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知道了,等下就過去”


    傳話的人又催促了一聲後離開,卓然又坐了回去,對於這種事情,卓然都清楚去了之後會發生什麽。


    先是恭維他幾句,菜做的好吃,然後就是敬酒,最後喝一肚子馬尿,屁事都沒有。


    前世不知道喝斷片過多少回了,已經厭煩了這種虛假的社交。


    馬華走過來勸道:“師傅,已經等了二十多分鍾了,您還是去一趟吧,他畢竟是廠長啊”


    “急什麽?”


    卓然搖了搖頭,笑道:“要不然你替我去吧,就說今天這小灶是你掌勺的?”


    馬華的腦袋搖就跟撥浪鼓似得,“師傅,您別逗我了,就我這水平,誰信啊,再說了,我去了之後,都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見領導我就緊張,更別說是那些黃頭發黃眼睛的人了”


    隨後又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就跟西遊記裏麵妖怪一樣,感覺隨時會吃人”


    “噗嗤”


    正在喝茶的卓然差點沒被嗆到,頓時笑了,說道:“你說的對,尤其是他們國家的女人,那真是妖精,真的是能吃人的那種,就跟白骨精一樣,能吸幹你的精氣神”


    馬華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隻是隨口一說罷了,難道還真就讓他說對了,蘇聯人真的會吃人?


    卓然笑了笑,放下杯子,起身拍了拍馬華的肩膀,就去了招待室。


    猜去吧,估計腦袋想破了也猜不到什麽意思。


    來到招待室,敲了敲門,聽見楊廠長喊了一聲‘進來’,卓然推門而入。


    一共五個人,楊廠長和剛才傳話的那個人,另外還有三個人高馬大的蘇聯人。


    楊廠長喝的麵紅耳赤的,感覺隨時都能倒下一樣。


    看見卓然過來,急忙起身拉著卓然入座,給三個蘇聯人介紹道:“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廠的食堂主任,叫卓然,這些菜都是他做的,幾位老大哥吃的怎麽樣?”


    剛才傳話的那個人,這會充當翻譯,把楊廠長的話翻譯給三個蘇聯人聽了之後,都紛紛點頭,其中一人朝著卓然豎起大拇指,用著蹩腳的中文說道:“好吃,就像是你們國家的小說中描寫的一樣,這簡直就是天上的仙人吃的食物,要是每天都能吃到這麽好吃的食物,我都不想回國了”


    楊廠長一聽,立馬表示,“沒問題,隻要你能留下來,我保證,你天天都能吃到仙人的食物”


    卓然皺了皺眉,這特麽的經過我的同意了嗎,就敢替我做決定?


    另外一名蘇聯人說道:“哦,是嗎,那太好了,隻要卓然先生能天天讓我吃到仙人的食物,我甚至可以給你們提供資料之外的技術”


    楊廠長眼睛都亮了,醉意也減少了幾分,大笑道:“哈哈哈,好說好說,我這就你們安排住處,絕對能讓你們每天都吃到不重樣的仙人食物”


    “楊廠長,我想問一下,你想做政績,拿我哄鬼佬開心,合適嗎?”


    卓然冷冷的問道,這倒不是他擺譜,而是很反感這種私自替自己做決定的人。


    就算他是廠長,有權利安排自己的工作崗位,但也得分時候。


    做小灶本來就不符合規定,隻不過是因為大家都這麽幹,就默認了,偶爾有了招待,做一回也就做一回好了,他的手藝好,反正也閑著,能幫廠裏就幫幫好了,也不費什麽事。


    但是,招待鬼佬,不隻是中午要做小灶,晚飯也得給他們做,這已經是在工作時間之外了,他一個廠長還沒這麽大的權利安排工人下班的休息時間。


    況且,卓然一個來自幾十年後的人,最反感的就是領導的pua,你提前跟我商量,說不定我還能答應,但你連商量都沒有,這就過分了吧?


    這話一說出來,楊廠長和翻譯都驚訝了。


    愣愣的看著卓然,三個蘇聯人此時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問道什麽情況。


    翻譯看了看楊廠長,這該怎麽翻?


    楊廠長這會已經是騎虎難下,隻能對卓然說道:“卓主任,沒有事先和你商量,是我的錯,你放心,隻要把這幾個鬼佬忽悠過去,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很是不能理解,這是很光榮的事情啊,為什麽卓然不答應?


    你作為軋鋼廠的一份子,還是食堂主任,為廠裏奉獻奉獻怎麽了,怎麽能這麽不上進呢?


    卓然笑問道:“那請問楊廠長,這個好處,值得是什麽啊?”


    楊廠長這會已經徹底清醒了,幾個鬼佬還一臉懵逼的看著呢,這可是來幫廠裏解決問題的專家,絕對不能讓他們藏私,畢竟哄好了。


    麵對卓然的咄咄逼人,楊廠長說道:“這樣,卓然,你先辛苦一段時間,等把這個幾個鬼佬忽悠住了,廠裏的產量上來了,我寫報告,給你升職,給你獎金都行,大局為重啊,先把人哄好再說吧,怎麽樣?”


    果然沒錯,這楊廠長隻是一個會畫大餅的家夥。


    一點利益都不肯讓出來,拿著廠裏的錢,廠裏的職位,來忽悠人,真讓我是三歲小孩呢。


    別說什麽大局為重,一聽卓然就想罵人。


    這話看著好聽,實際上,就是犧牲底層人的利益,保全某些人的利益,讓人白欺負,白占便宜。


    說這句話的人,他自己才是大局。


    因為不需要他犧牲自己的利益來保全大局,所以創造出這句話,來pua別人,讓別人犧牲,成全自己。


    卓然起身,笑了笑,拍了拍楊廠長的肩膀,笑道:“對不起,我胃口不好,消化不了楊廠長給的大餅”


    眼看卓然一點麵子都不給,轉身就要離開,楊廠長頓時氣的破口大罵:


    “卓然,你作為軋鋼廠的一份子,為廠裏犧牲是應該的,你想清楚了,隻要你出了這道門,你看以後你還能不能在軋鋼廠再待下去”


    卓然頓住腳步,楊廠長頓時心中暗喜,果然怕了,還是年輕了啊,他哪裏知道,這個社會就是等級森嚴的社會,我是廠長,你就得聽我的,不然你在廠裏,就等著各種被刁難吧。


    卓然轉過身來,笑的更加燦爛了,指了指楊廠長說道:“老揚,我等著你開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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