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就是潛入銀鷹獸人家族的奴隸之一,她謹小慎微,通過用柔弱而膽怯的外表迷惑身邊的人,打聽到了銀鷹家族的秘密,那秘寶就隱藏在祭靈法陣之中!


    但打開祭靈法陣的方式,隻有銀鷹獸人家族曆代族長及族長兒子才知曉。


    她是幸運的,被選中來到了這個地方。


    即使不知道祭靈法陣究竟隱藏在哪個位置,但當看到被銀朔囚禁起來的那個雌性之時,她便知道,自己離發現祭靈法陣不遠了。


    ……


    與此同時。


    銀鷹家族裏。


    急匆匆趕回來的祭司找到族長稟報了一切。


    族長一聽,霍然起身,怒嚎道:“他怎麽敢的!那可是銀鷹家族守護了幾百年的秘寶,他怎麽敢去碰的!!”


    祭司也是急的嘴皮子冒泡:“族長,您快去阻止他啊,不然祭靈法陣一打開,一切就晚了!銀朔那小子肯定是想用家族的秘寶去救那個雌性啊!”


    “不急。”族長反倒是鎮定了下來,冷笑一聲,“他以為祭靈法陣這麽容易就能夠打開?”


    祭司一愣:“族長,您的意思是?”


    族長沉聲道:“祭靈法陣可是神獸大人留下來守護秘寶的神物,倘若真這麽容易打開,那咱們銀鷹家族早就被外麵那些覬覦秘寶的家族給滅亡了!”


    見祭司麵上還是不解,他索性問道:“你還記得一百年前那次萬獸城發生的大動亂嗎?”


    祭司點頭:“記住,當初老城主想要從新城主手中奪回城主之位,就打上了咱們家族的秘寶,他費盡心機終於找到了祭靈法陣的位置……但闖進去一天之後,就變成了一具枯骨,像是被吸幹了所有的血肉一樣……”


    說著,他下意識地看了眼族長沉著的臉,惴惴不安地開口道:“那、那難道是祭靈法陣造成的?”


    族長嗤笑一聲:“那些不自量的家夥,真以為獸神留下的秘寶這麽好拿?”


    “祭司,我也不藏著掖著,實話告訴你,那祭靈法陣必須由我們銀鷹家族獸人用最純正的精血獻祭才能打開,倘若沒有我們銀鷹家族的血脈,將會被祭靈法陣吸取所有的精血,變成一具幹屍!”


    祭司聽得心驚肉跳:“那、那銀朔他……”


    “不用管他!”族長一揮手,臉上露出殘忍的表情,“咱們銀鷹家族傳承幾百年,血脈早已經不如當初那般純正,就連我也不敢輕易踏入那祭靈法陣所在之地,他居然敢公然違抗族規,擅自打開祭靈法陣,那就要獨自承受祭靈法陣打開的下場!”


    說罷,他一揮手,吩咐道:“祭司,你派人去召回周邊所有巡邏的獸人守衛,所有人好好待在族內,不許外出,銀朔此行定是受人挑唆設計,勢必會引出那群覬覦家族秘寶之人,就讓他們去爭搶吧,我們不用去管。”


    聽到這兒,祭司心中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族長這次不僅要放棄親兒子銀朔,還要利用他引出那群覬覦秘寶的人,將他們一網打盡。


    他想了想,還是斟酌著開口道:“可那山洞裏還有幾十個獸人奴隸,我看還是先派些人接他們回來……”


    他話未說完就被族長打斷:“管他們幹什麽,不過是一群奴隸而已,用不著浪費力氣去接他們回來。”


    祭司聽到族長如此冷漠的發言,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再說什麽,深深歎了一口氣。


    ……


    而此刻,站在密室之中,看著麵前的祭靈法陣,銀朔顯然也是愣住的。


    雖然通過家族傳承他早已耳聞,但如今他還是第一次看見祭靈法陣的真正模樣。


    殘留的濃厚血跡從圓心出發,浸染出半米之長的紋路,那血色紋條將繁複而深奧的符文染鮮豔而又詭異。


    作為族長兒子,他知道打開祭靈法陣的方式,需以銀鷹家族最純正的精血注入法陣。


    獸父從小就告訴他,祭靈法陣雖然是埋藏著獸神留下的秘寶,卻也是一個不祥之地,進去的人,幾乎沒有活著出來的。


    他當初還不是很理解,但現在看著幾乎將整個祭靈法陣染紅的血跡,他忽然就一切都明白了。


    這哪是什麽守護秘寶的法陣,分明是吞噬血魔!


    銀朔注視麵前的祭靈法陣,良久,還是走上前,在法陣中央坐下。


    盡管知道這可能不是一個好東西,但他還是想嚐試一切,不為別的,隻為那個傳說中的秘寶。


    傳說那是獸神留下的一味聖藥,能讓任何生靈起死回生。


    他想要讓蘇淺淺活過來,就隻能靠這個傳說中的聖藥,盡管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銀朔還是想要親自試試。


    也許隻有試過了,他才能徹底死心。


    坐在法陣中央的銀朔抬起右手,掌心中緩緩出現一道旋風,凝成鋒利的刃,風刃一分為二,重重地劃過左右手腕上的血管。


    銀朔吃痛,悶哼一聲,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盡數被身下的法陣吸收。


    原本被濃重血跡覆蓋的祭靈法陣似是感應到了什麽,開始發出淡淡的微光,那微光隨著流下的血液越來越旺盛明亮……


    銀朔忍著痛,感受身體裏的力氣隨著血液的流失一點點消失,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身下的祭靈法陣宛如一隻永遠也喂不飽的怪獸,源源不斷地吸食著銀朔身體裏流下的精血,他的臉色一點點慘白起來,嘴唇毫無血色,像是下一秒就要昏睡過去。


    銀朔咬緊牙關,額頭青筋凸起,他努力保持著清醒,一旦昏迷,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身體裏的血液還在不斷流失,身下的祭靈法陣隨著吸收的鮮血越來越多,綻放出的光華越發強盛……


    這時,整個地下山洞忽然開始微微晃動起來,外麵的獸人奴隸感受到這一變化都變得無比驚恐,紛紛衝到山洞口的天坑之處,想要逃離這裏……


    然而,就在這時,屹立在山洞口處的那棵直插天際的巨樹忽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華。


    “這、這是什麽?!”


    看見這一幕的獸人奴隸都驚愕不已,這棵巨樹在這裏生長了幾百年了,印象中一直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樹,怎麽會出現如此異變?!


    ……


    與此同時。


    跟隨中年獸人埋伏在天坑不遠處的眾多奴隸也看見了這神奇的一幕,這棵屹立在這裏幾百年,毫不起眼的一棵樹,突然發生異變,難道是跟祭靈法陣守護的秘寶有關?!


    青兒難以壓抑心中的高興和激動,道:“那一定是埋藏秘寶的地方!一定就是!”


    隨著她的話音,眾人紛紛看去,在耀眼光華的掩映之下,那數十丈高的天坑忽然開始猛烈搖晃起來,幾乎眨眼的瞬間便坍塌成了一片廢墟。


    “天坑消失了!”中年獸人立即起身,聲音裏也是掩藏不住的興奮,“祭靈法陣開啟了,秘寶一定就在下麵,咱們快走,挖開那些廢墟!”


    ……


    與外麵坍塌的廢墟不同,埋藏在天坑之下的山洞還是維持著原狀。


    但看到離開這裏的唯一出路已經被坍塌的廢墟掩埋,獸人們急成了一團。


    他們瘋狂地拍著銀朔進去的那間密室石壁,似是想要求救,但裏麵早已經沒了人。


    銀朔再睜開雙眼之時,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那間密室,鼻尖彌漫著淡淡的草木清香,讓人聞著神清氣爽,沁人心脾。


    這是什麽地方?


    銀鎖環視一圈,他坐在一片草坪之上,周圍遍地是開的姹紫嫣紅的鮮花,蝴蝶環繞,美不勝收。


    他下意識地起身,卻雙腿無力發軟,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力氣,祭靈法陣吸取了他將近三分之二的精血,他還能活著已經是萬幸。


    銀朔深深吸了一口氣,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從草坪上站起身,他踉蹌著向前走了一步,手指無意間觸上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他不覺微微一愣,整隻手掌撫上了那道無形透明的屏障。


    屏障的觸感很熟悉,有些粗糙,像是活了很多年的樹皮……


    難道……他就在那棵巨樹之內?!


    銀朔突然反應過來,祭靈法陣將他傳送到了那棵活了不知幾百年的巨樹之內?


    這棵巨樹長在天坑之處,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隻是一棵再尋常不過的巨樹,沒想到裏麵竟然有這般洞天!?


    想必這裏就是藏匿聖藥的地方了……


    銀朔環視一圈,果然在不遠處看見了一株開得極為茂盛的植物。


    那植物很奇特,通體銀白,生有六七片葉子,紮根之處翻騰著白霧,看著很是神秘。


    銀朔幾乎是一秒就認定,那一定是傳說中的聖藥了!


    他急忙走過去,但每走一步,豆大的汗珠便從額角滑落,大量的精血流失使他隨時都有可能陷入昏迷,他不敢耽擱。


    最終,他踉蹌著來到那株神奇的植物麵前。


    近距離之下,他才看清這株神草的模樣,每一片葉子猶如龍爪一般,葉片上有龍紋,氤氳在霧氣之中,有股神秘莫測的感覺。


    銀朔伸出手,想要摘下這株神草,但剛揪住的一片葉子的他突然感覺一股殺意襲來。


    他下意識地避開,那東西抽打在地麵上,留下一條深刻入骨的痕跡。


    銀朔幾乎是倒吸一口涼氣,要是被那玩意兒抽在身上,再強大的肉身都會被四分五裂。


    他看了看手裏情急之下揪下來的一片葉子,一般來說,越神秘珍貴的寶物身邊都會有守護之靈,他剛才一定是觸犯到了守護聖藥的靈物。


    就在他思考之間,那東西又窸窸窣窣地飛躥而來。


    這次銀朔來不及閃避就被捆住了雙手雙腳,以五馬分屍之狀吊在半空中。


    劇烈的疼痛傳來,銀朔一轉頭,終於看清了這守護靈物的模樣,竟然是幾條碧綠如虯龍的鬼藤,上麵長滿了倒刺,不敢想象被那玩意兒抽一下會有多疼。


    他用力掙紮著,想要擺脫這些鬼藤。


    但下一秒,那些鬼藤的倒刺就深深刺進了他的皮膚,瘋狂而貪婪地吸食他身體裏的血液。


    銀朔咬緊牙關忍受著,他知道,這是交易。


    他取走了一片葉子,那些鬼藤就要從他身上取走一部分東西。


    但他一身精血本就所剩無幾,被貪婪的鬼藤一吸,銀朔整張臉蒼白得跟紙一樣,意識一點點模糊起來……


    最終,銀朔再也堅持不下去,徹底昏迷過去。


    那些鬼藤終於吸飽精血,將銀朔如破布娃娃一般扔出了屏障之外。


    ……


    銀朔是被耳邊吵吵嚷嚷的聲音驚醒的。


    他睜開眼的瞬間,顧不上什麽,急忙去看手裏那片宛如龍爪般的葉子。


    還在。


    那就好。


    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銀朔才有空去看自己身處的地方,他已經回到了那間密室,身下的祭靈法陣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原本綻放的光華也一點點消失。


    而密室的石壁門被拍得震天響,外麵吵吵嚷嚷的,似乎有不少人。


    銀朔咬了咬牙,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他來到密室的另一側,按下石壁上的開口。


    石壁頓時又出現另一個出口。


    這山穀之下的山洞四通八達,每一個房間都額外有一條通道,而這條通道就直通蘇淺淺所在的山洞。


    銀朔艱難地前行著,每走一步都是對他煎熬。


    腳步越來越沉重,在走到蘇淺淺的山洞裏時,他終是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雙腿再也沒有了一點兒力氣。


    但他沒有放棄,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石床,他咬緊牙關,雙臂用力,在地上努力爬行著。


    毫無血色的嘴唇幾乎被咬出了鮮血,在他不懈的努力之下,終於是到達了石床麵前。


    他緩緩起身,看著石床上一動不動的少女,顫抖著手將幾乎捏變形的葉子放在她的唇角處。


    那片葉子剛觸碰到少女的唇角,就仿佛有意識一般,化作一股清流主動鑽入蘇淺淺口中,速度快得讓人難以看清。


    銀朔看見這一幕也很震驚,但留給他震驚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反應過來之後,照著方才來時的路,回到了那間祭靈法陣的密室裏。


    他大概能猜出外麵發生了什麽,那些覬覦銀鷹家族秘寶的家夥一定闖進來了,他必須回去,不能讓這些家夥發現他得到了秘寶聖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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