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天緊了緊右手,領著程錦朝桃林深處行去,視線時不時落在右側賞桃花的臉上,近來偶有不可描述的夢境都是這張臉,告誡自己憋死也要忍到大婚。


    他向來清冷自持,往前十九年都沒有動過欲念,現今卻因為她相當難耐。


    “錦兒,一個月前你給的一係列治瘟疫舉措效果顯著,”傅聞天執起她的手放在唇上親了親,繼續道:“你真的不懂醫理嗎?”


    程錦很想爆起,反抗無數次讓他不要叫她錦兒,他就是不聽。 她能接受別人互相這樣稱呼,可換她當當事人就特別受不了,太肉麻了。


    太黏糊了,她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失敗了。


    傅聞天剛還晴空萬裏的臉開始陰雲密布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錦兒對他生疏了很多。


    這...怎麽可以?


    “不懂,那些方法都是做夢夢到的,你可以找人調查我的過往,完全沒有學醫經曆。”


    程錦回答的特別光棍,矢口否認,料他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傅聞天:查過了,但是種種跡象表明你有所隱瞞。我已深陷其中,你怎可雲淡風輕。太不公平了,困守是彼此的,我已然被困那麽你必須守。


    程錦忽的覺得前方一片陰影投下,抬頭,唇被突如其來的濕熱覆住,再次被熟悉的懷抱圈住,一頭霧水,好好的突然吻她作甚?


    原以為他是淺嚐輒止,沒成想竟是無度索求,程錦不得不費勁的把自己從傅聞天身上撕下來,喘著氣道:“別鬧,有正事和你說。”


    傅聞天深深地吸口氣,克製住全身的喧囂和衝動,再睜眼,眸中的瘋狂炙熱和占有欲已隱藏得一幹二淨,換上了柔和的眼神和淺淺的笑意,“嗯,你說,我聽著。”


    桃林深處美不勝收,程錦主動拉著他繼續往前走,正色道:“之前不是讓你幫我找一個雲上山莊的人嗎?可以派上用場了。”


    她笑意盈盈,眸光流轉,做損招的時候人特別精神氣爽,語調活潑,瞎編的時候更是順溜。


    “我們雲家人自小,兒子繼承《淬神心經》第一卷,女兒繼承《陰神心經》,如今《淬神心經》第一卷隨著雲家的覆滅已失傳。”


    “無人知曉這兩套心法是相反的,他們要是把《陰神心經》當成《淬神心經》第一卷修煉,再修煉《淬神心經》第二卷必然經脈逆轉。”


    至於經脈逆轉的後果,不言而喻。


    “所以我要你找人幫我把偽裝成《淬神心經》第一卷的《陰神心經》送到成永手裏,別人我不敢賭,但是他一定會煉。”


    要是他們手裏沒有《淬神心經》第二卷,程錦不敢賭,偏偏他們有,如此巨大的誘惑,就算是陽謀他們也得往下跳,畢竟收益太大,十倍功力的增加,哪個練武之人抵抗得住。


    傅聞天聞言恍然大悟,之前對成永和鄭浩然聯手滅了雲上山莊,就覺得單純求財很不合理,原來真正原因是為了功法,那就說得通了。


    可是又有一點說不通了,既然這兩種功法能讓成永和鄭浩然練完不廢也殘,她以前為什麽不交給成永。


    程錦:那以前原主知道個屁啊,她連《淬神心經》第一卷都不知道,更何況造出《陰神心經》。最重要的是她也不知道仇人是哪隻啊!


    傅聞天止步,眸光沉沉的看著她,小心翼翼的詢問: “你修煉了嗎?你是怎麽知道你的仇人是成掌門的?你當時才七歲。”


    之前不上心未曾多想,現在認真一想,說不通的地方何止一處。


    程錦頭微微揚起,理直氣壯道:


    “當然沒有,我要修煉了,能是現在這個水平嗎?至於我怎麽知道的,還記得那次不,被你一...掌打中這裏,遠遠的飛了出去,就是因為前一天聽到成夫人說漏了嘴,想這個事想出神的。”


    她邊說邊拿右手比劃,先是輕拍自己的左肩,再比劃一個飛出去的動作。


    傅聞天再次因首次見麵把她打飛的事被淩遲,聽得他心髒一抽一抽的。


    “我我...我那次不是故意的,收不住力才...”


    程錦一臉不以為然,隨意道:“知道,知道,我沒怪你。二師兄當晚就給我送了上好的藥酒,沒事兒,你別放心上啊!”


    “你...”


    傅聞天:我懷疑她這是在諷刺我,為這事兒我已經夠心痛的了,還要往我心上紮刀。


    心痛感還未緩過來,他又忽的想到一種可能,血液一寸寸往下涼。如果以前她不知道家仇是成永,那他推測她喜歡成明軒是偽裝的就不成立。


    所以這才是她突然不喜歡成明軒的真正原因嗎?也就是說她因為知道了滅門仇人是成永所以不再喜歡成明軒,此前的愛慕不是假的?


    傅聞天越想越緊張,俊臉微寒,呼吸越發急促,顫聲問道: “那你為什麽不修煉?你突然放棄追求成明軒是不是因為...” 因為家仇,更甚者還愛慕著。


    那...那對他呢?報仇的工具。


    程錦:您可太能腦補了。


    程錦終於發現了傅聞天情緒很不對勁,盯著她的眼神陰鷙恐怖,


    “我不修煉是因為被成永發現了肯定會逼迫我交出《淬神心經》第一卷,我又不知道,那時是小又不是傻。我也沒本事找到一個雲上山莊的人替我把假的給他。至於成明軒...”


    傅聞天瞳孔微睜,心髒驟縮,背在身後的手猛的攥緊,指尖發白。


    程錦惡作劇的拉長尾音,停頓半晌後道:


    “哎,那都是為了和五師妹爭口氣,她那麽喜歡成明軒,我故意和她搶的。後來知道成明軒喜歡彥鳴,我不立馬成全他了嗎。我要真喜歡他,怎麽可能這麽做。”


    哦豁,圓上了,合情合理啊!


    傅聞天鳳眼微闔,心髒慢慢恢複正常速率,如果...如果她心裏還是有成明軒,他真的會瘋的吧。


    他伸出身後的手撫上程錦巴掌大的右臉,湊近陰沉沉道:“我不管你是不是騙我,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我們...生當同衾死當同穴。”


    程錦:不要說得這麽恐怖,我也不是嚇大的。


    想到程錦不曾同他要過隻言片語的承諾,傅聞天安全感搖搖欲墜,抱也抱過親也親過,卻不曾提出要一個名分,要一個不離不棄的諾言。


    她不在乎嗎?越想傅聞天的眸色越深。


    程錦:我瘋啦,第一要來何用,第二膽大包天的才敢信男人的承諾。


    既不信,為何問?


    “《陰神心經》找個機會交給我,等這裏的事情了了,我們即刻趕回京城完婚。”


    傅聞天心知繼續糾結無意義,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他是絕對的行動派。


    “啊...成親啊,是不是...太快了。我還沒...”


    聽到要成親,程錦俏臉皺巴巴,不管是現代的領證還是古代的成親,對她來說都是很抗拒的。


    婚姻的本質就是契約,就是捆綁,於她是最高級別的束縛,婚內做了背離對方的事情於她是違反最低道德準則,不用別人審判她,她自己要先唾棄死自己。


    正因為程錦了解自己的內心秩序,所以對婚姻她是慎之又慎的。


    傅聞天一個用力把人拉到身前,咬牙切齒道:“還沒什麽?一點也不快了,你最好麻溜的應下,否則現在就把你綁了,送回京城待婚。”


    “得得得,應下,應下。”


    程錦:信不信,我跑的時候你連腳後跟都看不到。


    “對了,成夫人從藥王穀回來了,我感覺有貓膩,你派人查一下藥王穀和玄劍派有沒有什麽過節。”


    “嗯,知道了。”


    傅聞天:錦兒,你整天關注這關注那,能不能關注關注我。


    提這一嘴的後續是,查明內情後,傅聞天下令將藥經送回了藥王穀,從此朝廷和藥王穀搭上線,藥王穀入世成了大齊開疆擴土的強大後盾。


    談完正事的倆人,終於可以安安心心的賞……一個賞花,一個賞人。


    直至夕陽西下,才相攜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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