驅魔館已經立院,牌匾已經換上了官邸印龍,如今得稱驅魔司了,青州主事,官拜六品,手底下驅魔人,與捕頭同階,也可享食戶,在城中已經有了官籍,許多跑江湖的驅魔人,都謀上了差事,享受朝廷俸祿。


    見了文官,大戶也不再像以前那般低聲下氣,雖然還是賺著銀子,但一些官邸,進出都不再看人臉色。


    以前是討生活,現在是討臉麵,由此可見驅魔司設立對各個城池的影響。


    雖不著官衣,但百姓與官戶見了古銅錢也得尊稱一聲先生。


    一道身影背著劍匣,手上纏繞著鈴鐺,麵容三十許幾,身穿布衣,眼角看著城池上雕刻的大字,青州城,嘴角微微上揚,入了城。


    驅魔司人聲鼎沸,雖然換了牌匾,但一時半刻還如以前那般,接著生意,搖著色盅,舞姬旋轉,各色驅魔人歡暢享樂。


    接下聖旨的是一位四錢驅魔人,張原死後,他運氣不錯,當天聖旨便到了他手上,看著眼下的情景無奈的搖了搖頭,直到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咚咚…咚咚。”敲了敲門前閣院的擂鼓…


    所有在露天閣院玩樂的人都將目光轉了過去。


    揚州萬劍門的人,手上還有震魂鈴,此人身份昭然若揭,萬劍門的叛徒,盜取師門鍾馗時代法器,長期被師門追殺,成了驅魔人後更是殺人無數。


    “王奎。”


    一眾驅魔人都皺了皺眉,不認識此人的倒是好奇的盯著。


    青州驅魔司主事見到此人走下了樓,驀然開口道;“擂鼓可是有妖案?驅魔人不接驅魔人的生意,這是規矩。”


    王奎笑了笑平淡道;“我來接聖旨…需要一個官身。”


    青州主事皺眉道;“你是揚州人,來我青州搶地盤,有些過界了吧…況且你的名聲可不太好…”


    說著,所有驅魔人均怒目而視,麵露不善,看著這位布衣男子。


    王奎笑了,嘴角掀起一道冷酷的弧度道;“驅魔人還講什麽籍貫?你們沒人擁戴我,乘著立院使者還沒走…那我就換一批擁戴我的。”


    “你什麽意思?!”青州主事怒目而視,眼神透出凶光。


    “字麵意思。”說罷王奎搖響手中震魂鈴,無數驅魔人尚未掏出法器,便抱頭痛苦嚎叫。


    隨後虛指一彈,兩顆劍丸化作長劍,將青州主事釘死在了閣院門窗之上,血液流淌…


    背後劍匣也飛出漫天劍雨。


    飛劍術,是萬劍門的招牌,他被師門追殺,若不取個官身,讓萬劍門的師兄弟投鼠忌器,就要一輩子逃亡,萬劍門是武師門派,宗師太多了。


    “啊…”


    無數驅魔人倒在血泊中,王奎一個人,血洗了整個青州驅魔司。


    劍光回歸劍匣,留下一眾被劍光襲殺的屍體,有些驅魔人還未死透,捂著脖子,渾身顫抖著。


    王奎搖了搖鈴鐺,那些人便徹底不動了,踏過舞姬的屍體,走上閣樓,從青州主事身上,搜出來一道聖旨,口中喃喃道;“怪就怪你們不懂什麽叫識時務…”


    他要拿著聖旨,去找使者,花重金,讓使者改掉上奏的折子。


    成為青州驅魔司的主事,官拜六品,就不用天天躲著那些恨他入骨的師兄們了…他殺得人太多了…尤其是師門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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