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這一幕,久久回不過神來。


    被爾朱的做法震驚到,更是被他口中所說之話震驚到。


    隻有阿嬌,哭著撲到爾朱的屍體麵前,哭喊著他的名字。


    最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幾乎暈厥在了地上。


    爾婁想上去扶她,卻被攔住,他抬頭,對上眾人審視的眼神。


    “爾婁,你一直知道爾朱做下的這些惡事?還一直幫他隱瞞?!”族長嚴厲的質問聲響起。


    爾婁沉默地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顯然已經是默認。


    “好啊,好啊!”族長氣得重重砸了下手裏的拐杖,“沒想到我灰狼部落竟然養出你們這種背棄雌主,忘恩負義的混蛋來!來人,給我把兩個灰狼部落的恥辱關進山洞,餓上十天再丟到後山喂野獸!”


    聽到這嚴厲的處罰,眾人都倒吸一口氣。


    連蘇淺淺也稍顯意外。


    顯然,比起雌性犯錯,雄性犯錯的懲罰更重。


    但她沒有製止。


    在這個雌少雄多的獸世大陸,雌性本就稀有無比,他們還懷有那麽壞的心思陷害阿嬌,這樣的懲罰,是他們應得的。


    看著被拖走的爾朱屍體,蘇淺淺又下意識地看向了阿嬌手腕上的獸印。


    屬於爾朱的那個獸印正一點點淡去,消失……


    她又想起了阿嬌曾經說過的話,這個獸印相當於一種契約,雄性一旦背叛,獸神就會降下嚴厲的懲罰……


    爾朱這樣慘死,也算是獸神降下的懲罰了吧?


    不然,為什麽明明比他服用草烏粉更早的伊洛獸崽都獲救了,而他卻被毒素侵蝕了五髒六腑呢?


    也許,這一切冥冥之中,就有預定。


    蘇淺淺深深歎了口氣。


    爾朱和爾婁兩人被拖走,事情並沒有結束。


    因為,爾朱臨死前,還提到了一個人,蘭堤。


    作為這一切的幫凶,她的懲罰自然逃不了。


    “蘭堤呢?那個惡毒的雌性跑哪兒去了!”族長杵著拐杖,厲聲質問著。


    此刻的他,麵上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溫和之色,眼裏除了有深深的失望,還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惱怒。


    如果說上一次蘭堤私自上山害得部落的獸人大片傷亡,是一次可以原諒的小罪過,但與有他人的獸夫私通,那便是犯了禁忌的大錯!


    獸人一族最重視忠誠,這是獸神留下的傳承,一旦違反,勢必會遭到獸神的厭棄。


    蘭堤的這一做法,無論在哪個部落裏,都是絕對不可以原諒的惡行!


    黑木舉手:“她不在這裏,不知道跑哪去了?”


    另有一個獸人見狀,及時補充道:“在巫醫被狼炎帶走的時候,她好像偷偷跟了上去……”


    提到狼炎,眾人也才紛紛反應過來。


    狼炎去了這麽久,怎麽現在還沒有回來?


    關閉獸人的山洞離這兒又不遠,不至於現在還沒有回來吧。


    就在眾人疑惑之際,狼炎出現了:“抱歉,路上有事耽擱了一下。”


    他徑直走向族長,恭敬地低了低頭:“巫醫已經被關在了禁閉洞裏,我在回來的途中遇到了蘭堤,她為了逃避懲罰,已經離開了部落。”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皆怔愣不已。


    “什麽!她離開了?”


    “她一個雌性,竟然敢離開部落?不要命了嗎?!”


    “外麵隨便一個野獸都能咬死她,她擅自離開部落,簡直是找死!”


    ……


    麵對蘭堤的擅自離開,有人著急,有人冷嘲熱諷,但更多的人表示不屑。


    如今蘭堤的做法已經觸怒了所有的獸人,不會再有人對她展露出半點同情。


    蘭堤的那幾個獸夫,更是站在角落裏,如鵪鶉一般低著頭不敢說話。


    但盡管如此,族長還是一臉著急地詢問狼炎:“狼炎,蘭堤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狼炎麵色淡淡地低下頭:“……沒注意看。”


    “你也真是的,怎麽能放她離開部落,她犯了錯,就算要遭到懲罰,也必須待在部落才是……”族長氣得直跺腳,一邊還忍不住責怪起狼炎。


    可狼炎始終低垂著頭,對蘭堤的去向,一言不發。


    最終,對於蘭堤的去向,族長還是放棄了追查。


    畢竟,如今的蘭堤已經淪為灰狼部落的罪人,耗費人力去找她實在不值得,況且現在族人的疾病還沒有完全治好,也沒有那麽多人力可以用。


    在族長的吩咐下,眾人也紛紛散去,各自回家休息。


    蘇淺淺想去看看阿嬌,但見狼炎朝自己走了過來,還是站住了腳。


    男人站在她麵前,剛想開口,卻被蘇淺淺冷冷地打斷了話:“是你放走了她。”


    雖是疑問句,但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狼炎猝不及防,微微一怔。


    但怔愣過後,他並沒有反駁蘇淺淺的話,顯然是默認了。


    “為什麽?”蘇淺淺望著麵前的男人,眉頭緊緊皺起,“我以為……至少你應該站在我這邊的,但你為什麽要放走蘭堤?”


    以狼炎四條獸紋的實力,若是蘭堤想走,狼炎豈會攔不住她?


    明顯是狼炎放走了她。


    “我……”狼炎遲疑著開口,“如果我說,我是為了你,你相信嗎?”


    蘇淺淺聽著這話,冷嗤出聲:“你覺得呢?”


    狼炎再次沉默了。


    “蘭堤以前對我做過的事,你難道忘了?”她看著狼炎的眼神裏透著濃濃的失望,“你幫她逃脫懲罰,難道就是為了我好?”


    “狼炎,不要再打著為我好的借口私自插手我的事,你自以為的為我好,何嚐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傷害我?”


    說完,蘇淺淺再也不看狼炎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原本想去看望阿嬌的她,此刻也沒了心情,徑直回了自己的山洞。


    ……


    瘧疾的事,就這樣慢慢過去了。


    在蘇淺淺拿出青蒿草之後,整個部落的獸人,在一碗碗的湯藥中逐漸治愈。


    族長來找過蘇淺淺,對於她無償拿出青蒿草的行為,想要給予獎勵。


    但她卻拒絕了。


    族長詢問原因,蘇淺淺也隻是笑著說沒事,這是自己應該做的。


    無論是獎勵,還是族人推崇她成為部落新一任的巫醫,都被她一一拒絕了。


    最後族長也隻能無奈離開。


    蘇淺淺看著族長離開的背影,然後緩緩離開視線,目光落在麵前的半透明麵板上。


    此刻,那位現代位麵的商人已經回複了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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