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言:千萬不要做賭徒,因為賭徒有兩顆心,一顆是貪心,一顆是不甘心。


    ——題記


    “包辦婚姻”這個詞,不知道有多少人聽過,在我們現在看來“包辦婚姻”是一件多麽可笑的事。但是在當時那個年代,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吃過“包辦婚姻”的苦。


    在“包辦婚姻”那個年代,有多少女孩兒是懷著美好的願景,踏入婚姻的大門的,殊不知,最後等待自己的,是無盡的失望和數不清的雞零狗碎。


    這次故事中的主人公阿蘭,就是經曆了“包辦婚姻”眾多姑娘中的一員。


    阿蘭長得非常漂亮,漂亮得真的可以用詩仙李白的那句“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的詩句來形容她的美貌。


    十八歲花樣年華的她,就被“包辦婚姻”這種陋習,嫁給了鄰村的小吳。


    新婚燕爾,這對小夫妻的婚後生活還是比較甜蜜的,每天都在過著蜜裏調油的日子。起初,阿蘭還很慶幸,覺得自己嫁對了人。


    阿蘭是個特別勤快的姑娘,自從嫁給小吳後,家裏的生活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鄰居們都說小吳命好,找了個能幹的好媳婦,都讓他好好珍惜……


    可是好景不長,小吳漸漸地露出了本性,喝大酒、賭博,經常和一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根本就沒想過,怎麽努力賺錢把日子過好……


    都說“十賭九輸。”小吳好賭,而且從來都沒有贏過,每次輸了錢的小吳回到家就拿阿蘭出氣。阿蘭經常被打得遍體鱗傷的……


    鄰居們都心疼阿蘭,有時遇見小吳還會好心地勸幾句,讓他對阿蘭好點。可是每次小吳都會罵罵咧咧地說:“那是我媳婦,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你們管不著……”鄰居們見小吳這副不識好歹的樣子,後來也就不勸了,隻是紛紛都替阿蘭感到不值……


    阿蘭的婆婆沒有和他們住在一起,而是住在隔壁的村子,當時阿蘭和小吳結婚時,小吳的大伯剛去世沒多久。小吳的大伯無兒無女的,一直孤苦伶仃一個人,生前小吳的母親對他很是照顧,所以在小吳的大伯去世後,他的房子就贈送給了小吳一家。小吳的母親把房子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後,就成了小吳現在的婚房。


    而在當時的那個年代,女人在社會上沒有什麽地位,而且那時候的人們都重男輕女,當時好多男人對於娶妻的思想就是“生兒子,傳宗接代。”所以,在當時的社會,很多人都覺得:會生兒子的女人,才是好女人……


    而阿蘭嫁給小吳一年了,別說生兒子了,根本就沒懷過孕。為此,她的婆婆根本看不上她,經常罵阿蘭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所以,當阿蘭的婆婆從鄰居的口中得知自己的兒子沒事就打阿蘭時,她不但沒勸阻,反而覺得自己的兒子有本事,她覺得,像阿蘭這樣不會生孩子的女人就該天天打……


    日子就這樣沒有盡頭地過著,阿蘭每天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她不怕過苦日子,怕的是過這種似乎永遠都看不到希望的日子。


    其實阿蘭真是一個會過日子的好女人,因為生活在小山溝裏,他們一家子都靠種地為生,小吳整天喝酒賭博,家裏唯一的那幾畝薄地都靠阿蘭一個人打理,別看她是一個身材瘦弱的小女人,幹起活來可不輸給村裏的任何一個壯漢。那幾畝薄地,在阿蘭的侍弄下,莊稼長得甚好。奈何自己的男人不爭氣,要不然,阿蘭他們家的生活過得應該還不錯……


    這天夜裏,小吳又出去賭博了,在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錢後,麵如土色地回來了,回到家就開始喝悶酒,邊喝邊罵阿蘭:“你個臭婆娘,真是老子的喪門星,自從老子把你娶回來,賭錢從來都沒贏過,你個喪門星,老子把你娶回來,真是瞎了眼了……”


    那一刻的阿蘭,心如死灰地坐在炕沿上,默默地低著頭……對於這樣的謾罵,阿蘭已經習以為常了……


    此時,小吳罵著罵著覺得不解氣,於是就操起火炕上的苕帚,衝向到阿蘭的身邊,薅著阿蘭的頭發,把她拽上了炕,接著就是一頓毒打……


    被打的阿蘭緊緊地咬著嘴唇,手指甲緊緊地摳著床單,一聲不吭地承受著……


    不是阿蘭不反抗,以前在小吳出手打她時,她也反抗過,可是反抗的結果是被打得更狠了。因為瘦小的阿蘭在那一刻,根本打不過已經瘋了的,沒有人性的小吳……所以後來,當小吳再打她時,她選擇了沉默,選擇了那種死一般的寂靜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小吳打累了,他朝阿蘭吐了口唾沫後,倒頭就睡……


    那一刻的阿蘭,遍體鱗傷,慘不忍睹,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阿蘭身上的傷從來都沒好過,她冷漠地看著炕上那個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小吳,心裏突然有了離婚的打算……


    因為,這場婚姻讓阿蘭感到心寒,她心寒的不是吃苦受累、窮困潦倒,而且她感覺不到一點點的被愛,她一味地付出,最後得到的卻是一頓又一頓的毒打……


    可是在那個年代,“離婚”就是禁詞,那時老一輩的人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所以,無論日子過成什麽樣子,都不能離婚……


    但是,那一刻的阿蘭,下定了決心,必須和小吳離婚。於是,在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阿蘭就帶著一身的傷,回到了鄰村的娘家……


    阿蘭的父母看見自己的女兒被小吳打得渾身是傷,一直罵小吳是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可是當他們聽到阿蘭要離婚時,卻紛紛勸說起來,他們說“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沒有離婚回娘家的道理,會讓鄰居們笑話,而且離婚就是不孝順……”


    後來,阿蘭的父親想替自己的女兒出口氣,說什麽也要教訓一下小吳,於是就帶著阿蘭回到了小吳家……


    此時,阿蘭的婆婆也在,而小吳呢,像個沒事兒的人似的在炕上躺著,還哼著小曲兒。看見小吳那副臭德行,阿蘭的父親就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要揍小吳。


    不曾想這時,阿蘭的婆婆衝到了兒子麵前,攔住了阿蘭的父親,蠻不講理地喊著“哎呀,你打我兒子幹什麽,你女兒挨揍活該,誰叫她不能給我們家延續香火呢,結婚這麽久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活該挨揍……哎呀你說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娶個兒媳婦還不會生孩子,哎呀我這苦命的兒子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哎呀……你讓我死後怎麽有臉去見你爹呀……”此時阿蘭的婆婆,無理取鬧地坐在地上,雙手一邊拍打著地麵,一邊哭著喊了起來……


    阿蘭的父親見狀也沒了主意,畢竟確實是自己的女兒嫁過來一年了,也沒能給他們家生個一兒半女的。無奈之下,隻能勸女兒看開點兒,盡快給小吳生個兒子,也許等有了孩子,小吳也就改好了……


    望著父親離去的背影……阿蘭的心徹底死了……


    當天夜裏,小吳又出去賭了,不僅輸光了身上的錢,還欠了一屁股債。當小吳回來看見阿蘭那一刻,想想她還要和自己離婚,瞬間就怒火衝天,又開始打起阿蘭來。等打累了,就開始喝起酒來,當把家裏的最後一瓶酒喝完後,小吳倒頭就睡……


    阿蘭麵無表情地望著,睡得像豬一樣的小吳,默默地來到了院子裏,打了一盆冰冷的洗澡水後,她坐進了洗澡盆裏,開始用冷水擦拭著身體。當冰冷的水觸碰到她那血淋淋的傷口時,她卻感覺不到一絲的疼痛……此時的夜靜悄悄的,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院子裏,沒有一點月光,周圍也黑漆漆一片……那一刻,隻能聽見,阿蘭用冷水擦拭身體的聲音……


    許久後,阿蘭洗漱完畢,她穿上了結婚時買的紅裙子,拿了一根繩子,係在了地上窗戶的橫梁上,在她把自己的頭伸進係好的繩子裏時,還默默地拉上了窗簾,她怕第二天,鄰居們透過火炕的窗戶,看見她的屍體害怕……


    次日,豔陽高照……小吳被餓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喊了句“臭婆娘趕緊起來做飯,老子餓了……”可是,他等了好久也沒聽見阿蘭回複他,於是就隨手抓起昨夜喝完酒的空酒瓶子,朝旁邊砸去……


    接著他發現,旁邊沒有人,就在他罵罵咧咧地坐起來時,他突然看見,地上窗簾的後麵,有一個人影,開始他以為是小偷,還想著,自己家都窮成這樣了,居然還有人來偷,於是拿起酒瓶子,三步並作兩步的就朝窗戶那走去……


    來到窗前,小吳一把拉開了窗簾,接著屋子裏就傳來了一聲嚎叫……


    那一刻,阿蘭就安安靜靜地吊在那裏,眼睛瞪得大大的,裏麵布滿了血絲,舌頭長長地伸了出來,嘴角的血跡尚未幹涸……


    小吳不敢把阿蘭抱下來,他甚至都不敢多看阿蘭一眼,便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家門,找人來幫忙……


    接著阿蘭的家人也趕到了,看著女兒的屍體,老兩口哭得泣不成聲……他倆後悔沒同意女兒離婚,後悔把她送回來。可是後悔又能怎樣,阿蘭永遠定格在了十九歲……


    阿蘭的喪事辦得也不是很隆重,因為小吳家窮,好多費用還是阿蘭的父母拿的。


    葬禮結束後,大家都各自散去。小吳回到家覺得自己這幾天忙活得很是疲憊,於是倒頭就睡,這一覺小吳睡得很沉。不知道什麽時間,小吳聽見了一陣陣特別奇怪的響聲,就好像是有人在故意用指甲摳床單的感覺,聽得人心裏直難受,小吳本以為是外麵的聲音,不想去理會,但是聲音越來越大,他也就不耐煩地起來尋找聲音的來源……


    此時,屋子裏黑漆漆的,小吳發現自家的窗簾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擋上了,而且聲音的來源就在窗簾的後麵,此時窗簾正在詭異地抖動著,就好像是有人在不停地拍打窗簾一樣。


    小吳整個人都被嚇得呆在了原地,他安慰自己,可能是有風的原因,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家的窗戶根本就沒有打開,哪來的風。


    緊接著,更讓他崩潰的事情出現了,他發現窗簾的後麵,隱約好像藏了一個人,小吳嚇得跌跌撞撞地向外麵跑去,臨出門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又看了一眼窗簾,正好看見阿蘭的臉,正對著他詭異地笑著……


    小吳嚇得大驚失色,直奔鄰居家。鄰居聽了他顛三倒四地描述後,也被嚇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後來鄰居說:“阿蘭是橫死的,是不是心裏的怨氣沒消?回來找你報仇來了”。


    小吳聽後更加害怕了……於是鄰居就建議小吳,找人給阿蘭做場法事……


    小吳因為心裏害怕,於是就聽取了鄰居的建議,決定給阿蘭做場法事。


    就在準備做法事的當天,阿蘭的婆婆突然怒氣衝衝地從鄰村趕了過來。原本她就不喜歡阿蘭這個兒媳,葬禮她也沒露麵,現在聽說自己的兒子要花錢給兒媳辦法事,更不願意了,當場就把做法事的錢要了回來,並且把做法事的道長罵走了……


    阿蘭的婆婆問小吳做法事的原因,小吳解釋說自己實在害怕阿蘭回來報複,才做的法事。這一句話可給阿蘭婆婆機會了,隻見老太太去廚房拿了擀麵杖和大鋁盆,一邊在屋子裏蹦蹦跳跳,一邊破口大罵著這個兒媳婦的不是,邊罵還邊用擀麵杖敲打著大鋁盆,接著還威脅阿蘭,要是還不走繼續纏著她兒子,自己就把她挫骨揚灰了……不但罵得特別難聽,還對小吳說,“對待這種死鬼,心腸就得硬起來,她活著的時候就怕你,死了還能把你怎麽樣?她就是變成了厲鬼,也是你媳婦,也隻有你打她的份,哪有她來報複你的道理……”


    可是小吳實在是害怕,於是老太太當晚就留了下來。淩晨兩三點的時候,鄰居們被一陣淒慘的嚎叫聲驚醒,他們確定聲音來自於小吳的家裏,於是就紛紛朝小吳家趕去,等他們來到小吳家一看,老太太已經身中數刀,躺在一片血泊裏死……


    而小吳手握著帶血的刀,坐在角落裏,瘋狂地比劃著。看到這個場景,鄰居們趕緊去當地的派出所報了警,警察來到小吳家,勘察完現場後,確定就是小吳動手殺了自己的母親。


    而小吳呢,清醒後一直都想不起來當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後來,小吳被認定為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小吳被執行死刑的那天,天灰蒙蒙的,幾隻烏鴉站在樹枝上叫著。突然刑場上刮起了一陣刺骨的陰風,吹得大家都睜不開眼睛,而跪在刑場上的小吳,清楚地看見,阿蘭穿著紅裙子,正衝他,詭異地笑著……


    本文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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