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偏不說,我索性動手去奪。那手探/入他懷時,他就鬧了個大紅臉,口中說著:“喂喂,師姐,你也太厚臉皮了!你知不知道什麽叫適可而止啊!再動手我可真生氣了。”


    偏反應不是如此,想來口不對心的就是他。


    鼓搗好一會,終於掏出被他藏在懷的物件,方發現是個木頭簪子。與上一次他給我的樣兒差不多,卻更為精致。


    臭小子見到我翻來覆去瞧著簪子,臉就更紅,竟是支支吾吾道:“我不是尋思,咱們去看日出的時候,給你親手簪上。”


    “哦。那又怎樣?”


    “不怎樣。”臭小子翻白眼。


    “不是有一個了?”


    “可那是上一世的,不屬於錢招招。我要與錢招招的記憶。”


    他放緩語氣,“隻是,屬於錢招招與閆似錦的記憶。”


    此時落霞滿天,我心中暖意緩緩上升,上升……


    當下手牽手回了劉村,甫一進院門正見載浮那廝要出去,腳步急匆匆的,差點與閆似錦撞個滿懷。


    “哎呀我的娘啊!我以為你們丟了呢!”那廝一見是我倆,立馬大呼小叫。


    言罷了像是突然發現什麽大秘密一般,一雙賊眼盯住我與閆似錦十指緊扣的手。先是一隻爪子捂住自己的口,接著臉麵上又浮現一抹心領神會,意思很明顯:我懂,我明白,你們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你你,你你們,這這這……”那廝指指閆似錦再指指我,最後落在我倆緊扣手上,磕巴道:“發展真快。”


    “什麽發展快!”我朝他翻白眼,那廝就賊兮兮地笑:“沒事沒事,師父明白。都是幹/柴/烈/火的。咳咳,不對,都是豺狼虎豹的,咳咳咳,更不對,是你倆郎未娶妹未嫁,而且這活的年頭也都不短了,憋得慌。所以發生點什麽,為師真的可以理解。真的,充分的理解。”


    我差點沒被他的話氣死,誰知他還補充:“當然了,為師還需要更正一下。是郎未娶,姐未嫁。嗯嗯,就是這個意思。”


    言罷他一雙眼又在我倆緊扣的十指上故意多停頓一會兒,我就差蹦過去掐死他了。偏又覺氣憤裏夾雜著一絲甜,一點臊。雖我與閆似錦有情幾乎人人皆知,可牽手還是第一次被外人撞見,這種感覺就像做賊被當場逮住手腕子,細琢磨卻又比喻得不恰當。


    便忙忙往出撤手,卻被閆似錦愈發緊的扣住手指頭,臭小子一本正經的將我倆緊扣的手揚起,與載浮說道:“師父您所言極是,師父您這雙慧眼啊,真是什麽都瞞不過您。徒兒是對師父您十二分的佩服的,所以,師父,徒兒還有一事相求。”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閆似錦這番話說的載浮那叫一個美啊。笑得簡直不是誇張,直接就奔著猥/瑣不入流去了。偏還要故作一副仙師樣兒,挺直了腰板,在自己禿/光/光的下巴處摩挲幾下,端著腔,道:“還是似錦小徒最懂為師。說吧,無論何事師父都會滿足你的。”


    “師父,徒兒這事對師傅來說,辦起來易如反掌。”


    “哦,說來聽聽。”


    “師父,劉村雨水的事了了,咱們何時回棲霞山?”


    “為何要急著回棲霞山啊?”


    “因為棲霞山有大喜事等著辦。”


    “什麽大喜事?”


    “閆似錦與錢招招的大喜事。”


    “哦?很急?”


    “嗯嗯,師父,我們真的很急。”


    閆似錦與載浮一問一答,我隻傻兮兮聽著,卻見閆似錦說完真的很急,載浮那廝立馬別有深意的瞄一眼我肚子,就點頭如搗蒜:“哦哦,想不到你這臭小子動作比閃電還快!好,有為師的影子,這作風,就叫一個雷厲風行啊!師父明白。這樣吧,等過幾日咱們就回去。”


    “幹嘛要過幾日?!”閆似錦顯然十分不滿意載浮的答案。


    “咳咳,為師接了個小活。真的,就是個小活。很快就能辦完的那種,不過受人錢財與人消災,所以師父不能言而無信。”


    那廝說這話時倆手便搓啊搓的,一雙眼閃著賊光。不用說他一定又收了哪家的銀子,幫人家處理什麽驅鬼辟邪的事了。


    我也懶得理他,偏閆似錦要追根究底,那廝就隨口道:“不就是村尾那獨居老婦人,前幾日死了,她唯一的親人說是要做場法事,說她表姑一生孤苦,死了這法事不能免,也省得進了地府受苦。”


    “哦。”閆似錦應一聲。


    “嘖,說起來這老婦人的小侄女還真是孝順,而且那長的啊,真叫一個水靈。咳咳,當然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小姑娘年紀瞧著也不大,怎麽就有那麽多銀子呢?你說怎麽就能隨手一掏,就是一疊子銀票?!幸虧為師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換作別人一定當場被那些銀票嚇傻了。”


    這回不止我,連閆似錦都翻了個白眼。好麽,我們棲霞派的掌門師父,一頂一的大財迷啊!瞧他說起銀票時那兩眼放光的樣子,簡直無法直視了。


    這話題無聊,驅鬼辟邪的小事作為堂堂一派仙師,載浮不可能辦不了,所以我與閆似錦便不打算繼續延誤自家師父發財時機了。就要說聲恭送仙師,卻忘了自家師父不但財迷還是個話癆。這話匣子一旦打開,哪那麽容易關上。


    果然他就又說:“所以,我的好徒兒,你說這銀子攥的輕鬆吧!咱們都知道人死後入地府那是要憑著生前功德冊來衡量受不受苦的,哪是做場法事就能決定的事啊。但是人家小姑娘心誠啊,為師偏偏心軟得要命,也不好拒絕,這不就同意了麽,也算幫小姑娘完成個心願吧。為師急著出去踩踩/點。咳咳,不是,是去劉村轉悠一下,尋龍點穴,找個最佳的風水地回頭在那做法事,沒想到撞見你們,差點被你倆嚇忘了。得了,我也不多說了,似錦啊,你的話為師放在心上了,等為師辦完事回來,咱們師徒再好好商量。還有,你們大師兄在房裏打坐呢,你們現在就別去打擾他了,等晚飯時候,再把這大喜事告訴他一聲吧。”


    我很想一拳打扁我家仙師的鼻子。並直到此刻我方明白,這倆家夥討論來商量去,婚姻大事直接不用我參與了?就這麽把我錢招招賣了?!正要惱,又反應過來載浮那廝為何別有深意的瞄一眼我肚子,就更氣。


    硬撤出手要走,載浮那廝偏好死不死的再開口,繼續囉嗦:“招招啊,你可是為師唯一的女徒弟,雖然你這,咳咳,但成親這種事絕對虧待不得你。咱們還是要隆重的辦,往大了辦。棲霞派實在太多年沒有這種大喜事了。還有還有,為師也體諒你等得,可是你肚子裏的那個等不得。所以等為師處理完了手頭的事,咱師徒幾個馬上就回棲霞派哈。真的挺多三天。招招啊,不要急。另外,今後你入了閆家門,臭小子要是敢欺負你,你就大膽的告訴為師,為師一定為你做主。當然了,為師打不打得過臭小子,是另外一回事了。”


    被他這段話氣得我連翻白眼的力氣都無。就努力扯嘴角,湊到載浮那廝跟前,盡量將語調放輕柔:“師父,招招真要謝謝師父你想的周到。”


    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尾音突地加重,接著便急速自小錦囊裏掏出粒金豆子,隻朝那廝那張臭嘴打去。


    當然是打不到的。雖金豆子速度極快,但那廝還是一張嘴咬住金豆子,而我已趁著這機會當先奔進屋。


    便聽得那廝含混不清的在我身後喊著何,以及臭小子閆似錦的笑聲。


    後話不提,這一整日我隻在自己房間悶坐著,不好意思見臭小子。到了晚飯時間,方出門。卻見飯廳裏隻有金妙坐著,而閆似錦與慕蔚風都不見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能不問,便試探道:“阿妙姐姐,就咱倆吃飯?”


    金妙見我問,就露出一副溫柔笑意,道:“招招妹子一定是想問閆似錦吧。恐怕他不能回來吃晚飯了。”


    “呃?!”


    “不但是他,就連你師父以及你大師兄,今晚都不能回來吃晚飯了。”


    “啊?!怎的了?”


    我心中隱隱有不祥預感升騰,便一把抓住金妙手腕子,急急問道:“姐姐,到底怎的了?我是錯過了什麽?下午發生大事了?”


    “也不算什麽大事。”


    金妙欲言又止,我就更慌。快步往門外奔,想著載浮提過要在劉村到處轉轉尋龍點穴,那麽我應該可以找得到他。找到他,閆似錦與慕蔚風便也應該找得到。


    一隻腳已經跨出門檻,卻聽金妙喚我:“招招你不用擔心,不過是貓妖,一些不成氣候的貓妖,他們去捉妖了。”


    不成氣候的貓妖至於三個人一同去麽?我更狐疑,便回首,卻見金妙依舊那副溫柔笑意,顯然並不覺事態嚴重。


    “本來也不用三個人一起去,不過聽說那些貓妖雖然法力不行,但數量實在不小,又都集中在村尾你師父要幫著做法事那家,所以你師父臨近傍晚的時候千裏傳音,讓他們一是去幫忙快點趕走那些不識時務的貓妖,二是那位土財主大姑娘還有另一件更攥銀子的事,非得他們三個一同去,才能說。”


    “土財主大姑娘?另一件更攥銀子的事?”


    “對,土財主大姑娘,你師父原話。”自打奕風真魂尋到,金妙也會開玩笑了。說來我對這位九尾貓妖的印象真心不錯,一想到過幾日就要分離,還真有點舍不得。


    不過村尾,大姑娘?我怎麽覺得……突地憶起白日裏那位素素姑娘,以及載浮那廝說過的表姑,親侄女。難道請了載浮的土財主大姑娘,,就是那位贈我蛇蛻的素素姑娘?!


    她到底有何更攥銀子的大事?


    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也顧不得與金妙多解釋,隻扔下句:“阿妙姐姐,我出去一下。”便撒丫子奔出門。


    一路直奔村尾而去,我腳下生風,隻希望快點再次見到那位白日拚命想甩脫的素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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