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部落裏第六個病重的獸人了……”族長深深歎了口氣,轉頭問巫醫,“還是找不出病因嗎,到底能不能治好了?”


    “你以為這麽容易嗎?”巫醫瞥了族長一眼,態度不算好,她上前掃了兩眼爾朱的症狀,隻道:“我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找到病因,你先背他回去。”


    阿嬌張了張嘴,還是忍不住上前懇求道:“巫醫大人,爾朱真的很痛苦,你看能不能給爾朱吃些什麽藥緩解一下……”


    就算不懂什麽病理,她也看出來了,爾朱的病症和伊洛的那兩個獸崽很像。


    既然伊洛的獸崽有藥吃,那他的獸夫也……


    可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巫醫不耐煩地打斷了:“你什麽意思?!我要是有藥會不給他們吃嗎?我這不是需要時間好好研究一下他們的病因,才好給他們配藥嗎!”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嬌慌忙擺手,剛想解釋,外麵突然響起一陣噪聲。


    “巫醫大人,您快幫他們看看啊,他們今天突然一直嘔吐不止……”黑木和幾個年輕的雄性背著五六個奄奄一息的獸人跑了進來。


    蘇淺淺看了眼,這幾個獸人的症狀都和爾朱一樣,手腳輕微發抖,皮膚蒼白,上麵出現了青紫的痕跡。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族長急忙上前去看,“怎麽一下子又有這麽多獸人生病了?巫醫,你快來幫他們看看啊……”


    然而,巫醫卻繼續冷著臉道:“我說了,你們現在找我也沒什麽用,我需要時間找出病因,才能給你們治病。”


    一群人頓時一籌莫展。


    這時,黑木注意到了角落裏的蘇淺淺,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小雌性,你也來了啊!對了,你也是巫醫吧,你能不能幫他們看看這是什麽病啊?”


    隨著他的話音,眾人齊刷刷朝蘇淺淺看了來。


    族長也恍然大悟似地道:“對呀,小雌性,你說你之前幫狼炎治好過傷,解過蠍毒,你能不能幫大夥看看他們得了什麽病啊?”


    “這個病可能是……”蘇淺淺剛要開口,旁邊的巫醫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話:“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個病我以前見過!”


    她的聲音成功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什麽病?”族長焦急問道。


    巫醫卻看向一旁的祭司,道:“祭司,你還記得十年前隔壁的黑虎部落差點滅亡的事嗎?他們部落的獸人就是患了這種病!”


    祭司聽到這話,臉色瞬間一震,隨即道:“我想起來了!他們部落的獸人一開始也是突發寒顫、高熱,然後大量的出汗,期間伴隨惡心、嘔吐,全身酸痛、疲乏等不適症狀……最後這些獸人全部都病死了,他們黑虎部落差點滅亡就是因為這個病!”


    “那他們部落是怎麽治好這個病的?”黑木問出了所有人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不,沒有治好。”祭司嚴肅地搖了搖頭,“他們黑虎部落的巫醫用盡所有的方法,都治不好那種病,最後還是祭司做主,用大火燒死了那些病重的獸人,讓疾病不再蔓延,最後才保住了黑虎部落。”


    祭司的講述讓在場所有獸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天哪!這麽嚴重嗎!?”


    “這種病會死人的!”


    “這種病這麽危險,那怎麽辦才好啊……”


    一時間,大家著急起來。


    在一旁聽著的蘇淺淺臉色也不是很好。


    瘧疾的傳播性很強,尤其是在天氣炎熱的高溫環境下,如果得不到有效救治,確實會導致死亡。


    就在大夥著急之際,巫醫又開口了:“大家別慌,我既然作為灰狼部落的巫醫,那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大夥,請你們再給我幾天時間。”


    巫醫的話猶如一粒定心丸,瞬間安撫了眾人焦急害怕的情緒。


    “我相信我們部落的巫醫!”爾婁第一個站出來表示支持巫醫,“她一定有辦法的治好我們的,我們就回家耐心等幾天吧,不要打擾巫醫了。”


    說完,他也不看旁邊的阿嬌,直接背起病重的爾朱就離開了山洞。


    旁邊的獸人見狀也紛紛離開,倒是黑木熱情地想要過來和蘇淺淺說幾句話。


    旁邊的獸人卻以為他不死心,還想找蘇淺淺幫忙看病,就拉住他道:“黑木,算了,快走吧,連巫醫都沒辦法看好的病,這個小雌性年紀輕輕的,肯定也沒辦法。”


    “就是就是,還有很多活計等著我們做呢,你不要浪費時間去問那個雌性了。”


    黑木被那群獸人拽著出了山洞。


    蘇淺淺見狀,頓時有些氣結。


    不是,他們都沒問過自己,就知道她沒辦法治這個病了?


    雖說她現在確實沒有藥治這個病,但不代表她完全不會啊。


    在回去的路上,蘇淺淺都還有些憤憤不平,反倒是阿嬌一路上安慰她不要在意。


    ……


    看著所有人離開的背影,巫醫那張蒼老的麵容上緩緩勾出一個冷笑。


    這時,在外麵聽了不知多久的伊洛走了進來,麵帶躊躇:“阿母,崽崽們又開始吐了,還一直喊疼,好像跟那些病重的獸人症狀一樣,他們會不會也……”


    “沒事的,伊洛。”巫醫沉聲打斷了她的話,“我這裏有神藥,你拿去泡在水裏給他們喝下就沒事了。”


    說著,她從腰間的獸皮袋裏摸出一小撮灰褐色的粉末。


    伊洛一看那粉末,臉上頓時露出高興之色。


    其實她的那兩個崽崽在兩天之前就發病了,全身乏力陣痛,還伴隨著嘔吐,但吃了這藥粉泡的水後身體就完全不痛了,不久就恢複了精神,今天還有力氣在部落的廣場上玩耍呢……


    “阿母不愧是部落裏的巫醫,這藥簡直太神奇了,一下子就把崽崽們的病治好了。”伊洛歡歡喜喜地接過那撮灰褐色的粉末,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裏。


    然而,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可是……阿母,你既然有神藥治療這種病,為什麽不給他們呢?”


    “伊洛,你是我唯一的女兒,這件事我隻告訴你。”巫醫忽然正了神色,壓低聲音道:“我是這個部落的巫醫,如果不能體現我的重要性,那我的地位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性?我能治好他們的病,但不是現在,還要再等等……”


    等部落的獸人病得再嚴重些,病得再多些,她才出手,那樣才能體現出她的重要性,她的地位才能更加受到獸人的尊重。


    伊洛半知半解地點頭。


    她不太懂自家阿母的意思,但阿母既然不給他們神藥,那自然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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