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低頭,微微俯身,輕言道:“臣妾不敢,隻是替惢心惋惜,剛成婚不久,還沒和淩侍衛過幾天好日子,丈夫就……”


    惢心可不吃她那套,直接將臉別到一邊。


    淩雲徹還在昏迷,弘曆讓人差了容佩前來照顧淩雲徹,又讓李玉將惢心推到主殿,他準備好好審訊一下惢心。


    弘曆坐在高堂,因惢心腿腳不便,隻能端坐在輪椅上,李玉恭敬地站在一旁。身邊無人伺候,如懿隻好親自動手端了茶遞到弘曆麵前,弘曆淡淡地瞥了一眼,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擱下茶杯,嚴肅道:“惢心,你可知汙蔑皇後可是大罪?”


    惢心點點頭,她豈會不知,她什麽都沒有了,愛人,健康……


    可是仇人卻好端端地活著,錦衣玉食。


    前幾天她還聽說金玉妍又有了身孕,惢心不甘。


    還有如懿,踏著她的身體身居後位,說要為她報仇,可是到頭來不過紮了一下金玉妍的耳朵,如懿究竟當她是什麽?


    惢心的不幸,大部分都是如懿造成的,既然沒人為她討回公道,那麽她便動手。


    惢心:“皇上,奴婢知道。”


    弘曆:“朕問你,你為何要寫血書來汙蔑皇後?她不是你豁出性命都要保護的人嗎?”


    不要命都要保護的人?惢心笑了,她笑自己傻,為了這樣的主子,竟然搭上了她最愛的男人。


    如今又連累李玉受罪。


    她很抱歉,卻又不得不這麽做。


    惢心侃侃而談,“皇上,奴婢感恩皇後娘娘曾經的知遇之恩,奴婢當初忠心護主是因為娘娘與安吉大師並無苟且之事,奴婢不願看到娘娘受到傷害。”


    如懿著急道:“惢心,本宮知道你的忠心,是不是有人逼你汙蔑本宮的?你告訴本宮,皇上和本宮定會為你做主的。”


    惢心怔忡了一會,隨即露出一個疏離的笑,緩緩道:“沒人逼奴婢,皇後娘娘,您不是一直都知道奴婢和江與彬兩情相悅的事嗎?當初要不是您非要將我嫁給淩雲徹,江與彬怎麽會心灰意冷跑去殺九阿哥?”


    如懿一噎,一時無言以對。


    可是她也憋屈啊,當初她不是沒有為惢心和江與彬的婚事向弘曆求過情,隻是弘曆覺得江與彬當太醫沒什麽出息,遠沒有侍衛的前程好。


    再加上那天淩雲徹來翊坤宮送花被弘曆逮了個正著,淩雲徹怕弘曆知道動怒,才說謊是來看惢心的,


    因為一個謊言需要弘曆才認定淩雲徹對惢心有情。才會為倆人賜婚。


    隻是沒想到,這不過是弘曆的一廂情願罷了。


    “皇上,其實淩雲徹那日來翊坤宮並不是來給奴婢送紅梅的,而是因為皇後娘娘喜歡,所以淩雲徹才會每日都去倚梅園折新鮮的紅梅送給皇後娘娘。隻是那日碰巧皇上您來翊坤宮,淩雲徹慌亂下,才說是因為奴婢。還有一事,是奴婢的家事,本不該汙了皇上的耳朵,但是奴婢實在不忍皇上被蒙在鼓裏,因此鬥膽一言。”


    如懿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心中升起巨大的危機感。


    弘曆:“說。”


    惢心:“奴婢已是廢人,除了頭和左手,其他地方根本動彈不得。洞房花燭夜那晚,淩雲徹喝醉了酒,強行與奴婢行了房事,他把奴婢當成了皇後娘娘,喊著如懿。”


    弘曆血氣在心頭沸騰,殺意如同暗湧般湧上。


    如懿解釋道:“皇上,此話不可信,既是新婚夜,那極有可能是惢心聽錯了,或者淩雲徹說的是如意,他是皇上身邊的臣子,自然希望皇上您吉祥如意,萬事順心。”


    惢心翻了個白眼,倒是小瞧如懿了,當初被阿箬都陷害成那樣了,所有嬪妃都在為她求情,她倒好,直接說了句“臣妾百口莫辯”,這會倒是變得伶牙俐齒起來了,知道替自己辯解兩句了。


    此時淩雲徹也醒了。


    一聽說如懿被人冤枉,他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直接跑進主殿。


    他臉色蒼白,跪在帝後麵前,仇視著惢心,“皇上,賤內因對臣有所怨言,有些心理疾病,不是故意想要刺激皇上和皇後娘娘的。”


    惢心冷笑,“我確實恨你,但我也沒有冤枉你。淩雲徹,當初你帶紅梅去翊坤宮究竟是為了誰,你和皇後娘娘心知肚明。”


    在燭火照映下,弘曆的眼神冷冽如寒星,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之情。


    他微微眯起眼,生氣又帶著戲謔的口吻,“哦?為了誰?”


    弘曆記得那天,他剛和如懿親熱完出門時,就看到淩雲徹拿著紅梅走了進來,他記得淩雲徹當時說愛慕惢心,這才下旨將惢心許配給了淩雲徹。


    難道此事另有隱情?


    如懿迎著惢心的目光,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自然是為了惢心而來,皇上,你我夫妻多年,難道還信不過臣妾麽?”


    淩雲徹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狂跳的心,對惢心怒道:“自然是為了你,惢心你一個深閨婦人,究竟在鬧什麽?把家事放到皇上和皇後娘娘麵前,你就不嫌丟人麽?還不快向皇上和皇後娘娘請罪?”


    惢心收回視線,輕舔了下唇,她輕轉螓首,目光輕輕落在淩雲徹的臉上,沒有大悲大喜,嘴角漾開了一朵花,“淩雲徹,你以為將自己的感情藏的很好嗎,還當真不要臉了。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我,可自我嫁給你為妻那日起,你回過淩府幾次?每次回來,有哪一次你不宿在書房中,難道這就是你對一個人的愛嗎?如果是這樣,我可要不起你的愛。”


    “淩雲徹,惢心此言可真?”弘曆淡淡道。


    就連如懿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驚訝,他期待淩雲徹辯駁,害怕淩雲徹拉她下水,她好不容易才爬到皇後之位的,姑母也曾經說過,烏拉那拉氏不能再出第二個棄婦了。


    況且她當上皇後沒多久,斷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


    淩雲徹的沉默證實了惢心所言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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