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覽不知道雲子猗的打算,對方不過是答應他等日後天下平定後就考慮他一下,便足夠令他欣喜若狂。


    “一言為定。”紀覽攥著雲子猗的手,一雙眸子亮若星辰,“恩人是君子,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可不許食言。”


    雲子猗垂下眼,藏起眸中一閃而過的愧意,輕笑道:“嗯,一言為定。”


    紀覽瞬間得意忘形,又央著雲子猗留在自己的住處用了午膳。


    雲子猗剛從他那裏離開,紀覽便跑去找寧昭回炫耀了。


    寧昭回沒想到雲子猗這樣輕易就答應了紀覽這麽重要的事,聽紀覽嘚瑟時,氣得險些將手中的茶杯砸出去,連臉上的神情都有些偽裝不住。


    偏偏紀覽一向不是很能看得懂旁人臉色的類型,對著寧昭回比鍋底還黑的臉,依舊笑得滿麵春風:“中午用膳的時候,先生還誇我的性子可愛呢,你說先生會不會其實也喜歡我,隻是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才想著以後再說?”


    “癡心妄想。”寧昭回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又打擊我。”紀覽不滿地嘟囔了一句,轉念一想,寧昭回似乎也算自己半個媒人,又換了口風,“不過還是得多謝你幫我去問先生的心意,晚上請你喝酒啊。”


    殺人誅心。


    寧昭回氣得咬牙切齒,忍無可忍地讓人把他轟了出去。


    真是的,當上首領之後脾氣越來越大了,果然壓力大是會把人逼瘋的吧?


    紀覽腹誹了一句,想著還是得讓謝明河早些回來幫寧昭回分擔點兒公務,不然他遲早要精神失常的。


    ——


    謝明河沒過多久就從金鶴關回來了。


    剛回到安州,去見了寧昭回一麵後,便迫不及待地來找雲子猗。


    “怎麽都這個時辰了還過來。”雲子猗看到謝明河,了然輕笑,拿出一把早已準備好的折扇遞給他,“都這麽晚了,回去先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來也不遲啊。”


    之前謝明河送過他一把扇子,雲子猗也答允對方等回到安州後就幫他寫一幅扇麵。


    “這不是想著夜長夢多嘛。”謝明河握著那把折扇,愛不釋手,在掌中摩挲了一番才舍得展開,“我就知道你的字畫定然都是一絕。”


    折扇正麵寫著“星月皎潔,明河在天”,反麵則繪了幅秋夜盛景。


    雲仙君數千年練就的字畫自是精妙絕倫,這柄折扇又是寫了許多遍才挑出來的最好的一把,若是碰上識貨的,怕是出千金相求亦在所不惜。


    因著來時就天色已晚,又已得償所願,謝明河沒叨擾太久便告辭了。


    反正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相見相處。


    結果沒過幾日他就就後悔了。


    謝明河回安州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寧昭回拉去分擔公務,根本擠不出多少空閑時間去找雲子猗。


    紀覽也沒好到哪裏去,才在雲子猗身邊黏糊了幾天,就被寧昭回趕去軍營練兵了。


    雲子猗難得落了個清閑,一連好些日待在書房裏,將那多得數不清的藏書都讀完了大半。


    麻衣兵和白袍軍開戰的消息傳來那日,雲子猗的心疾又發作了一次。


    或許是因為這兩股勢力的這一戰對大衡國運的影響極大,雲子猗這次病發也極其嚴重,一連昏迷了十幾日,嚇得幾人守在他身邊時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有時夜裏都不敢合眼,生怕一覺醒來就聽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就連路朗聽聞這個消息也十分擔心,隔日便來探望。


    所幸這一次,雲子猗還是醒了過來。


    “先生,先生醒了……”寧昭回既要處理公務,又不放心地非要親自守在雲子猗身邊,十幾日下來,熬得雙目通紅,看到雲子猗終於蘇醒,激動得當即落下淚來。


    “主公哭什麽。”雲子猗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隻是看著寧昭回落淚,便下意識溫聲安慰道,“我不是好好的嘛。”


    但他到底昏迷了這麽久,就算被照顧得再好,嗓音也是沙啞的,臉色更是慘白如紙,甚至連抬起手幫寧昭回擦淚的力氣都沒有,便使得這句安慰也蒼白無力。


    寧昭回卻不欲反駁他的話,頻頻點著頭,握起雲子猗的手貼在自己頰邊,輕聲道:“是,先生好好的,絕不會有事。”


    沒過多久,紀覽也匆匆從軍營趕了回來,見雲子猗終於蘇醒,也是無比歡喜,而歡喜過後,這麽些日來的惶然無措湧上心頭,竟也有了落淚的衝動。


    雲子猗看著麵前模樣憔悴,還止不住哭泣的兩人,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幸好沒過多久,謝明河就趕來了。


    他一向是雲子猗心目中最靠譜的人,自然也不負雲子猗的期待,看到三人此刻的這般情狀,便立馬開口道:“你們兩個幹什麽呢,他好不容易才醒過來,你們還在這裏哭,惹他心煩。”


    “是,是不該哭的。”寧昭回忙站起身來,“我去找大夫。”


    跑得太急,還險些絆了一跤。


    紀覽見雲子猗想要坐起來,便立馬去攙扶他,口中還絮絮叨叨地問著:“恩人現在感覺怎麽樣,心口還疼不疼了?其他地方有沒有不舒服的,若是有,可一定要跟我們說,千萬別自己忍著。”


    “還有一點點疼,不過也不是很嚴重,你們放心。”雲子猗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說不疼他們肯定不信,便隻說不嚴重。


    他這次實在是太難受了,心疾發作得嚴重時,疼痛甚至不亞於上個世界的那道舊傷。


    但那道舊傷往往疼一陣子就熬過去了,這個世界的心疾一發作卻時常綿延數日,若非會陷入昏迷,雲子猗都覺得自己隻怕是熬不過去。


    這會兒哪怕醒過來了,也還是疼的,哪怕他此刻竭力忍耐著,身體依舊會止不住的顫抖,指尖和唇瓣都是冰涼的,甚至有些頭暈目眩。


    隻是瞧著麵前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憔悴的模樣,他實在不想將事情說出來,惹他們擔心。


    但他這話至多也就騙騙紀覽,謝明河卻是不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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