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這的確是最好辦法了。可是成親?而且精元珠怎樣得到誰都心知肚明,一想到此,我渾身都不好了!


    幫忙幫忙,無條件幫的這個忙連自己都搭進去,閆似錦你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


    瞧那小子一副浪/蕩得意樣,必然覺得自己怎麽算都不吃虧!我便覺渾身的血皆往頭頂衝,竟是控製不住的冷笑聲:“不錯不錯,的確好辦法。沒別個事了吧?我好累先回房歇著去了。”


    言罷轉身就要走,閆似錦嗖的一聲竄過來一把擒住我手臂。我甩了幾下甩不脫,便沉下臉:“怎的,給你們時間假戲真做,難道還要謝我?!”


    呃……我明明想說給你們時間培養一下感情的,怎就把假戲真做那想法一並說出來了?!


    心中說不出是何滋味,方才隻聽蘇姚講倒忘了與這小子生氣,此刻講也講罷了,你說你小子得了便宜若不賣乖還好點,這副樣兒是擺明要氣死師姐呢!


    臭小子身子前探,一雙眼鎖定我眼。良久,“師姐,這就是你房間啊!”


    ……


    成親定在三日後。


    喜帖已發出,三界六道便掀起大波瀾了。


    每日山門都要被叩響百十遍,竟是不分日夜。有苦心來勸的也有看熱鬧的,閆似錦早料到,事先吩咐了陳阿狗將山門緊閉並閆似錦親自做了結界,無論人獸一律不得進入,便是連蒼蠅都不能飛進一隻。


    一切隻等大喜之日,方見分曉。


    蘇姚將解毒金丹給了載浮,載浮竟如獲至寶般。很難想象一個那般不靠譜的人竟如此癡情。隻是,這世間事世間人又是誰能看清呢?!


    將金丹喂食了玉清,卻不見玉清有何變化,但載浮相信玉清已脫險。他雙手小心翼翼捧著那尾錦鯉,一點點將她放入水中。


    清水沒過魚身,錦鯉晃動金尾,鑽入荷葉之下。她似早已習慣如今這副樣兒,或許她壓根便沒有神識,不知這許多年月還有個男人守護著他,寸步不離。


    載浮席地而坐,癡癡地瞧著瞧著,便自懷中掏出那張紙片片,晃動手腕子令其化作酒葫蘆,酒葫蘆裏有永遠飲不盡的酒。


    淺淺抿一口酒,將目光粘附在清池內。似乎隻要這尾錦鯉在,哪怕全世界都消失,也無所謂。


    我與閆似錦不忍打擾,隻悄悄的退出去,並關合了門。


    立在門外我倆對視良久,皆歎了口氣,閆似錦要說何我卻先扭了頭避開。他就不語,又是許久後,待我回頭,那人早已不見。


    心中空落落的,我抻脖子瞧,卻是並未走遠,那寬肩細腰的背影依稀可見。張了張口幾度欲發聲,終是將到了口邊的話吞回去。


    若我喚了他卻不理,倒不如此刻這般了。


    頭一回沒勇氣將閆似錦三個字念出口。我原地杵著,覺得自己已經成了樹,栽種在土裏。


    “招招師妹?”


    就聞聽誰喚我。


    心狂跳著抬頭,在見到來人後那希望就落空。


    我應道:“大師兄。”再無話說。


    慕蔚風順著我目光方向瞧,好半響方回頭,也歎了口氣,就道:“招招師妹,師父可在房內?”


    我點頭,他便再歎氣,抬手要去叩門,手已抬起又似憶起何,就回頭瞧我。


    “師妹還是別在風口裏站著了,會著涼。”


    言罷便抬手叩門進屋。隻待到那門徹底關合了,我方仰頭。


    眼底有何物件急速生成。那物件順著我臉頰滾落,我抬手去接,竟又是粒金豆子。


    苦笑一聲,我將那金豆子隨手丟棄,錢招招從來都不在乎銀子,隻可惜錢招招在乎的,唉……


    回頭再瞧載浮緊閉房門,我想象著內裏景象,便有一刻腦中奇怪念頭閃現――若有一日我也落得玉清下場,卻不知是否有個人肯為我生生世世守候了。


    夜。


    窗紙微亮。


    我獨立風中,瞧著棲霞派一間間房內依次亮起燈光。這裏便是我的家,我從未想過離開。從前怎就沒留意,原來棲霞派的夜竟是如此之美?那一盞盞或明或暗燈光,竟如此令我心安。


    大喜之日,會怎樣?


    是幫蘇姚籬落麽?是假戲吧?閆似錦那樣鬼精鬼靈的人,又一向不靠譜,不會遵守誓言到讓蘇姚取走精元珠吧?


    他會死?會瘋?抑或忘記一切?


    我閉了閉眼,心中淒惶卻不知該向誰說。腦中有許多念頭許多場景不停湧來閃去,雙手拇指大力按壓兩旁額角,不由憶起平端沒入我掌心的赤金珠。


    抬起手來衝著那輪皎潔明月,令月光透過掌心,卻瞧不見赤金珠半點蹤影。嗬,這攪人的珠子,令無數人為之瘋狂,偏我不想要它卻鑽進我肉中融入血裏,真真天大笑話了。


    若三界六道人知曉赤金珠被錢招招化了,又會怎樣?


    便憶起那呆呆的致遠小道來。難道我是第二個致遠,肉也成了唐僧肉,會被眾位爭相分食?!


    也不知他與阿蒲姑娘如今身在何處?又怎樣了?


    胡思亂想著,群星燦爛,而月已中天。


    我轉身回房,也不燃燈隻和衣躺在床上,閉上眼腦中場景更多,睜開眼看映在窗紙上的樹影晃動,不由想起那有一下沒一下搖晃的柳枝,便這般聽得外間更鼓響過三聲。


    “篤篤篤。”


    有人叩窗。


    似叩門一般,隻三下,輕輕的,即便如此靜夜也不驚擾,但這三聲響卻似敲在我心尖兒。騰的一聲起身,我望向緊閉的窗;想了想,複又躺下。


    閉緊了口不應聲,我都不知自己怎麽想的!


    “篤篤篤。”


    又是三聲,我依舊閉緊了口。而窗外便有人輕笑,“師姐,你再不主動開窗我可破窗而入了。”


    我翻身下床,立在窗前,“夜深人靜你我男女有別,閆師弟,不方便。”


    “師姐――”外間拖長了音回我。


    有片刻猶豫,那音軟軟的綿綿的帶著三分撒嬌三分求饒。可這家夥是要成親的人,無論真假,我就是接受不了。


    狠狠心咬牙,自齒縫間迸出話來:“閆師弟都要成親了,如今良宵你還是陪她去吧。”


    言罷便轉身回床上坐著。正心酸卻聽那窗子砰的一聲,英勇就義了。


    臭小子果然破窗而入,他坐在窗沿上,兩條長腿晃蕩著,一大片月光被他擋在身後,將他勾勒得似個剪紙人一般。


    就瞧得那剪紙人兒聳肩,“我說過的,你不開窗我就破窗而入。”


    “去去去,破你家蘇姚窗戶去。”我幾步奔過去,伸手就去推他,他似個泥鰍般滑下來,我再推,卻被他猛的帶入懷,我拚命掙那雙手臂愈發箍緊,耳邊就聞閆似錦輕笑音:“好大的酸味,師姐,你吃醋了。”


    “吃你個大頭鬼的醋。閆似錦,我可不是那種女人,你既然已經答應蘇姚,我無論你是假戲真做還是真戲假作,總之自此以後你我便生分了,你也不用再來找我,以後咱師姐弟倆有事說話沒事別在一處攪和。”


    “還說不吃醋。”閆似錦雙手扳住我肩頭,我垂首不去看他,便聽得他壓低音,似夢囈般在我耳邊道:“師姐,我的心思你真不明白?”


    “不明白。”


    “好吧,算我想多了。”


    那雙手臂便鬆開,我順勢自他懷中閃身,手緊攥著,一口氣道:“你也不用管我明不明白,從前的事都留在昨兒了,自今往後你便是蘇姚的人,與錢招招無關。”


    “我以為你一直都懂。”


    “懂啊,我懂。錢招招一直都懂,你是我師弟我是你師姐。”


    “還有呢?”


    “興許,我們還是朋友。”


    我勾嘴角,卻忘了夜太深他壓根看不到,“雖然錢招招是三界第一懶人,不過你若願意,我們還可以是朋友。”


    “什麽樣的朋友?”


    “你若有難處可以找我,錢招招必盡全力。”


    那方沉默良久,便見他轉身。他與我麵對麵時我瞧不見他表情,此刻他轉身,仍隻給我留一片黑漆漆背影。


    隻是那轉身一瞬,我似依稀瞧見他臉麵上表情……


    他單手撐住窗沿,輕鬆一躍又上去。仍舊將背給我,我便聽他似乎說:“你不懂!讓我怎麽辦?”


    “我不知道怎麽辦!閆似錦,我隻知曉我歡喜你歡喜你!求你不要令我拎不清,我已經很努力令自己不難過,可你為何答應蘇姚?!你不是說過無論你答應蘇姚何,絕不會是對不起錢招招的事麽?閆似錦你怎可說話不算話?!”


    扯脖子吼著,我便似繃緊的弦斷了,滿載的水溢出,嗓門竟大得出奇。


    那人便又跳下來,並轉身,“師姐,放輕聲。”


    “我為何要輕聲?歡喜一個人哪點錯了哪點值得人羞?閆似錦,你便告訴我你到底歡喜不歡喜我?!你和蘇姚到底是真成親還是假成親?精元珠怎麽辦?你是不是真的要給她精元珠?!”


    “師姐,我――”


    “你什麽也別說!我知曉你是為了赤金珠為了棲霞山,可你怎不想想自己想想我?!我就是不開心就是吃味就是非常非常不爽!憑何要與她陰陽調和要給她精元珠要與她假成親?!你憑――”


    後話便被一股腦堵在口中,閆似錦的唇覆/上我唇,他雙手緊緊圈住我,那唇輾轉反側,似要將所有情緒都宣泄出。


    作者有話要說:親愛的gn們,情人節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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