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門閉合。


    鄭樂行與袁穹約定好了六小時後,再次打開大門。


    留出小半天的時間讓他細細挑選。


    “就你小子剛才對我有惡意是吧?”他閃身來到一個陶罐前,以臨時權限打開櫃門,將造型別致的陶罐取出。


    那陶罐的蓋子是一個似笑似哭的古怪人臉造型,看起來就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他右手中指微屈,控製力道對著陶罐“鼻子”,也就是把手處彈了個“腦瓜崩”。


    在感受到陶罐發出恐懼情緒後,直接掀開蓋子用大手往裏掏啊掏,仿佛撓癢癢肉似的,沒幾下功夫,那陶罐就偃旗息鼓,再也散發不出任何情緒。


    “有點意思啊,那麽個小罐子,還挺能盛的,我一根胳膊都伸進去,愣是沒摸到底,怎麽?剛才是想吃了我?把袁道爺我抓進去給頃刻煉化?”


    “再不老實,我就把你給帶走,好好調教!”


    他看了一眼那個介紹卡,入庫時間是五十年前,從一處大墓中被盜出,被發現的原因也很簡單,盜墓賊報警了,之後就徹底瘋癲,口中嚷嚷著這破罐子吃人,已經把整個盜墓村的人都吃幹淨了,就剩下他一個活口。


    忍受不了巨大恐懼的盜墓賊選擇報警,事後沒過一年,死在了關押的監獄中。


    當時負責收繳的警局也沒在意瘋言瘋語,隻認為是分贓不均火並,但找不到全村人屍骨,直到警局內的人接連不斷失蹤。


    之後特事部的前身介入,帶走了這個邪物。


    因為無法被有效使用,不得已隻能選擇扔進來養蠱。


    他將沒了活力的陶罐重新放回櫃子裏,邪道法器,可不能再增加了。


    隨後又來到一把劍身漆黑的短劍麵前,打開櫃子把它掏了出來。


    劍握手中,一股冰寒徹骨的涼意順著手掌就往身上蔓延,袁穹沒有反抗,隻想看看這東西想幹什麽。


    果不其然,它試圖控製袁穹右手往脖子上抹去,渴望鮮血,渴望殺戮。


    得!又是個邪物。


    他左手大耳刮子一下給黑劍扇清醒了,控製力消失,寒意也消失,好似不曾出現。


    黑劍直接進入裝死狀態,就連劍身得黑漆色都再次暗淡三分。


    “給臉不要臉,靠殺人奪魂誕生了劍中邪靈,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也就是這末法時期,能讓你囂張一二,但凡道法昌盛的時候,你這邪物露頭能不能活過三天都難說!”


    他連介紹卡都沒看,手中盈盈幽火一瞬就泯滅了那劍中邪靈。


    “下輩子投個好胎。”


    徹底成了凡物,也就沒了別的價值。


    袁穹再次踱步,兜兜轉轉,如同一個該溜子。


    剛剛一個“道友”被欺負到沒電,一個“道友”被泯滅真靈,現在展館中的諸位,都知道這次來了個不得了的恐怖存在。


    之前露出惡意的幾件藏品,現在腸子都悔青了,紛紛隱匿氣息,試圖隱藏自己的存在,不讓那個恐怖直立袁給盯上。


    奈何,在真視之下,它們的小心思如何能藏得住?


    法力波動能收斂,可散發出來的恐懼情緒又去哪裏藏?


    這恐懼情緒在袁穹眼裏就如同黑夜明燈般閃亮。


    他走上前去,挨個教訓,主打一個平等待物,不偏不倚,期間在又滅了兩個邪靈法器。


    不是法器不想反抗,實在是蜉蝣撼大樹,無力反抗,倒不如尋個舒服姿勢好好享受。


    “鄭部長,你這裏的刺兒頭,我都替你收拾完了,以後的危險應該沒那麽大了。”


    也不是說特事部的藏寶屋裏隻有這等邪物,而是末法時代正道難走,那就隻好走歪門邪道了,血祭、煉魂等邪道法器才會如此多。


    而且這些都是些“新”物件,前後不過百載,等到了後麵,就是左道旁門都修不出來了,幹脆斷了傳承。


    特事部也是費心勞力到處剿滅妖人,收繳他們的危險法器。


    解決完那些惹人心煩的小雜魚,他才開始正式挑選自己喜歡的器物。


    說實話,袁穹喜歡那些造型華麗,一看就有逼格的東西。


    就比如說眼前這座九層琉璃塔,出土時間不詳,十五年前被收集入庫,是從一群文物販子手裏繳獲的,據說是從不知名道觀邊上的村子裏買來的。


    那些年破除封建迷信,道觀被砸了,老道士讓人給活活打死,道觀裏的老物件全都讓當地村民零元購了。


    頗有慧眼的文物販子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個傳承有年代感的老物件,花了八百塊就給收了,後聯係到了賣家,作價兩千五百萬出售,還沒到交易日,就被端了老巢。


    當時這件九層琉璃塔本來是要進當地博物館的,可是收藏期間,寶塔每每月圓之時總是發出微光,還無風自動,似乎塔裏有什麽東西要蹦出來。


    有見識的博物館長,覺得這玩意不是普通東西,選擇上報。


    後來就被送進來了。


    與之一起送進來的,還有當年那處不知名道觀裏其餘老物件,都是文物販子收購來的。


    袁穹若有所思的從櫃中摸出這個能當手把件的九層琉璃塔,放在手中把玩片刻,入手觸感溫潤,有如美玉。


    他嚐試輸入絲絲法力進去,不出所料全被小塔吞食,它就跟饑渴了二百年的孩子一樣,有多少吃多少。


    之後,閉目感受韻味的袁穹,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東西……


    是個鎮物!


    是負責鎮壓封印物的陣眼,當年那道觀之下,一定鎮封著什麽厲害凶物,才不得不在上麵建立道觀,維持陣法運轉。


    現在陣物都被人取下幾十年了,封印陣法一定岌岌可危,或者說早就廢了。


    也就是末法時代,大家一起沒靈氣。


    不過,當年那群村民真是自己作死啊……


    “鄭部長,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你們得盡快找到這個琉璃塔的原址在哪裏,那下麵應該封印著什麽奇怪東西。”


    “如果運氣好,特事部把塔重新放回去當陣眼,還能繼續維持封印,要是運氣不好……”


    他沒再繼續往下說。


    所謂袁穹一句話,特事部抖三抖,他才說完沒多久,整個總部都開始忙碌起來,拚了老命翻找當年的卷宗。


    ‘封印著什麽奇怪的東西’,這句話含金量太大了,知道大型遺跡具體情況的鄭樂行感覺天都要塌了,如果下麵是那種東西,造成的死傷可就逆天了。


    可惜了,挺好看的,要不是功能有點單一,他都想收走了。


    而就在這時。


    一道柔柔弱弱,可可憐憐,委委屈屈,氣若遊絲的聲音在袁穹耳邊響起。


    “好心的大哥哥,能…能…能…喂我一口吃的嗎?”


    袁穹猛然抬頭,瞬間鎖定了聲音來源!


    那是一麵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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