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蘭希藍色的眼眸深邃幽暗,如同藍寶石一般明亮耀眼,一身雪青色的錦緞衣袍,腰係玉帶,外罩一件薄如蟬翼的雪白狐裘,烏黑的秀發綰了簡單的墮馬髻,斜插一支碧綠翡翠簪,一對碧瑩瑩的雙環瓔珞垂掛在胸前,搖曳著晶瑩剔透的光彩。


    殷蘭希的五官精致如畫,肌膚勝雪吹彈可破,一張櫻桃紅唇泛著迷人的光暈。


    “安平伯夫人,初次相識,妹妹敬你一杯。”殷蘭希端著酒杯站在玉姣縣主身邊,巧笑倩兮。


    玉皎縣主抬眸打量著殷蘭希,隻見她眉若遠山黛、眼似秋波、瓊鼻朱唇,肌膚嬌嫩細膩,渾身透著一種嫵媚風情。


    殷蘭希看著麵前的玉皎縣主,雖說玉姣縣主長得也很美麗,麵容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小巧,雙眸清澈明亮,透著幾分溫婉與聰慧,然而與殷蘭希一比,卻好似少了幾分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韻味。


    那韻味或許是南疆廣袤大地賦予殷蘭希的野性與自由,又或許是在宮廷複雜環境中磨礪出的狡黠與深沉,總歸是讓殷蘭希在這一場無聲的較量中,隱隱占了上風。


    玉皎縣主的眼睛微眯,細長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她低頭看著麵前殷蘭希遞來的酒杯,那酒杯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晶瑩的光澤,然而她並未伸手去接,而是問道:“不知九公主找本縣主有何指教?”


    她的聲音清冷,猶如山間的清泉,在這熱鬧的宴席中顯得格格不入,卻又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高傲。


    殷蘭希挑了挑眉,那細長的眉毛微微上揚,更襯得她眼神犀利,她皮笑肉不笑地說:“玉姣縣主,今日這宴席可真是熱鬧呀,各方才俊佳人齊聚一堂,歌舞升平,歡聲笑語,可本公主瞧著,縣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呢,莫不是有什麽心事?”


    “多謝九公主關心,縣主並無心事,隻是這宮中盛宴,九公主想來是很少參加,不如多享受幾番。” 玉皎縣主不卑不亢地回應道,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然而那微笑卻未達眼底,眼神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玉姣縣主何必這麽見外,怎麽說我們也嫁過同一個男人,雖說這個男人實在不怎麽樣……但是我們終究還算是姐妹啊!”殷蘭希的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奪目的笑意,隻是那笑卻沒有到達眼裏,反而帶了幾分寒霜與嘲諷。


    玉皎縣主聞言頓時變了臉色,那原本白皙粉嫩的臉頰瞬間失去了血色,像是被一層薄霜覆蓋,原本溫和有禮的表情頃刻之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三九寒冬般的冰冷和疏離。


    她的雙眸瞬間眯起,眼中閃爍著警惕與惱怒的光芒,恰似被觸動了逆鱗的蛟龍,周身散發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九公主,你這話是何意?本縣主早就和那人沒有一絲關係了,你若有什麽不滿,大可以衝著他去,何必在這裏含沙射影,拿本縣主說事!”


    玉姣縣主說完重重將酒杯放在桌案上,發出砰地一聲響,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殷蘭希卻毫不畏懼,依舊淺笑盈盈,那笑容仿佛是精心雕琢在臉上的麵具,紋絲不動且冰冷徹骨。


    她輕輕抬起手,優雅地將耳邊一縷垂落的發絲撩至耳後,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與得意,恰似一隻偷了腥的貓,在暗中窺視著獵物的反應。


    “玉皎縣主,您這是何必動怒呢?” 殷蘭希的聲音輕柔婉轉,卻帶著絲絲縷縷的綿裏藏針之意:“我不過是隨意提及罷了,怎就引得您如此大的反應?這若是讓旁人瞧見,還以為我這做妹妹的欺負了姐姐呢。”


    她微微側過身,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周圍投來的那些探尋的目光,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仿佛在享受著這眾人矚目的時刻,又像是在向玉皎縣主示威,表明她絲毫不懼這宴席上的小小風波,反而有將其攪得更大的意圖。


    玉皎縣主見狀,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愈發旺盛,她緊緊地攥著衣角,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在極力克製著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然而那微微顫抖的語調卻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憤怒:“九公主,你莫要在這裏惺惺作態。你我之間本就沒有什麽情分可言,你又何必假惺惺地稱我為姐姐?若是你真有什麽話,不妨直說,不必在這裏拐彎抹角,惹人厭煩!”


    殷蘭希嘴角的笑意愈發冰冷,她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卻仿佛重重地敲在玉姣縣主的心上。


    “玉姣縣主,您這話說得可就見外了。我不過是看在咱們曾經同侍一夫的份上,想與您親近親近,您又何必如此拒人於千裏之外呢?”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挑釁,仿佛在故意激怒玉姣縣主。


    玉姣縣主看著殷蘭希:“過去的種種早已與本縣主無關,你若是再糾纏不休,休怪本縣主不客氣!”


    “縣主這是生氣了?” 殷蘭希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毛:“我可沒什麽惡意呀,隻是想和您敘敘舊罷了。您這反應,倒像是心裏有鬼似的。”


    玉皎縣主的眼神微微閃了閃道:“本縣主行得正坐得端,根本不怕別人誤會!九公主和韓肅成親也有不少時日了,他是個什麽披皮的懶人,想必不用本縣主多說。九公主若是羨慕我已脫離這苦海,不如多想法子自救,不要來遷怒本縣主。”


    殷蘭希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輕輕把玩著手中的絲帕,漫不經心地說道:“玉姣縣主這話說得可就難聽了,什麽叫遷怒?本公主不過是與你說幾句體己話,你倒好,句句帶刺,莫不是還對韓肅舊情難忘?”


    玉姣縣主冷哼一聲,不屑地回道:“九公主莫要在這裏顛倒黑白,本縣主早已對那韓肅沒有半分情誼,隻當從未認識過此人。倒是九公主,聽聞南疆與大周聯姻,本是為了兩國交好,如今卻被這韓肅攪得烏煙瘴氣,九公主也該好好管管自己的夫婿,不然傳回你們南疆去,九公主也沒有顏麵。”


    殷蘭希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恨玉姣縣主的伶牙俐齒。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玉姣縣主倒是會說教,可惜這是我與韓肅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口口聲聲說與他已無關係,卻又對他的事如此上心,莫不是在這宴席上故意裝出一副清冷的樣子,實則心裏還惦記著他?”


    玉姣縣主聽了這話,氣得臉色發白,她緊緊握著拳頭,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九公主,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對韓肅隻有厭惡之情,再無其他。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打聽打聽,我自離開他後,從未與他有過任何往來。倒是你,身為他的妻子,卻連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還有閑心在這裏與我糾纏不休,真不知道你是何居心!”


    此時,周圍的嬪妃和命婦們都停止了交談,紛紛將目光投向這邊,眼中滿是好奇和驚訝。


    這場突如其來的爭吵,讓原本熱鬧的宴席陷入了一片尷尬的寂靜之中。


    絲竹管弦之聲仍在繼續,但卻仿佛被這緊張的氣氛所掩蓋,顯得格外微弱。


    殷蘭希意識到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她不想在這場爭吵中落了下風,更不想讓別人看笑話。


    於是,她調整了一下表情,換上一副委屈的模樣,輕聲說道:“玉姣縣主,你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我隻是想與你和平相處,畢竟我們都曾與韓肅有過一段緣分。可你卻這般對我,實在讓我寒心。”


    玉姣縣主看著殷蘭希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心中隻覺得惡心。


    她不想再與殷蘭希繼續糾纏下去,以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於是,她冷冷地說道:“九公主,你好自為之吧。我不想再與你爭吵,也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找我的麻煩。” 說完,她加快腳步離開了宴席,留下殷蘭希站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言瑤佳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宴席的另一側,敏銳地捕捉到了殷蘭希和玉姣縣主那邊的動靜。


    隻見玉姣縣主麵色冷峻,蓮步匆匆地離席而去,那離去的背影似乎帶著幾分隱忍的憤怒和難以言說的委屈。


    言瑤佳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其中的緣由。


    在這宮廷之中,任何一點小小的風波都可能引發意想不到的後果,更何況是兩位身份不凡的女子之間的衝突。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轉頭看向坐在身旁的蕭氏,神色關切而又帶著一絲歉意,輕聲說道:“嫂子,那邊似乎有些狀況,本宮 需去處理一下。你且先在此稍坐片刻,品嚐一下這禦膳房新做的點心,味道頗為不錯。”


    蕭氏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微笑著回應:“娘娘放心去吧,這宮中的事兒繁雜,您自當以大局為重。”


    言瑤佳微微頷首,隨後輕輕招了招手,喚來身旁的貼身宮女季泠,神色凝重地吩咐道:“季泠,你去追上玉姣縣主,務必以禮相待,將她請到我這邊來。”


    季泠應道:“是,娘娘,奴婢這就去。”


    玉姣縣主被季泠帶到了宴席所在的僻靜角落,無人打擾。


    言瑤佳見玉姣縣主前來,微笑著起身相迎,親切地拉著她的手。


    言瑤佳:“玉姣縣主,快過來坐。本宮見你在宴席上匆匆離席,心中擔憂,便讓季泠請你過來,你這是怎麽了?莫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玉姣縣主微微欠身行禮,隨後在言瑤佳身旁坐下,臉上仍帶著一絲餘怒:“多謝皇貴妃娘娘關心,隻是那殷蘭希實在是欺人太甚,本縣主實在忍無可忍。”


    言瑤佳輕輕拍了拍玉姣縣主的手,安撫道:“我也看到了你們之間似乎有些不愉快,不過在這宮中,難免會有一些磕磕碰碰,你切莫要放在心上。殷蘭希的性子有時確實過於張揚,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和她一般見識了。”


    玉姣縣主冷哼一聲:“娘娘,您是不知道,她竟在眾人麵前含沙射影,拿我和韓肅的過往說事,實在是讓本縣主難堪。我早已與那韓肅恩斷義絕,她卻還不依不饒。”


    言瑤佳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滿:“殷蘭希此舉確實不妥,你也別氣壞了身子,我會找個機會提醒她的。你和韓肅的事早已是過去了,大家都看在眼裏,清者自清,你又何必為了她的幾句話而生氣呢?”


    玉姣縣主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娘娘說的是,是本縣主過於衝動了。隻是今日還要被他的妻子如此刁難。”


    言瑤佳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玉姣縣主,你如今已擺脫了韓肅,開始了新的生活,又何必再去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呢?你隻需做好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子便是。那殷蘭希若是再敢找你的麻煩,你盡管告訴本宮,本宮自會為你做主。”


    玉姣縣主感激地看著言瑤佳:“多謝娘娘關心,有娘娘這句話,本縣主心裏就踏實多了。在這宮中,也隻有娘娘最是體貼人了。”


    言瑤佳笑著說:“你這話說得就見外了,如今你和安平伯過得好,皇上和本宮也是跟著高興的,哪裏還用得著客套?”


    玉姣縣主低頭喝茶,遮住了眸底翻湧的情緒。


    除夕宴過後,夜色深沉,昭陽宮早已被宮人們精心布置妥當,暖爐裏炭火熊熊燃燒,驅趕著冬日的嚴寒,使得殿內溫暖如春。


    地上鋪著厚厚的紅毯,踏上去綿軟無聲。


    牆壁上掛著寓意吉祥的繡帷,繡工精美,色彩鮮豔,在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當皇上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口時,言瑤佳一點也不意外。


    她抬眸朝殿外看去,正巧撞進皇帝幽黑的雙眸之中。


    言瑤佳立即盈盈福身:“臣妾見過皇上。”


    皇帝走進殿內,隨意地坐在一張矮榻上,他抬手示意言瑤佳起身,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卻仍不失威嚴:“愛妃平身,這除夕宴辦得不錯,愛妃費心了。”


    言瑤佳起身,身姿婀娜,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輕聲說道:“能為皇上分憂,讓皇上開心,是臣妾的榮幸。”


    皇上輕輕握住言瑤佳的手,目光溫柔地看著她:“愛妃如此體貼,朕心甚慰。這後宮有你,朕放心不少。”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言瑤佳的手背,觸感細膩光滑,讓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殿內一時安靜下來,隻有暖爐中炭火偶爾發出的 “劈啪” 聲和燭火的輕微搖曳聲。


    言瑤佳微微垂首,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被皇帝握住的手也微微收緊,似是在回應他的柔情。


    皇上抬手輕輕示意言瑤佳在身旁坐下,他的眼神裏透著一絲平日裏少有的柔和與歉疚。


    “愛妃。” 皇上的聲音打破了屋內的靜謐,在這寂靜的空間裏緩緩流淌:“這些年,朕知曉你在這後宮之中的不易。這宮中人心複雜,波譎雲詭,各方勢力暗流湧動,你卻始終堅守本心,為朕操持著後宮大小事務,從未有過一絲懈怠。”


    言瑤佳眼中泛起一層薄薄的淚光,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臣妾既入了皇家,承蒙皇上厚愛,這一切都是臣妾分內之事。縱有千般艱難,隻要能陪伴在皇上身邊,為皇上分憂,臣妾便心滿意足了。”


    皇上輕輕歎了口氣,伸出手將言瑤佳的手握在掌心,仿佛要用自己的體溫驅散她心中的寒意。


    “愛妃莫要如此說,朕心裏清楚,那些明爭暗鬥、陰謀算計,朕雖不能時刻護你周全,但朕一直都知道。”


    言瑤佳抬起頭,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時光的洪流,回到了他們初遇的那一刻,那些青澀而美好的回憶在這一瞬間湧上心頭。


    “皇上,您和臣妾這麽多年的感情,臣妾想必這也做不了假,您今日這麽說,證明您心中還是有臣妾的。”


    皇上微微點頭:“愛妃放心,朕這些年的布局即將迎來收獲之時。那些妄圖擾亂朝綱、心懷不軌之人,朕不會輕易放過。朕會讓這天下在朕的手中變得更加繁榮昌盛,而你,將會是這後宮之主,與朕一起見證這一切。”


    言瑤佳嘴角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猶如一泓秋水,璀璨迷人。


    皇上順勢將她摟住,兩人靜靜地相擁在一起,享受著這難得的溫馨與寧靜。


    許久,言瑤佳抬起頭,看著皇上,輕聲說道:“皇上,臣妾聽聞朝中局勢複雜多變,不知如今皇上的布局進展如何?臣妾雖身處後宮,但也想為皇上分擔一二,若有臣妾能做之事,還望皇上不吝告知。”


    皇上微微沉思片刻,說道:“愛妃放心,朝中之事朕自有主張。如今,朕已暗中掌控了大部分關鍵勢力,那些心懷叵測之人的一舉一動,皆在朕的監視之下。隻需等待合適的時機,便可將他們一網打盡,徹底清除朝廷中的隱患。”


    兩人又交談了一會兒,皇上因白日操勞,漸感疲倦,便在言瑤佳的服侍下,安歇了。


    皇上今日來與言瑤佳說這番話,想來過了年前朝後宮都要有大動作了。


    言瑤佳雖然不問政事,但並不代表她什麽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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