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行之前,伊雯臨時買了一波魔藥材料和坩堝,現場製作魔藥。


    她嫌另外三人水平太差,打下手都懶得找人幫忙,她熟練地處理好魔藥材料,扔進了坩堝裏。


    伊雯揮了一下魔杖,坩堝就像被賦予了生命那樣躍動起來,冒出奇特的香氣,液體表麵咕嚕嚕地滾出氣泡,短短幾十秒的時間,一瓶特質魔藥新鮮出鍋。


    如法炮製幾回,一排魔藥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上。


    伊雯將魔藥裝好,放入背包,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仨打工仔:“怎麽了?”


    打工仔們眼睜睜看著這違反常理的一幕發生,滿臉寫著震撼,隻覺在霍格沃茲讀的七年算是白學。


    隻是,雖然他們知曉伊雯不到一分鍾熬好高品質魔藥是極其反常識的,但貧瘠的知識儲備卻無法讓他們真正意識其代表的意義,倘若被預言家日報寫了一版頭條,是足以讓這個女孩斬獲梅林勳章的程度。


    “請問您是要去……?”


    “阿茲卡班。”收好魔藥,伊雯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別這麽看著我,閉上嘴,做好你們該做的事。你們應當知道,我有能力把人撈出監獄,自然更有能力把你們送進去,懂?”


    三個被她抓壯丁的黑巫師頭都不敢抬起來,目送著伊雯不知從哪掏出一把飛天掃帚,很快就變成了天邊的一個小點。


    他們麵麵相覷,看了看被伊雯留下來的任務——也就是手裏一張名單,又抬頭看向女孩身影早已消失的天空。


    “格林……那位女士是要去阿茲卡班嗎?”


    “是的吧。”


    “那她為什麽不幻影移形?”


    一陣冷風掠過,卷落幾片枯黃的樹葉,樹影蕭瑟。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翻倒巷。


    如果伊雯在這裏,一定會“哈哈”笑一聲,然後若無其事地忽略這個問題。


    並不是沒有學到,雖然幻影移形規定17歲以上巫師才能學習,但任何規定在伊雯這裏都得破個例,她早在妖精戰爭結束後就纏著韋斯萊副校長學了這個咒,之所以不用,不過是她無法確定,一百年後的阿茲卡班是否還是記憶中的樣子。


    她是去過阿茲卡班的,為了調查一起陳年謀殺案,為了還一個含冤入獄、受盡折磨的可憐人清白,她曾親身進入過這座詭譎陰暗的海外監獄,和攝魂怪們近距離貼貼……是的,她的守護神咒也是在這等刺激下學會的。


    隻是幻影移形的條件過於苛刻,萬一阿茲卡班已經今非昔比,她還用一百年前的記憶作為移形錨點,那一個不好她就得分頭行動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


    伊雯控製著飛天掃帚向下俯衝,穩穩當當在一處懸崖上減速緩行,她從掃帚上下來,往嘴裏灌了一瓶魔藥,靜靜感受著體內回升的魔力濃度。


    十一歲的軀體果然還是限製太大了,她的靈魂給她帶來了充盈豐沛的魔力儲備,但這具身體卻像個千瘡百孔的篩子一樣留不住,和她十五歲之前一樣,體內一直流失著魔力。


    好在成熟的靈魂讓她能夠快速從大氣裏補充魔力,隻是補充的速度堪堪和流失速度持平,平時還好,看不出來,一旦動手就很容易暴露——她損耗的魔力將會是正常人的兩倍。


    伊雯是在禁林和三個黑巫師的那一戰後發覺的,用一發熟能生巧的奪魂咒,抽出的魔力遠遠超出她的預料。


    伊雯於今夜被確診為漏風機。


    “……行,總比重新變成個啞炮好。”


    頂多耗魔高了些,又不是不能用。


    這個毛病估計直到她重新長到十五歲才能解決。


    而這一回,她麵臨的對手可不是那數量寥寥的黑巫師了。


    看守阿茲卡班的、身經百戰的傲羅,遊蕩在監獄上空、宛如魔鬼化身的攝魂怪,都會是她接下來要對付的“敵人”。


    深吸一口氣,伊雯抬頭喝下一瓶隱形藥水,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她開始了行動。


    ……


    恐懼、陰冷、無邊無際的絕望麻木。


    正如那遊蕩在阿茲卡班上方夢魘化身般的漆黑怪物,它們帶來的陰暗、寒冷,從心底漫出,快要把人的血液凍結,還有耳邊時不時響起的尖叫、癲笑,就是這座監獄的主色調。


    他不知道自己被困在這裏多久了,多年的精神折磨下,即便有阿尼馬格斯能稍稍緩解攝魂怪帶來的傷害,他也早已形銷骨立,渾渾噩噩,意識無法保持正常的清醒。


    他的牢房牆壁上刻著一行行數字,有心人仔細看就能發現,這是日期,從他入獄的那一天起到現在。


    數字並不連貫,最後一個數字日期也並非今天,前麵的數字還能保持一天天的增加,但越到後麵,就越是出現大片的空白,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忘了今夕何夕,隻能根據模糊的體感,補全那缺失的日子天數,由此一來,誤差愈來愈大。


    距離他上一次刻下數字過去多少天了?他忘記了,隻知道自己一直在睡覺,昏昏沉沉,不這樣做,他根本承受不住那鋪天蓋地的、令人窒息的寒冷。


    在這深入骨髓的冰寒中,唯一支撐他的,就是這一個個不起眼的小數字……或者說,是他計算著重要的教子,其年齡的數字。


    他今年多少歲了?有沒有得到好的照顧,是不是快要入學霍格沃茲了……在短暫的喘息間歇,意識尚且清醒之際,小天狼星·布萊克就會想到那個孩子。


    至於他自己,老實說,他早就不抱希望了。


    失去至交好友的痛苦和悔恨、被背叛的憤怒與無力,這麽多年來,就像是那不斷蠶食他精神的攝魂怪一樣,已經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他早就不想著擺脫它們了。


    如是想著的、蜷縮在牢房角落裏的他,就是在這樣絲毫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雪白的熒光刺到了虹膜。


    他聽到絕不該出現在阿茲卡班裏的,屬於女孩的稚嫩嗓音,如驚雷乍響耳畔,帶著一絲訝異。


    “嗯?好瘦一隻大狗狗……”


    潛入阿茲卡班出乎意料的順利,伊雯一路溜到監獄裏頭,尋找著能與“小天狼星·布萊克”對上號的那個人。


    人沒有找到,狗倒是找到一隻。


    鑒於阿茲卡班的看守應該不會腦子有病給一隻大黑狗空出單獨牢房來,伊雯有理由懷疑這是小天狼星·布萊克未曾登記的阿尼馬格斯。


    一隻瘦成了皮包骨、形容枯槁,有氣無力的大黑狗,看體型明明不小,如今卻蜷縮在了牢房最不起眼的角落,輕微地發著抖,喉嚨裏發出一兩聲嗚咽,看到她站在牢前,第一反應是盡可能地縮起來,枯幹的皮毛都在因為害怕而顫著。很明顯是經曆過極大創傷後、對陌生人出現的應激反應。


    伊雯靜靜地看著這隻大黑狗,眼神變得十分複雜。


    老實說,介於小天狼星·布萊克這個名字加成,伊雯對他難免有些“宛宛類卿”的移情反應,簡單來說就是愛屋及烏,想到那個可愛乖巧、超聽她話的小學弟,伊雯天然就對同名同姓的他抱有幾分初始好感。


    直到她目睹小天狼星本人,瘦骨嶙峋的模樣。


    一下子就成功把二人分離,麵前狗狗的樣子,幾乎讓她無法想象是一個“布萊克”。


    好歹是內定的未來員工呢……腦子裏劃過一個念頭,伊雯小心地走上前,貼著牢獄,蹲下來對那隻黑狗說:“是小天狼星·布萊克嗎?我叫伊雯,是來帶你出去的。還聽得到我說話嗎?”


    並沒有對她的話語做出反應,小天狼星的精神狀態比她想的還要糟糕,伊雯沉思一會兒,正要站起身時,一股綿密刺骨的寒冷霎時間攥住她的腳踝,密密麻麻如針紮似的攀沿而上,她一時僵住,眼角餘光瞥到那急速掠過來的攝魂怪,腦子裏不受控製地湧出許多糟糕的畫麵。


    比她反應更大的是那隻大黑狗,幾乎像是驚弓之鳥般一躍而起,但狹隘的牢房哪有地方供他逃脫?他隻能把頭顱深深埋下,四肢蜷攏,在無邊寒冷中墜入恐懼的泥沼……就像曾經無數次那樣。


    “呼神護衛!”


    可是這一回,寒冷被驅散了,溫暖的陽光不可思議地慷慨擁抱這座被世界拋棄的監獄,大黑狗停止了顫抖,將眼睛小心翼翼地、稍微從兩隻前爪上挪開一點點,然後他看到了迷幻如夢的銀白色。


    飄飄渺渺,不絕如縷,在空中雀躍的銀色霧氣很快就凝聚成一個美麗到奪走人呼吸的生物,它美得像是不在人間,一展雙翼,尾羽翩翩,在半空掠過一道華麗弧度,但凡沾到一點銀色霧氣的攝魂怪,都像是紙碰到了火那樣,頃刻間消失殆盡。


    小天狼星看得呆住了,他看著那美麗的生物在天空盤旋、飛舞,而後緩緩降落在那金發女孩的身邊。


    伊雯回過頭,對著呆住的大黑狗一笑。


    “介紹一下,我的守護神,世界上最美的生物——”


    她的守護神誕生的條件是如此浪漫而特殊,就像是童話裏的故事,她最好的神奇動物朋友聽聞她有危險,而特意分出的、來拯救她的一個化身。


    “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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