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了,我親眼所見,像是被橡皮擦擦過一樣,一寸寸地消失了。”韓烈就在後頭,他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與擔憂,他緩緩開口詢問:“隊長,那是?”


    “該死的,她又進到潛空間裏去了,老天……”宋平心中恨恨,他一拳砸在掌心,那聲音在空氣中回蕩,無異於在隊伍中心投下一枚手雷。


    被劇烈壓縮的空氣瞬間變熱,遂即向四周炸開,發出轟隆巨響,就連大地都為之震顫。


    “抱歉……”宋平對韓烈等人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了一絲歉意。


    他思索了片刻,目光投向即將下山的夕陽,心中快速製定了新的行動計劃。


    “……四人一組分散,清理這座房屋,搭建臨時營地,和後方建立通訊聯係,另外,派人清理出五十米的警戒範圍,埋設智慧地雷,把機器狗拿出來,是它們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是,隊長。”


    他的命令清晰而果斷,隊員們迅速行動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緊張而有序的氛圍,每個人都將自己的工作做得一絲不苟。


    隊員們清理出跑道,技術人員迅速操作,將一台升限極高的通訊無人機釋放到空中。


    無人機升空後,立刻啟動了其先進的傳感器和通訊設備。


    它的傳感器能夠迅速掃描周圍的環境,尋找到通訊浮標氣球的位置。


    “發現通訊浮標氣球!”無人機的操作員報告道。


    無人機的傳感器捕捉到了三個大型氣球的信號,它們懸浮在四十千米的高空,攜帶著重要的通訊和科學設備。它們不僅能夠提供穩定的通訊中繼,還能夠進行各種科學實驗和數據收集。


    “開始中繼通訊!”隨著操作員的指令,無人機與通訊浮標氣球建立了連接,形成了一個穩定的通訊鏈路。通過這個鏈路,隊伍與維度泡入口處的營地成功建立了聯係。


    “營地,這裏是宋平小隊,通訊鏈路已建立,請求通報狀況。”


    宋平的聲音通過通訊鏈路清晰地傳到了營地,隨後傳來的報告讓他放鬆下來,趙中天已經成功完成任務,物品是由劉山青親自簽收,並且還請求了宋依卿的支援,共同押運。


    他聽到了押運中出現的一係列故事,這並不能令宋平感覺意外,淚之信徒的滲透隱蔽性極強,不是那麽容易就能抓到破綻的,幸好劉山青有勇有謀,這一次應該可以順藤摸瓜,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宋長官,營地已經按照您的要求完成了加強防禦的工作,數據也已經接收,地形圖以及怪物圖鑒已經更新,存檔權限設為機密,請確認。”營地的回複十分清楚,數據鏈路的速度也很快。


    “收到,營地。感謝你們的通報,我們將繼續執行任務,宋平,通話結束。”


    宋平點頭回複,隨後便向無人機操作員示意可以回收無人機。


    夜幕逐漸降臨,營地的燈光在黑暗中閃爍,宛如星星之火,照亮了死寂之城的一隅。


    機器狗在警戒範圍內巡邏,智慧地雷靜靜地埋藏在地麵下,等待著可能的威脅。


    宋平和隊員們圍坐在篝火旁,大多數人都不敢休息,隻是利用藥物使自己保持清醒,但有些隊員還是選擇冒著進入夢境的危險進入夢鄉,宋平也不勉強他們。


    一直醒著是危險的,有可能在之後帶來意想不到的疏忽,甚至丟掉性命。


    進入睡眠也是危險的,有很大可能被噩夢影響,直接丟掉性命,但如果醒來,又能再戰一天。


    宋平向韓烈交待了一聲,他準備進入潛空間看看,到底張樂樂是遇到什麽了,怎麽這麽久都不回來。


    他站在空地上,遠離了隊伍,咒誦之聲低低回蕩。


    “阿斯拉斯,呼,艾爾達,希德。”


    空氣變得黏稠,符號在腳下憑空形成,微弱的光環籠罩了宋平的身軀。


    現實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逐漸被一抹抹斑斕的色彩所取代。


    他漸漸隱去,就宛如被橡皮擦擦去,消失在可觀測的物質世界中。


    …………


    無垠的綠色草原,向著四方一直延伸到視線的盡頭,與天際相接。


    草原上生機勃勃,綠意盎然,微風吹過,帶來了新鮮的空氣和泥土的芳香。


    宋平疑惑地看著前方,他看到了一座破敗的道觀,就距離他六步之遙。


    他退後一步,道觀和他的距離保持不變,他前進了一步,道觀卻原地不動。


    從這裏看去,道觀顯得古老而破敗,它的牆壁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屋頂的瓦片殘缺不全,到處長滿了雜草,看起來和這片草原格格不入。


    道觀的大門半掩著,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就像是一份邀請,他拒絕不得。


    宋平覺得心累,這些該死的事情沒一件是順利的,他索性也不逃避,邁步推開了道觀的大門。


    他推開沉重的木門,門板因年代久遠而發出刺耳的吱嘎聲。他步入道觀內部,裏麵光線昏暗,隻有幾縷陽光從破碎的窗戶中透進來,照亮了布滿灰塵的地麵和牆壁上的古老壁畫。


    壁畫之下坐著一個枯寂的身影,宛如是這間道觀裏的神像,那是一位老者,白發長須,身著褪色的道袍,身旁放著一根竹杖,他正坐在一個簡陋的蒲團上,閉目養神。


    宋平定睛看去,一眼便認出了眼前這位老者是誰。


    那根細長的骨簪沒變,長袍上褪色的太極圖沒變,那完全沒有焦距的目光,也沒變。


    “懸崖道長?”宋平躬身施禮,不敢怠慢。


    “法而外之,法而內之,爾以為何?”


    老道微微睜開眼睛,沒有寒暄和問候,問出了一模一樣的問題。


    宋平愣住了,他想起自己曾經悟到的要訣,當即啟聲回答。


    “無法而外,無法而內,世所實像,非我即魔。”


    “法無內外,心本正覺,世分虛實,乃生拙見,何以是我?何以為魔?若魔者為我,又何區之?”


    老道微微搖頭,眼睛睜開的幅度略微大了一些。


    “魔者,非他。”宋平頓了頓,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一點錯了。


    “何以非他?”老道伸手觸碰竹杖,沉聲而言。


    宋平看著衰朽枯舊的竹杖,一瞬間寒毛直豎,上一次他隻不過是被竹杖輕點,紋身就瀕臨崩潰,若非他及時頓悟,完成以身入海紋章,此刻他便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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