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是來自內心深處的信息,它亦真亦幻。有些夢藏在記憶裏,有些記憶卻隻在夢中,時間是它們唯一的通道。


    ——題記


    不知你們是否有過這種情況,就是當下,某一個瞬間發生的事,你們會感覺自己,在曾經的夢裏,夢到過。本次故事的主人公明軒,就有過這樣的經曆。


    今年夏天,也不知怎麽了,天天下大雨,那段時間,雨大如注,仿佛天空的閥門被打開了,無盡的雨水似瀑布一般傾瀉而下。街道上的車流變得淩亂不堪,汽車的喇叭聲和雨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混亂的交響曲。


    有人說,之所以下這麽大的雨,因為龍王在打架,在沒分出勝負時,是不會有晴天的。也有人說,甲辰年就是雨水多,不管是什麽原因,總之那段時間,整個城市,仿佛都被厚重的雨幕所籠罩,空氣中四處都彌漫著濕潤的味道,讓人很不舒服。


    就這樣,整日的大雨,導致馬路上全是積水,人們寸步難行,而鐵路橋下麵的涵洞裏,也積滿了水,那積水渾濁不堪,平均能有兩三米深。


    而且,由於這個涵洞是最古老的涵洞,裏麵並沒有健全的排水設施。所以,積水在短時間裏,根本無法自動排出去。


    暴雨後的第二天,接到上級通知的明軒他們,就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某一處涵洞。


    此時,那裏已經有兩台破舊的抽水機,在努力的工作了,它們動作緩慢,並發出了蒼老的噪音,就像一位年邁的老人,在不停的喘息一樣,看那抽水機的抽水速度,怎麽也得兩三天,才能把涵洞裏的水抽幹。


    而明軒和同事們的任務是,看守涵洞上麵的鐵路線,不讓行人翻越欄杆,以免被來往的火車撞到,造成嚴重的傷亡事故。


    這處涵洞下麵的公路,是一條重要的交通路線,平時過往的行人很多,而且到了晚上,還會有一些小商販在這裏支起了攤位,使得原本冷清的涵洞裏,瞬間變得人群熙攘起來,好多下班的人們,都會在這裏停留,目的就是買些新鮮的蔬菜。甚至在晚上,住在附近的居民們,會特意過來溜達溜達,遇見喜歡的菜品就會買點兒回家。久而久之,這裏形成了一個小型的菜市場,給好多人帶來了方便。


    但是,現在洞裏有了積水,小市場在短時間內是開不起來了。而且,有的人為了節省時間,不願意去繞路,就翻越涵洞上麵的鐵路護欄,橫穿數條鐵路之後,再從對麵的護欄翻出。這樣能節省很多的時間。


    在明軒他們還沒有接到上級部門的通知的時候,就聽說這裏,有人在橫穿鐵路時,就


    被駛來的火車,撞的四分五裂的,鮮血噴得到處都是,整個人的屍首最後都被火車壓沒了,隻能看見地上殘留的,浸滿鮮血的衣服的碎片,家人趕來時,哭得那叫一個慘。


    但是,即便是這樣,依舊有人為了圖方便,繼續翻越欄杆,穿過鐵路,似乎那些人都抱有僥幸心理,也好似,都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明軒他們四個人,分成兩個組,白天兩個組輪流看守,到了晚上,一個組看守前半夜,一個組看守後半夜,以淩晨兩點為界。明軒和一位老師傅一個組,到那的第一晚,明軒他們這個組,負責看守後半夜。


    明軒他們到了臨時的宿舍後,老師傅就早早地睡了,準備養足精神好看守下半夜。但明軒當時,正處在戀愛期。到那後,就迫不及待的一直在和女朋友打視頻電話聊天,一直聊到晚上一點多。


    打完電話也沒多久,明軒和老師傅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涵洞附近換班了。


    到了之後,剛開始明軒和老師傅兩個人坐在車裏一邊嘮著家常,一邊看守著,還不覺得困,可是時間長了明軒就有點兒受不了了,不停地打著哈欠。


    沒過多久,明軒不知不覺間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那是一種很奇妙的狀態,不知道大家是否經曆過。就是那種,說睡著了吧,意識還很清醒,明軒當時也知道老師傅在說什麽,還能時不時地應答幾句。說沒睡著呢,又好像睡著了一樣,但是,淺意識裏明軒還是努力地坐直身子,一直盯著鐵路口看。


    突然,明軒看到前麵護欄裏,竟然不知何時,憑空出現了好幾個人,他們零星地站在護欄的裏麵,其他的人都穿著灰白色的衣服,黑色的褲子,隻有一個人的穿著很特別,他穿的是黃色的短袖上衣,米白色的褲子。他那衣服的顏色,讓他顯得,在那幾個人當中,有點格格不入。而且他是站在,那幾個穿著灰白色衣服的人的中間,也就是那幾個人,把穿黃色衣服的人圍了起來。整個畫麵都很詭異。


    他們和明軒之間,雖然隔著能有二十米的距離。那時,明軒又坐在車裏,但是明軒還是清晰地聽見了他們談話的內容。


    其中有一個穿著灰白衣服的人說:“這也不夠啊,還得再死幾個。”


    另一個人接著說:“對,趁著涵洞裏有水,有的人為了圖方便,肯定會翻越欄杆,那時我們的機會就來了。再抓他幾個,咱們就可以邀功領賞了。”


    說完,那幾個穿著灰白衣服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透露著一種詭異的氣息,而且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特別奇怪,他們的笑容也非常的僵硬,此時的他們就站在那裏肆無忌憚地笑著,那笑聲,聽的明軒汗毛都豎了起來。


    奇怪的是,唯獨站在他們中間的,那個穿黃衣服的人沒有笑,他就那樣麵無表情地站在他們中間,默默地低垂著頭,身體還在不停地,前後晃悠著,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


    聽完他們的對話,明軒突然毛骨悚然起來,心髒也在怦怦直跳,那感覺,好像明軒一張嘴,那心髒就能跳出來一般。


    這時,明軒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明軒急忙挺直了腰板,伸長了脖子,瞪大了眼睛,向鐵路護欄那裏看去。可是,那裏此時,一個人也沒有,隻有一團團灰蒙蒙的霧氣,在那裏肆意地飄蕩著。


    明軒拿出手機來一看,發現已經是早上五點多了,這時候老師傅拍了拍明軒的肩膀,笑著說:“前半夜不睡覺,困了吧,你去後麵躺會兒,我看著呢。放心吧,我們歲數大的人都覺少。”


    明軒十分感謝老師傅的體貼,但是,剛剛那個易真易幻的夢,終究讓明軒放不下心來。


    於是,明軒就打開車門,走下了車。下車的那一刻,一股寒意撲麵而來,使得明軒不禁打了個寒戰。隨後,明軒伸了個懶腰,打算去前麵的護欄裏仔細看看。


    等到明軒走到護欄旁邊時,前後,左右都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發現真的沒人時,他才放心地又回到了車裏。


    回到車裏的明軒,困意再次來襲,於是,明軒閉上眼睛,打算小睡一會兒。


    不知何時,一縷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了明軒那俊朗的臉上,車外陸陸續續的嘈雜聲,把明軒吵醒了。


    明軒轉過頭,發現老師傅一直瞪著眼睛,盯著鐵路上的欄杆看。這時,明軒一臉歉意地說:“哎呀,大爺不好意思啊,我睡著了,你休息一會兒吧,接下來,我盯著就行。”說完,明軒眨了眨幹澀的眼睛,點燃一支煙,開始抽了起來。


    老師傅聽完明軒說的話後,衝明軒擺擺手說:“不用,我不困,一會兒行人就好多了,咱們兩個人下去忙活,互相能有個照應……”


    早上七點,鐵路兩邊的人果然開始多了起來,明軒和老師傅就走下了車,明軒拿著大喇叭,衝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們,反複地說:“別穿越鐵路,安全第一。別穿越馬路,安全第一……”而那位老師傅就在指揮行人,繞道而行,好多人其實都是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那裏,繞去了相對來說比較遠的馬路上了。


    忽然,明軒看見自己的右側不遠處,有一個黃影在慢慢地偷偷靠近護欄。恰巧這時明軒聽到了,火車在遠處鳴笛的聲音,明軒瞬間覺得大事不妙,於是就馬上跑過去阻止他。


    等明軒跑到那個人的麵前時,他的半個身子,已經攀爬到兩米高的護欄上了,就在他抬起一條腿要跨過去時,明軒來不及多想,衝上前,抱住他的另一條腿,一下子就把他從護欄上,拽了下來,這一舉動,讓那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明軒也打了個趔趄。


    就在明軒大聲地嗬斥他“不要命”的時候,一輛火車從耳邊呼嘯而過。


    “我就想過去而已,我們公司就在對麵不遠處,涵洞裏有水不好過,要是不走這裏我得繞好幾裏路呢,我這上班馬上就要遲到了。”此時,穿黃衣服的那個人,低著頭,坐在地上小聲地回應道。他自然知道自己犯了錯,所以不敢抬頭看明軒此時那張,無比憤怒的臉。


    這時明軒氣得衝他直飆國粹。周圍也聚集了好多看熱鬧的人。


    看周圍的人都在對他指指點點,說了句,“下次再也不敢了。”之後,穿黃衣服的那個男人,就頭也不回的,唯唯諾諾地擠出了人群,頭也不回的走了。


    可是看著他的背影,明軒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來,“自己剛剛夢見的人是他嗎?”想到這兒,明軒就衝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喊道:“再別翻越欄杆了,我能救你第一次,不能保證救你第二次”。


    望著漸漸消失在人群中的那個黃色的背影,明軒越來越覺得,夢裏的人應該就是他,想到這兒,明軒不由得忐忑不安起來。接下來的幾天,明軒都特別在意穿黃色衣服的人的出現,說來也奇怪,從那天以後,明軒再也沒有見過之前,那個穿著黃色衣服的男人的出現。


    第四天,水終於抽完了,涵洞裏也被工人們洗刷的幹幹淨淨的,馬路恢複了正常的通行,明軒他們也接到了撤回的通知,那一刻,懸在明軒心裏的大石頭,也終於落了地,明軒覺得之前是自己太敏感了,才會做那個夢。


    後來沒過幾天,又下雨了,這次的雨,下的比之前還要大,短短半天的時間,涵洞裏積水又有兩三米深了。大家又要去看守鐵路了。不過,這次沒讓明軒去支援,換了別的同事去。


    接連幾天的暴雨後,天終於漸漸放晴了,涵洞裏的積水也排幹了,道路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那些被派去看守的人,也陸續都撤回來了。


    等到明軒的那些同事回來後,他們坐在辦公室裏,就聊起了看守涵洞時,發生的一件大事。


    其中一個人,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心有不甘的說:“年紀輕輕的就被撞死了,真是可憐啊!聽說還是家裏的獨生子呢,這讓他們的父母可怎麽活啊!聽說,他媽媽現在還神智不清地躺在醫院裏呢。”


    這時,另一個同事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誰叫他為了節省時間,翻越護欄。不過,是真心疼他的父母啊,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最難受了。”


    這時有一個同事,來到明軒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哎,聽說昨天被撞死的那個人,前幾天還想翻進去,就是你上次攔住的那個人,他昨天穿的,還是那天穿的黃色衣服,所以大家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都說這是他的命,他就得這麽死,攔都攔不住啊。”


    聽到這兒,明軒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他又想起來了那個夢……


    從那以後,當無聊的你如果在深夜,來到那處護欄旁邊時,透過團團薄霧,你會看見鐵軌上,有一個穿著黃色短袖的男人,在那裏不停地徘徊著,嘴裏還振振有詞地說著:“下一個替死鬼,會是誰?我等不及了……”接著便會露出詭異的笑臉,衝你做著,讓你過去的手勢……


    本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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