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背上了行李正式搬出了光堡,在離開之前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看,就連他的女兒克勞尼·西斯也被司法機關開除了,明顯是蘭度國王準備把王國境內所有重要的機構都換上他自己的人,不論那人是否能夠勝任。


    “老爹,還是別看了,我們本來就不屬於這裏。”克勞妮忽然想到戴斯,連忙說道:“聽說戴斯將軍又回到聖殿騎士軍了,他現在管理的是第一軍,老爹你原來跟他的關係不是還不錯嗎?我們可以去投靠戴斯將軍。”


    雷蒙搖了搖頭,說道:“物是人非啊!原來我是議員,他是將軍,我們的關係當然可以不錯,但現在我們隻是平民,而戴斯還是將軍,他不會見我們的。”


    “雷蒙爵士,很抱歉我哥哥說出那樣的話。”維利安緩步走向了雷蒙。


    “六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不必行禮。”維利安扶著兩人的手,微笑著說道:“兩位可有去處?”


    雷蒙和克勞妮對視了一眼,說道:“陛下雖然沒有免去我的爵位,但是我本身就沒有多大封地,估計也隻能回家做老本行種地了。”


    維利安輕笑道:“雷蒙先生師從琺瑟聖者,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如果回家種地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那十年的寒窗,況且克勞妮小姐的統兵才華和武學天賦在小小的鄉鎮也很難發揮得出來吧!”


    雷蒙問道:“六公主可有何好去處?還望指點一二。”


    維利安揣著小手,微笑著說道:“黑岩城。”


    ······


    王都北境,黑山。


    雪山上,狂風呼嘯,雪花紛飛,一片銀裝素裹。天地間仿佛隻剩下白色和黑色兩種顏色。


    伊斯·克什米爾緩緩地踏上這片雪地,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他身後跟著一群士兵,他們的腳步聲在寂靜的雪地上回蕩,仿佛在訴說著什麽。


    遠處,一座孤零零的營帳矗立在雪山之巔,周圍環繞著陡峭的山峰。營帳前,一名男子靜靜地站著,身穿一件厚重的狼裘大衣,與周圍的雪景融為一體。


    這名男子便是戴斯,他雙手抱胸,靠在火爐旁的牆壁上,目光望向更北方的城市,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淡淡的惆悵。


    伊斯走到戴斯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問道:“怎麽了,重新掌兵反而不高興了?”


    戴斯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接過伊斯遞來的烈酒,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將酒瓶扔到一旁。


    “當然高興,這是我們家族世代的目標。”戴斯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伊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他注意到戴斯的表情並沒有完全釋然。


    “但是……我看你的表情寫滿了不高興,還對莫吉科那場大戰耿耿於懷嗎?”伊斯繼續問道。


    戴斯的目光黯淡下來,他深深地歎了口氣,回憶起那段痛苦的往事。


    “那場戰爭……是我的錯,被留在莫吉科的人不該是老爹,不該是將士們,應該是我才對。”戴斯聲音低沉地說道。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悔恨和自責,心中的痛苦讓他無法釋懷。


    伊斯默默地看著戴斯,他知道這場戰爭對於戴斯來說意味著太多。失去親人、朋友以及戰友的傷痛,讓他難以承受。


    “別再想那麽多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伊斯安慰道,“現在我們還有更多的仗要打,更多的事情需要做。”


    戴斯點了點頭,他知道伊斯說得沒錯,但內心深處的陰影卻始終揮之不去。


    兩人陷入沉默之中,隻有寒風在耳邊呼嘯。


    伊斯拍了拍戴德的肩膀,坐在火堆旁暖著手,說道:“並不完全是你的錯,戴斯,我看到了那場戰鬥造成的破壞,親自去現場看過,那根本就不是尋常人能夠造成的破壞,莫吉科······哦不,應該說是曙光城,他們擁有製造天災魔法的能力,又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戴斯歎了口氣,說道:“不提這些了,王都怎麽樣了?”


    “我這次來就是帶你回去的。”伊斯從懷裏掏出一張聖旨,說道:“桑菲爾德人無法在極端天氣下行軍,所以我們不用擔心援軍會那麽快到來,國王讓你早點回去參加溫斯頓和羅頓的祭奠儀式,這裏留給另外兩位將軍,畢竟你也姓亞曆山大。”


    “我們這位新國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戴德問道。


    “怎麽說呢?”伊斯輕蔑地笑道:“我不能直接評價,但是在他上任之後的一個星期裏,我幫他處理了十六具屍體,一部分是公開反對他的人,一部分是以前得罪過他的人,還有他玩過的妓女。”


    戴德沉默了,伊斯繼續說道:“溫斯頓雖然殘暴,但是至少不會對自己的女人出手,而且蘭度已經厭倦了我城堡裏的妓女,他想讓我給他找找沒有人碰過的貴族小姐,該死,我要去那裏找!”


    戴德笑道:“沒有人碰過的貴族小姐,嗬嗬。”


    “那豈不是······”


    兩人齊聲笑道:“要從搖籃裏抱了!哈哈哈!”


    戴德搖了搖頭,停止了笑容,無奈地說道:“我們亞曆山大人什麽時候變成這種怪物了?”


    伊斯淡定地說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蘭度十分信任我,他已經將聖殿第一軍和第三軍殘部全都交給我們了。”


    “好消息嗎?或許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好消息吧!”


    ······


    光堡,盛大花園。


    一位穿著白色輕衫的老人在庭院裏舞劍,他劍花的一圈範圍內沒有一片雪花,動作輕柔但卻十分有規律,另一位抱著佩劍的女騎士靠在牆上欣賞著老人舞劍,她眼神變幻莫測,似乎有很多事情想說,但卻不敢說。


    薏絲琳端了一壺茶放在亭子裏,對著院子輕聲叫道:“小爺爺,佩奇小姐,你們練了一上午,來喝點暖胃的茶水吧!”


    黎恩收起長劍背在手上,他長舒一口氣,笑著走向了亭子,維利安提著一籃子點心過來了,裏麵蓋著毛絨織布,還是熱的哩。


    薏絲琳嚐了一口,頓時心花怒放地說道:“換廚師了嗎?今天的點心味道好像不一樣。”


    佩奇疑惑地看著維利安,她聞得出來這是哪裏來的點心,但對方似乎並不在意。


    維利安笑著說道:“嘿嘿,我去外麵買來的點心,小爺爺喜歡嗎?”


    黎恩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隻可惜我年紀大了,不能再吃太多甜食。”


    維利安在裏麵翻找出一塊海綿蛋糕,說道:“小爺爺吃這個,這個不甜。”


    “噢好好好。”黎恩笑著說道:“不用管我,你們也吃一點,佩奇,也坐過來一起吃。”


    佩奇好奇地看著維利安,而小惡魔卻對著佩奇眨了眨眼睛。


    “哎!”黎恩歎氣說道:“蘭度要是有你們一半聰明就好了,權力帶來的欲望讓他變了個人,還是太年輕了些。”


    薏絲琳冷哼一聲說道:“提他做什麽,影響人用餐的心情。”


    黎恩搖著頭說道:“他也是亞曆山大家族的一員,我放心不下,隻是蘭度已經不再願意聽老頭子我說話嘍。”


    維利安說道:“其實女性有些時候會比男性更加理智,就比如說曾經莫吉科的維多利亞女王,曆代聖·彼得王國的女王,還有現在的莫吉科凱莎女王,或許······我們應該給哥哥找一個能管得住他的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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