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圖斯過去所進行實驗的人有不少,最初三位深海教會的主教匯聚在一起又在之後分別後,他是那個不斷進行人體改造的,隻是後續因了解到深海獵人上岸的情報,轉而改為集體潛移默化的改造,而並非原本那般。


    令人感到恐懼。


    他用上了慣用的話術,身為教士,他本就具備著說服人們的能力。


    現如今,整座鹽風城都在海嗣血肉的供養下淪為了具備海嗣基因的人們,他們都已然渾渾噩噩,那些人均已淪為他的實驗品。


    眼前人對他殺意很重。


    昆圖斯並不在乎自己對多少人做過實驗,他隻是知道他還從未成功過,盡是失敗品。


    隻是,昆圖斯的眼前似乎不再是柏舟如今的模樣,而是多年前的黑發女孩,因他而淪為灰白失敗產物的人。


    .............


    不知過了多久,在海嗣細胞的一次次運作下,柏舟對它越來越適應,清醒的時間逐漸變長,饑餓對她的影響也逐漸降低,由於對周圍環境的極度不適,源石技藝響應柏舟精神上的排斥,將周圍的環境逐漸變幻成她能接受的模樣。


    那隻是微生物在柏舟的脊髓中流動,影響著她的源石技藝,造就著認知初步改造環境的.......海嗣的能力。


    柏舟此後再沒有使用過此能力,在她清醒的狀態下。


    這並不符合昆圖斯的預期。


    又是一次。


    猩紅從柏舟眼中褪去,巨大的觸手將柏舟卷起,將她壓在溶洞的地麵。


    “孽種!你不該醒來!你該永遠睡去,變成我所期望的樣子!”


    不符合昆圖斯實驗預期的結果使他變的急切。


    昆圖斯吟唱了一段柏舟聽不懂的話語,那或許是海嗣所吐露的嘶嘶聲,而藍色的線條爬上柏舟的身體,又一種神經毒素經由昆圖斯的手注入到了柏舟體內,試圖泯滅她的思想,使生物本能徹底支配這具身體。


    “呃啊.......好難受。”


    神經毒素的注入,麻木感也爬向她,柏舟感到大腦開始發脹,眼前的視線變得色彩多樣,而純黑的瞳孔再次染上猩紅,海嗣細胞在不斷修複著破損的神經,神經細胞的飛速代謝使她又有點恍惚,肢體在不斷的抖動,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


    意識又在逐漸消沉,而眼前依然淪為一片黑暗。


    “希望這之後你不要讓我失望。”


    柏舟再一次被昆圖斯扔到了之前的坑洞中。


    海嗣細胞雖然代謝掉了大部分神經毒素,但是它對柏舟的影響仍然不可估量。在這之後,柏舟醒來間隔變得更長了,但每次醒來時周圍都是昆圖斯定期投入的怪物。


    直到一次醒來後,周圍的怪物已經被捕食殆盡,也沒有新的一批再次投入,而這距離柏舟第一次來到這裏已經過去很久了。


    在確定沒有新的怪物投入後,柏舟試著沿著凹凸的坑壁向上攀爬,非人的力量使這次的攀岩之旅格外輕鬆。


    這是源於那些怪物的力量。


    柏舟對此心知肚明........可這些力量卻在這時成為了讓她活下去的能力。


    爬到坑洞上方,海水的波紋映照在柏舟身上,她環視周圍,並沒有看到昆圖斯的身影,隻在一個玻璃罩上看到一件長袍和一處向上的蜿蜒樓梯。柏舟披上那件長袍,沿著樓梯逐漸向上。


    這條樓梯柏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一絲光亮。


    那是殘破的城市與起伏的大海,隻看了一眼後,柏舟便毫不留戀的向與大海相反的方向跑去。現在的她心裏大概隻有逃離大海這一個念想吧。


    ............


    伴隨著認知環境的改變,昆圖斯仿佛再次回到了那片幽暗的坑洞,一個又一個實驗品,失敗品,死亡。


    女孩模樣的柏舟朝著他殺過來,一顆碎石飛到他的麵前,觸手也隨之抬起,試圖從那裏擋住這顆碎石。


    那並非是碎石。


    那看似毫無用處的碎石,等到實際接觸的時候,才發現那是柏舟從腰間拔出來的小匕首。


    “呃啊.......你是?那個逃走的該死的失敗品。”


    昆圖斯的痛覺通過傷口傳遞到他的實際感官上,他那教士袍子下的六七根觸手均抬起,朝著柏舟的位置延伸過去。


    “我的一切.........”


    柏舟的記憶中已經不再有那些被對方改造的痕跡,她回想的是那些, 因體內那些改造而引發的噩夢,她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回憶。


    粉發的黎博利在眼前失去生命,愛人的耳羽將不會再被兩個人捧在手心裏。


    那灰白耳羽在柏舟眼前落下,就像是贈予後得到這根耳羽的人也落下了。


    體內隱藏的瘋狂導致了這樣的慘劇,柏舟深知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在哪裏。


    那就是眼前的深海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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