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袁穹邁入屋子的第一眼。


    就看到了一個戴著鬥笠的可疑家夥,正死死地捂著另一人的嘴。


    被捂住嘴的人,身上衣服大敞四開,還渾身都是血跡,赤裸在外的肌膚倒是有些少女的白嫩和細膩。


    最惹人眼球的就是那前衛的內穿搭。


    原來這個年代的人就能想到用裹胸布了,而且這裹的還挺嚴實,哪怕被人給拆了兩層,依然沒有徹底暴露出天生的偉岸。


    女扮男裝,這是袁穹第一反應。


    第二反應:這家夥不會是在行歹事吧!還被自己給當場撞破了!


    第三反應則是,為什麽那個行凶者的輪廓和身影看著那麽熟悉,自己是不是在哪見過,還留下了比較深的印象……


    我袁穹一生行事何其光明磊落,怎會結識如此宵小之輩!


    肯定是認錯了!


    然後。


    道士老臉一紅,果然憶起了什麽。


    “大師你繼續,我給你在外麵把風,完事了告訴我一聲,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的為人,那人一定是被妖邪附體,你正給她開光呢。”


    袁穹腳下一滑,直接出溜到外麵去了。


    “你是那道……!”法照也是因為當場被點破身份,愣神了一瞬間,硬是讓道士給跑了。


    這劉世雙!


    可真不靠譜啊!


    給自己指了個一會互相碰頭的民居,沒想到竟在其中看到了才分別沒多久的法照和尚!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和尚居然玩的那麽花!


    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一則新聞,說是某個尼姑庵裏的老尼,白天在那上班,一到了晚上,就換上黑絲長筒靴,穿著熱辣透視裝,下山蹦迪去了。


    當真是禪心凡心兩不誤,論與時俱進還得是佛門最強。


    可現在看來,好像是傳承的到位!


    上梁正不正不清楚,但下梁肯定歪了。


    這隻是袁穹戴著有色眼鏡看問題的結果。


    這時,和尚探著個腦袋出來,把聲音壓到最低:“是前一日曾有一麵之緣的道長嗎?你快進來吧,外麵有倀鬼巡夜很危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法照大師,你說句實話,你是修歡喜禪的嗎?”


    和尚此刻一腦門子問號,我怎麽就變成修歡喜禪的了,哪怕你是道士說話也得講證據好吧。


    “道長莫要打趣小僧,那密宗的法門從未外傳過,我又怎生得會?還是快進來說話,一會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大師真不是在行那不軌之事?不是為了拽我進去殺我滅口?道士我膽子可小的很,那我可進去了?”袁穹眼角瞄到拐角處有燈影搖曳,當下也不再矯情,一個閃身就又進去了。


    這裏畢竟是別人的老巢,行事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


    “你這道人,好不講理,空口汙人清白,小僧又何時行那不軌之事了?不過是救人時動作激烈了幾分,不讓病患叫喊出聲,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小僧問心無愧,做事全憑一顆慈悲心,縱使是女施主當麵,小僧也能麵不改色心不跳,行醫者該行之事。”


    “法照大師,別怪貧道說話不講理,你再好好看看,你麵前之人是不是婦人?貧道隻是掃了一眼就能看出來,怎得大師……別怪我多想,誰見到當時那種情況,都覺得見到了歹人。”


    法照聽了袁穹的話,內心之中掀起滔天波瀾,可麵上的養氣功夫卻是好得很,這是他平日和人辯經時攢下的經驗,哪怕對方說的再有道理,可隻要不合自己的道理,那就一定不能在表情上有所動搖。


    被對手發現表情上的變化,那就是證明了自己處在動搖時刻,這時候隻需要再多說幾句,就能擊破人的心防。


    當然了,辯經之事又不單單是那麽簡單的互相爭吵,多數是引經據典,現實舉例,現身說法。


    “阿彌陀佛,道長著相了,小僧救人不分男女,不論性別,醫者眼中可從未有過因男女之別就置之死地而不顧的情況發生,如今亦然,是這位施主主動找上小僧的,那治病救人責無旁貸,道長有這功夫,不如來跟我一起救人。”


    跟和尚耍嘴皮子功夫,那確實是有點難為人了,再者那和尚說的也確實有理。


    於是乎,為了響應法照和尚的邀請,他特意上前詳細一觀。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難怪和尚醫治傷口那麽久沒看出是個女人,若不是自己經驗豐富,看過太多影視劇和酒吧裏女扮男裝的豪傑,知道更多生理衛生知識,那自己也很難做出判斷,更何況是一個不怎麽接觸異性的和尚?


    麵前這人身上、腿上、胳膊上全都是利爪撓過的痕跡,其中有一半都已經被法照和尚用草藥混著布條包紮好了,剩下那些尚且沒來得及處理的傷口,全都是深可見骨的恐怖傷痕,血肉外翻,時不時能看到裏麵還有跳動的鮮紅肌肉與沒有被扯碎的血管!


    唯一讓人奇怪的是,明明身上都是些致命的撕裂傷與貫穿傷,反倒是臉上淤青泛紫,像是被人用棍棒拳腳狠狠教訓了一頓似的。


    這哪都不挨著哪。


    不過袁穹倒是注意到了,這人身上縱橫交錯的爪痕,確實像是和一隻猛獸搏鬥後留下的傷痕。


    這一刻,他想到了那秦掌櫃的話:虎縣令前一兩日叫人給刺殺了,不過刺客僥幸未死,逃了出來,現在縣城封閉抓捕凶手,隻許進不許出……


    woc!自己不會點這麽背吧!


    剛進來沒一會,就找到了那個縣令老爺翻遍地皮都找不到的刺客。


    不僅找到了刺客,還跟曾有一麵之緣的和尚再次碰見。


    這也太倒黴了吧!


    不過也剛好,這兒正有個活等著和尚去幹呢。


    “我說法照大師,不是貧道烏鴉嘴,我來時曾聽說本地縣令老爺被一刺客刺殺未遂,現在正挖地三尺的找凶手呢,不用你說我也發現了,這滿城鬼物,一個也沒閑著,到處找著呢。”


    “如果貧道沒有猜錯的話……”


    “那凶手正是小僧救下的人。”


    “沒錯,大師!應該就是這樣,所以這人你是救,還是不救呢?燙手的山芋,不好接呀。”


    “道長何須出言試探我?有這功夫不如來搭把手吧,人多還能快點。”


    “可別,在下那是半點醫術都不會,讓我來搭手,恐怕病人活不過今晚。”


    “奇了怪哉,怎得還有不會半點醫術的道士?”


    “這不就見著了嗎?”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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