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夕然想了想,卻是又退了回來,隻叮囑掌櫃看好店,若不然就去找坊市中的巡查弟子。


    這便是在大些的坊市中租賃鋪子的好處了,一般稍大些的坊市都是有巡查處的,就是為了防止有不開眼的跑道自己地盤上鬧事,隻要交了租金,是正當租來的鋪子,就會手巡查處的保護。就比如說青沐宗的坊市,巡查處修為最高的是結丹弟子,不過平日裏出麵的多是練氣弟子,連築基期的都很少露麵,畢竟青沐宗可是在修真界有頭有臉,通常有什麽糾紛,一兩個練氣期弟子就足以解決問題了。


    洛夕然方才叮囑掌櫃的便是這個了,隻要找了巡查弟子來,她就不信這幫人還敢繼續鬧下去。


    不過,洛夕然雖然退回來卻並未回到房中,而是帶著木傾顏和冷素雪從側門出去了,如今對方目的不明,她還是不動聲色的悄悄打探一下才是,即便是認識爹爹的也無妨,畢竟認識爹爹又認識她的卻是極少,更何況她現如今有了夢蝶膏的遮掩,想來即便麵對麵站著,曾經認識她的那些人也不會知道對麵是誰。


    隻是,她如今這幅抹過夢蝶膏的模樣店中的熟客卻都是見過的,為了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煩,洛夕然又取了那塊隔絕靈識的麵紗罩在麵上,這下就沒問題了,當即三人又從客棧側麵的小巷繞到了前門。


    此時客棧前門已是圍滿了看熱鬧的修士,三人好不容易擠到前麵,洛夕然這才得了機會往店中看去。店中依舊有個男修在叫囂,要掌櫃的把能主事的人請出來。隻是如今洛遠明出門了,洛夕然雖然在卻不願露麵,掌櫃隻能一味的用好話哄著這幾位以期能拖延些時間等待巡查弟子的到來。


    此時,麵紗底下。洛夕然的臉上卻是露出一抹苦笑,怪不得那人的聲音聽著熟悉呢,感情這店中來的還是“故人”呢。


    是的。店中的那位不僅是“故人”還是當年間接害得洛夕然不得不離開洛家的洛夕岸。也不知他是從哪裏聽到了什麽風聲,竟是打聽到了這裏來。也不知道他這次找上門來又是要鬧什麽幺蛾子。


    不過,見了洛夕岸,洛夕然也不是全然煩悶,至少還有一點隻值得高興的,那就是――洛夕岸如今不過才是練氣後期。如今她的修為比他還高了兩個小境界,也不知道這位當年總是喊她廢物的洛夕岸見了她之後會有和反應呢。既然她這個修真廢物都已經練氣期大圓滿了,那他這個還在練氣後期的豈不是連廢物都不如?


    雖然心中這麽想著。洛夕然卻並未貿然上前,好歹得打聽了他們的目的再說。


    剛好,坊市的巡查弟子終於姍姍而來,竟是來了兩個築基期弟子。圍觀的修士們自發地給他們讓了條路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


    兩名巡查弟子進了門,洛夕岸等人聽到動靜隻不過回頭看了一眼,便又轉回身去欲與那掌櫃理論。


    此地是青沐宗的坊市,又有幾個敢給巡查處的弟子沒臉,如今這幾人分明是看到他二人了。居然又轉回頭去了,分明是沒將他們巡查處看在眼裏。


    “你,說你呢,對,就是你。是誰準你在青沐宗的坊市內尋釁滋事的?”


    還不待他們說話,便是一頂大大的帽子扣了下來。


    這句話的效果當然是極為顯著的,隻見那六人包括洛夕岸在內紛紛轉過頭來,“前被誤會了,晚輩和客棧的主人是親戚的,他們的東家是我七叔,小東家是我堂妹來著。所以說,我們並非在滋事,隻不過是許久未見,不免有些急切而已。”


    幾年未見,這洛夕岸的口才倒是越發好了,睜著眼說起瞎話來更是麵不紅心不跳的,當初他們離開家沒多久洛家族長便老羞成怒地將他們父女二人從家族中除名了,洛夕岸是族長的親侄子又豈不知之理。


    不過很顯然,巡查出的弟子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你說是親戚,證據呢?掌櫃分明說了是東家不在,你卻一味在此叫嚷,還說不是滋事?”


    “晚輩實在是沒辦法了,這個掌櫃的明顯是不肯與我通傳,晚輩便隻好出此下策了。”


    自從巡查處的弟子來了,便一直低腰拱手站在一旁的掌櫃,此時開口了:“本店東家有事外出,少則一年,多則十年,在下說不在,那就是真的不在,又哪裏有哄騙你的道理。”


    洛夕岸聽了卻是撇了撇嘴,不知是不滿意掌櫃的態度還是不滿意掌櫃給的答案,又或者是兩種都有。


    “既然如此,那幾位請吧,我們青沐宗坊市地方小,恐怕住不下幾位道友,道友不妨去別處看看?”這話說的雖然委婉,意思卻很明白――我們青沐宗招待不了各位,請你們愛哪兒去就哪兒去。


    洛夕然見已經沒什麽大事,便鬆了一口氣,卻不打算上前,畢竟多一事不如,如今巡查出能給解決掉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而洛夕岸,依舊想要分辨什麽,卻被人從胳膊下一人拎了起來扔到了客棧門口。圍觀的眾人趕忙後退了幾步,免得自己被砸到。


    洛夕然也隨著後退,匆忙之中卻不知被誰扯下了麵紗,洛夕然連忙戴會,隻是卻好巧不巧的卻被洛夕岸看到了,“廢……夕然堂妹,怎麽站在店門口也不進來?方才我喊找了你好半天,隻可惜你們掌櫃說你不在。”


    “我之前是不在的,不過是剛回來,聽說有人在店中鬧事這才趕過來看看。”洛夕然不知道為何自己抹了夢蝶膏還是被洛夕岸認出,不過此時卻不知深思的時機,洛夕然又轉頭向巡查出的築基期弟子形了禮,“多謝二位師叔出手相護。”


    那兩名築基修士眼見那修士果真與洛夕然是親戚,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洛夕然又命廚房打包幾道好吃的點心、飯菜給二位帶上,又說了許多感謝的話,這才讓二人離開了。畢竟為了她家的店來的,她怎麽也不好讓他們白跑一趟不是。


    “你就是洛夕然?”那六人中一人站了出來,洛夕然凝目一看居然看不透對方的修為便是心中一凜,這人的修為居然在築基期以上,也不知道這次洛夕岸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隻見那修士隻問了一聲卻又轉回去跟洛夕岸發起火來。


    “這就是你說的天香國色,傾國傾城的堂妹?連我家丫鬟都不如呢,你那是什麽眼神兒?”那人忿忿地衝著洛夕岸道。


    “堂妹年幼時是極為俏麗的,隻是不知如今怎地變成了這樣。”洛夕岸低聲解釋著。


    洛夕然聽了便是心中一動,又暗中打量了那修士一眼,卻不巧被對方看了個正著,洛夕然頓時羞紅了臉,又忙低下頭去。


    這男修撇了撇嘴,嘴裏又嘟囔了幾句,直到洛夕岸又低聲下去的賠了不是,這才罷休,隻是麵色卻仍舊不好看。


    洛夕然看了不免訝異,這男修到底是合身份,能讓一向眼高於頂的洛夕岸做到這般,隻是,這洛夕岸言語之間還一直提到她,甚至她幼時的樣子。洛夕然頓時有種不妙的感覺,莫非這個人……


    洛夕然突然明白了過來,就說嘛,當初她在洛家那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外頭又怎麽會有修士聽說她呢,如今看了洛夕岸這般,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說起來,當初馮家遣人來求娶她做妾的時候,這洛夕岸可不就正在外麵曆練,算算時間,那段日子應該剛好是路過了日落成吧,也不知是有意無意,反正是在馮千山麵前提及過她便是了,這才惹得馮千山遣人去了洛家。


    不過,即便如今知道是當初是洛夕岸的原因,洛夕然心中卻已經沒了惱怒、怨恨,若是她仍舊像當初那般寸步不出地呆在家裏,想必就算沒有馮千山,以後也定會有什麽李千山、王千山之類的,隻要是能給洛家帶來益處的,想必到時候洛氏族長定會將她雙手奉上。畢竟,她不過是個家族中的廢柴後代而已,用來聯姻最是不錯,不然豈不白白浪費了家族培養她的資源。


    至於到底是多少資源,洛夕然心中撇嘴,那點子東西,如今她還真就沒看在眼裏,從她開始引氣入體直到她離開洛家,她得到過的也不過時三五枚丹藥,靈石則是半塊也沒有,相比於其他的同輩,洛夕然分到的資源實在是少得可憐,不過也沒有辦法,誰讓她資質不好呢,這也就怨不得族裏對她這般了。


    洛夕然搖了搖頭,不過是些陳年舊事罷了,如今想起來也沒什麽意思,若非當初被逼著離開家門,她又哪裏有機會看看這大好的世界,又哪裏能認主了小須彌,更不用提將修為突破至練氣期大圓滿了。


    這般說起來,她倒是得好好感謝感謝洛夕岸和那個馮千山才是,沒有他們當日逼迫,又哪裏有她的今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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