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悠悠坐在車上,望著天邊一片漆黑,哈欠一個接一個。


    她自從有錢之後,作息規律,很少有淩晨三點鍾起床的時候。


    “老板,您既然困了就先睡一會,等到了我再喊您。”開車的徐芳輕聲說道。


    許悠悠搖搖頭,用力揉搓一把自己的臉:“沒事,現在真讓我睡我也睡不著了。”


    車子平穩在淩晨的城市街道上行駛,四周寂靜得像是無人區。


    許悠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買單,趕著古玩早市開市的點走了進去。


    古玩早市又稱為鬼市,淩晨四點開,中午前收攤,熱愛古玩的人顯然不少,淩晨四點鍾,裏麵就有不少人了。


    一進門,許悠悠就忍不住眉頭緊皺,實在是撲麵而來的煙味難聞,徐芳立馬從包裏掏出一隻口罩遞給許悠悠。


    “美女,要不是我長得醜,我都快懷疑你是追著我來的。”三角眼笑著打趣道。


    許悠悠也沒想到,剛進門,竟然在這裏又遇到了三角眼。


    許悠悠看了一眼他的攤位,商品質量明顯比他在古玩一條街擺攤時要高,那些一眼假的商品都沒有了,留下來的東西全都像模像樣,若是遇到那種學藝不精的,可能真會讓他給騙過去。


    此時就有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子蹲在三角眼的攤位旁邊,拿起一隻白色方盤。


    三角眼有生意在,也顧不上許悠悠了,對著那小夥子說道:“您眼睛好,應該能看出這是定窯的盤子。”


    許悠悠在旁瞧了一眼,恰好小夥子將那白色方盤翻轉過來,背麵寫了一個略顯潦草的“官”字。


    小夥子仔仔細細看了許久,又拿出手機圖片比對許久,似是下了某種決心,問道:“多少錢?”


    “一百萬。”三角眼張口就來。


    小夥子滿臉糾結:“太貴了,便宜點。”


    “你既然看上了,肯定也是識貨之人,看出來我這東西是真的,這個價格,可不算貴。”三角眼說道。


    年輕人一咬牙:“五十萬,五十萬我就買了。”


    兩人你來我往,經過一番砍價之後,最終成交價定在六十五萬。


    一直到年輕人離開,許悠悠才開口說道:“老板您有這樣的本事,又何必在古玩一條街擺攤?風裏來雨裏去的,多辛苦呀。”


    三角眼尷尬一笑,說道:“美女,有些事看破不說破,我們這些老家夥忙了大半輩子,其實都是為早些年交的學費買單,新的年輕人剛入行,也要吃幾個教訓才長大,對不對?”


    許悠悠剛剛冷眼旁觀,那年輕人穿著打扮是個富家公子,手上握著的車鑰匙顯示座駕價值上百萬。


    這是個不差錢的主。


    若非如此,她肯定要出聲阻止對方。


    三角眼似有考教之意,說道:“美女,剛剛那定窯方盤,你是看出什麽門道了?”


    許悠悠隨口說道:“半真半假,盤子底是定窯的,其他的……就見仁見智了。”


    三角眼聞言哈哈大笑,對著許悠悠豎起大拇指:“眼睛真尖。”


    剛剛那個所謂的定窯方盤,底盤確實是定窯出品,但盤身部分是後來者圍繞底盤碎片補起來的,這樣的方盤價值頂天了也就幾萬。


    許悠悠說道:“心不夠髒的人,還真做不了這一行。”


    三角眼臉上帶笑:“美女,古玩行從來當就是如此,買定離手,概不退換,考的是眼力,眼力好,撿大漏,發大財,眼力不好……”


    三角眼忽然頓住了,眼睛越睜越大。


    “美女,你前兩天在我這買了一個青花盤,你眼力這麽好,不可能買虧了,我現在回想起來,那青花盤上多半有點花頭,能不能給我個準話,也好讓我死個明白。”


    許悠悠說道:“那盤子雖然新,但確實是光緒年官窯製品,不過光緒瓷器不值錢,轉手也就賣了三萬。”


    三角眼聞言猛地一拍大腿:“虧了虧了,我又虧大了,三萬塊就這麽飛了!”


    許悠悠正欲離去。


    三角眼忽然喊道:“等等!”


    許悠悠不明所以。


    三角眼壓低聲音說道:“我還記得和你第一次見麵時,你在我攤位上買了個鬥彩杯,又跟小黃毛買了一個同款的,我自己從批發市場進貨的我心裏清楚,但前段時間滬城某個拍賣會上拍出天價的那個鬥彩杯,是不是就是小黃毛那個……”


    許悠悠沒想到他居然如此敏銳,但這話她才不會接,笑著說道:“你可真能想,我要真買到這樣的大貨,怎麽可能還在你的攤位麵前招搖。”


    三角眼也跟著笑了起來,隻不過到底有沒有相信許悠悠所說的話,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許悠悠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逛了起來,她看瓷器倒是一看一個準,隻不過看別的她就顯得極其外行。


    看不懂的東西,她也不會亂砸錢去買,在古玩早市逛了一整圈下來,確實看到不少貨真價實的好瓷器,當然,價格也很真,基本沒有撿漏的空間。


    【撿漏任務已開啟,請宿主盡快抵達目標地點。】


    許悠悠眼睛一亮,兩手空空地就朝著目標地點趕去。


    “帥哥,這筆洗是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賣您五十萬,不貴。”


    這個攤位上的東西雜亂無章,銅錢、瓷器、印章、書本……幾乎什麽類型的古玩都有,攤主此時正在極力推銷手上的一隻黑色筆洗。


    買筆洗的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他此時拿著那筆洗左看右看,神色糾結不定。


    許悠悠隨意看了眼,看不出太多門道來,她看到係統並未指向他們正在交易的筆洗,立時鬆了口氣。


    她像個普通客人那樣蹲下身來,在攤位前細細瞧著一堆印章。


    這個攤位上所有印章都被隨意地放在一個大鐵盒中,裏頭髒兮兮的,若不是係統指示,許悠悠多半都不會碰這盒子。


    她拿起這個看看,又放下拿起另一個看看,看起來完全是一副閑逛的模樣,攤主也沒賣力招呼她,隻偶爾瞟一眼。


    許悠悠選了四枚印章,捏在手裏仔細端詳後,這才詢問攤主:“這些多少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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