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龍中堂對李琦作惡多端的卑鄙行徑萬分痛恨,可眼看著李琦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慘狀,又覺於心不忍。


    他正想勸說淩蕊誌給他個痛快了斷,卻聽“嘭”的一聲悶響,李琦身上滾圓的衣裳瞬間裂成無數碎片,而李琦渾身上下卻已經像刺蝟似的,密密麻麻地長滿了鋼針似的青草!


    他駭然一驚,情不自禁地後退半步,卻聽淩蕊誌嘻嘻笑道:“哥,這樣懲罰他,你解恨了嗎?要不,讓他再難受一些……”


    “別!”龍中堂急忙阻止,心有餘悸道:“他已受到懲罰,蕊兒,趕緊,趕緊了結他吧。”


    “遊戲剛開始呢,你不願玩啦?”淩蕊誌不情願地把嘴一撅,卻見龍中堂正神情嚴肅地盯著她,急忙笑道:“那就看在哥的麵子上,放他一馬。”


    “唉!”


    龍中堂暗歎一聲,心想:他已傷成這樣,就算你有心放他一馬,他還能活嗎?


    可就在他轉念之間,隻聽淩蕊誌一聲輕喝:“無根草,分。”


    喝令聲落,龍中堂耳邊猛然響起一陣細細密密的“呲呲”聲。


    他急忙順聲望去,隻見李琦身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青草,本來好像已經停止生長,可聽到淩蕊誌的這聲指令,好像突然受到驚嚇而急於脫離本體似的猛然炸裂開來,把李琦這具刺蝟似的身軀瞬間撕裂成無數碎片!


    龍中堂頓時瞠目結舌,驚怒交加地呆在當地。


    他剛想責怪淩蕊誌太過殘忍,可還未張口,卻發現李琦的屍首四分五裂後,不僅地上沒有筋骨血肉的碎片,甚至連半點血漬都沒有,而那些青草卻好像被突然烘幹了似的,瞬間枯萎卷縮成一粒粒黃豆大小的球形物。


    “太棒了!”淩蕊誌掩飾不住內心的驚喜,輕呼一聲,衝著那些豆狀物迅速展開手掌,輕聲喝道:“無根草,回。”


    隻見燈光昏暗的夜色中,那些豆狀物居然不約而同地一起飛離地麵,齊刷刷地飛向淩蕊誌。


    淩蕊誌隨手從腰間摸出一個小小的布袋,刷的一下抖開袋口,等那些豆狀物齊刷刷地飛進布袋後,迅速紮上袋口,眉開眼笑的剛把布袋收入懷中,突覺身邊衣帶生風。


    她霍然一驚,順聲望去,隻見龍中堂已然飛身躍上房頂。


    “哥,你幹嗎?等我呀。”


    淩蕊誌大吃一驚,急忙飛身追趕。


    可她剛站到屋簷上,猛然想起院中還躺著一個姚老五,急中生智,隨手甩出一粒金瓜子,重重地砸在姚老五腦袋上。


    其實,姚老五被李琦點住穴道,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神誌卻依然清晰。


    他把淩蕊誌折磨李琦的殘忍經過一點不落地看在眼中,早已嚇得屁滾尿流,渾身篩糠。


    他生怕淩蕊誌收拾完李琦後再來折磨他,甚至巴望著有人趕快一刀捅死他,也比遭受這非人的折磨強過百倍萬倍。


    但是,當龍中堂和淩蕊誌先後飛上屋頂之時,姚老五絕望之中似乎又看見一絲生還的希望,不由暗中感謝十八輩祖宗,甚至還咬牙許願,若得以生還,便攜家帶口,遠離京城,躲進深山老林,一輩子吃齋念佛,隻做善事,不做壞事。


    可是,他心中剛剛閃出這些念想,隻見淩蕊誌把手一揚,一道寒光閃過,他便眼睜睜地看著一點亮晶晶的暗器迎麵射來卻無法閃避,所有的幻想頓時化為烏有,耳朵裏好像聽到“咚”的一聲輕響,萬般無奈的絕望中,他似乎還有幾分慶幸似的,閉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與此同時,龍中堂已經站在屋脊上。


    他聽到淩蕊誌緊跟上房,轉過身來剛想說話,卻正好看見淩蕊誌甩出金瓜子,不由倉皇大叫道:“住手!你!嗨!”


    他話音落處,金瓜子已經擊中了姚老五的腦門!


    他驚怒交加,卻又無話可說,扼腕痛惜一聲,轉身便走。


    淩蕊誌被龍中堂凶狠暴怒的神色嚇了一跳,好像有些結巴似的追問道:“哥,你,怎麽啦?”


    “你,你真是……”


    龍中堂倏然止步,心中驀地閃出許多惡毒的字眼,可不知為何,卻又如鯁在喉似的難以一吐為快。


    他囁嚅兩聲,咬牙切齒地思量片刻,終於強忍怒火,冷冷道:“淩姑娘,淩郡主,在下欠您的恩情,今後一定加倍奉還。但是,你我終歸不是同路人,咱們就此別過,請多多包涵。”


    “喂!你什麽意思?”淩蕊誌又驚又怒還又十分委屈,一個飛躍,攔在龍中堂麵前,憤然質問道:“我挨餓受累,無怨無悔地幫你,你不感恩也就罷了,憑什麽責怪我?”


    “憑什麽?嗬,憑什麽?”龍中堂伸手指向院中,百感交集,顫聲嗬斥道:“李琦作惡多端,殺他報仇無可厚非,可你這殘忍無道的非人手段,人神共憤!”


    “人神共憤?”淩蕊誌被這個詞嚇了一跳,憤然反問道:“他殘害文英姐弟,是你親眼所見,他殺人無數,是你親耳所聽,不這樣折磨他,他一條狗命能抵償這許多人的冤魂嗎?”


    “你這樣折磨他,那些死去的人能活過來嗎?”龍中堂痛心駁斥道:“而且,你這般手段,雖然我不懂,可你把他的屍首又變成種子,不知還會殘害多少人,甚至我也害怕,一不小心得罪於你,也會落得這個下場……”


    “不會的。”淩蕊誌急忙打斷,信誓旦旦道:“就算你現在殺我,我也不會害你的。”


    “是嗎?”龍中堂冷冷一笑,意味深長地盯了淩蕊誌一眼,又指向院中:“姚老五也許做過錯事,但這次並非有心殺害文英姐弟,你為何把他打死?”


    “這還不算作惡?”淩蕊誌大聲反駁道:“別說他是這件事的主謀,就他從前做的那些壞事,殺他全家都不足以泄恨。”


    “你!”龍中堂又氣又怒,忽覺雖然有滿肚子的道理,卻總也說不過淩蕊誌,隻好無奈解釋道:“我剛才說了,也許他以前做錯事了,可他現在已經已洗心革麵……”


    “那我從現在也洗心革麵,不再隨便殺人,可以嗎?”


    “你!”龍中堂被淩蕊誌駁得啞口無言,抬手指著淩蕊誌虛點了兩下,又覺難以反駁,隻好悻悻道:“好,可以,我說不過你,也不敢怪罪你,更祝賀你改過自新,咱們後會有期。”


    話音落處,龍中堂飛身躍起,迅速落在街上,正欲前行,卻聽淩蕊誌在房頂上冷冷喝道:“喂!龍中堂,你要敢丟下我,我就把姚老五的全家老少雞犬不留,全部種上無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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