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這個節骨眼上,競墨回到了天水鎮。此事在長石街很快傳開,江家也得到了消息。江大龍氣不過“張楓”不守承諾,沒有迎娶自己的妹妹,以至於讓馬化將小魚兒擄走,悲憤之下,便在集市上跟上了競墨。


    這便是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得知此事,競墨終於明白為什麽張楓父母會有如此諱莫如深的表現。正是擔心“張楓”得知心愛之人下落不明後,衝動之下做出傻事。


    競墨心中已然有了決斷:雖然這名叫江小魚的女子和他並無幹係,但此刻這具身軀卻是屬於張楓的。小魚兒是張楓心上之人,競墨,要救!


    一人一舟,踏浪而行。尋海島,殺數十魚獸;闖洞府,擊退馴狼家丁。


    最終競墨與那洞府主人馬化,血戰到底。


    馬化乃是一名修士,身懷修元期大圓滿的實力。而競墨即使使用超靈術之時,也僅僅能夠達到修元期八層左右。更何況,馬化全身寶物,一柄彎刀和一柄戰斧,威力驚人。


    眼看不敵之下,競墨取出了從黑鶴妖道處得到的血丹服下。


    頃刻之間,血脈噴張,體內的經絡筋肉就如同被生生撕裂一般,鼓脹起來。甚至連全身皮膚之上,都出現了一道道青筋痕跡。


    靈力也在頃刻間再次暴漲十倍以上,達到了修元期大圓滿的程度。


    如此一來,身懷虛身訣和卸力術的競墨再也不吃虧。攻其不備,在接連的反擊之下,終於將馬化生生擊潰,廢去全身修為,廢去了男gen。


    這一過程對於今世的競墨來說,萬分驚險。稍有不備便會橫死在馬化洞府之中。


    這一戰,勝的驚險,勝的艱難。競墨此刻回想起來,仍有些心有餘悸。


    身在船艙之中,競墨並不僅僅是為了避開小魚兒的情愫,同樣是為了靜養調息。


    血丹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煉製而成的,霸道之極。和超靈術不同,雖然能夠將修為短時間提高一大步,卻在失效之後,會給身體帶來難以想象的損傷。此刻的競墨,不僅僅是臉頰之上的刀傷,身上筋骨摩擦、血脈碎裂的痛楚,更加難以承受。


    “這血丹,日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決不能再次吞服。”競墨心中暗暗想到。


    此刻,小魚兒已經十分乖巧的離開船艙,並將艙門閉合起來。競墨運功完畢,稍作思索,緩緩的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了一些東西。


    兩隻刻著怪異紋路的手鐲,一隻烏金色的方孔古幣,一件僅有上身的黑色皮甲,以及一大一小兩瓶丹藥――這些,是從馬化洞府之中,搜集而來的。


    競墨先從那黑色皮甲看起,此物看似是甲胄,但摸上去表麵卻有一層細密的絨毛,好似獸類的皮膚。而在這具皮甲的領口處,嵌著一圈異常尖銳的雪白色尖刺,共有十八顆。


    這尖刺竟然是某種猛獸的利齒。競墨稍作思索,便明白皮甲乃是鯊獸製成。鯊獸最為堅硬的皮甲部分,便是下頜到前胸處。能夠如此堅韌之甲,說明這隻鯊獸生前一定是水中魚獸之中的梟雄,至少有千年以上的壽命。


    競墨隨手取來飛劍,重重在鯊獸皮甲之上猛刺了一記,整件皮甲紋絲未動。連一個白點都沒有留下。由此可見,此物格外堅固。所幸的是,馬化得知有人闖洞府之後,立刻殺氣騰騰而來,沒有來得及穿上這件皮甲。否則的話,競墨即使有血丹之力,隻怕也要折在這裏。


    那烏金色的方孔古幣,競墨已經見識到了。馬化使用這枚錢幣形狀的法寶,運用自如,能夠將其變作一道金色的光影壁壘,抵禦旁人進攻。


    競墨查探到,古幣上籠罩著一股神識。這到神識很強大,不允許其他人有染指的可能。


    他立刻想到在紫薇經閣之中學的了一門叫做抹神術的口訣,專門用作抹去法寶神識、收為己用的。


    默念口訣,按照當初所記錄的方式操縱,競墨很快將古幣之上的舊有神識徹底抹去。


    向其之中注入了一道靈力,古幣變作九尺見方,開始緩緩旋轉。


    “此物隻怕要修為更高之人,才會發揮出更大的作用。”想到這裏,競墨將視線移到了那一對刻著詭異花紋的手鐲之上。


    這對手鐲十分奇特,非金非玉,甚至表麵崢嶸嶙峋並不對稱。如果透過光線看去,似乎在手鐲之中,分別有一道遊曳的彎刀的光影;另一隻則是巨錘的縮小影像。


    這對手鐲是從昏死過去的馬化手臂上,直接取下來的。競墨曾經親眼看到這對手鐲變成利刃和巨錘,並曾經被此物所重傷。很顯然,這是一對淩厲的攻擊性法寶。


    手鐲上原有的神識同樣強大。競墨使用抹神術,也用去了近一刻的時間,才將其表麵霸道神識破抹去。


    向著其中一隻手鐲注入神識,手鐲不再排斥,化作了鋒利巨大的刀芒。競墨自然不會浪費一試的機會,直接用這柄刀刀鋒,斬向了麵前的鯊獸皮甲。


    “砰!”斬落之下,皮甲彈起極高,彈起的同時刀鋒立刻倒卷而回。卻罕見的在皮甲胸前的位置上麵,出現了一道灰色刀痕印記。


    刀鋒足夠銳利,鯊獸皮甲也足夠堅固。這兩件法寶都達到了上品靈器的級別,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兩件法寶一攻一防,尤其對於此刻競墨而言,是非常急需的。


    他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但很快,競墨便重新陷入了沉思之中。


    “馬化的修為最多不過修元期大圓滿的程度,是不可能烙印這樣強大神識的。在這兩件法寶之上留下神識的一定另有其人。”


    競墨認為,其上的神識很有可能屬於這馬化的師門長輩。此前馬化唯有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才得以認主使用。


    將皮甲、手鐲戴在身上,輕若無物一般。方孔古幣卻直接裝回儲物袋之中。


    競墨將視線轉向了那隻檀木箱,箱子並沒有上鎖。從箱蓋處的光滑痕跡之上看的出來,這隻箱子一定是馬化經常開啟之物。


    掀開箱子,裏麵裝著一卷一卷的畫軸。有些顏色略深,有些顏色清淺,屬於不同年代之物。競墨好奇之下隨手取出一件展開,卻發現這是一卷惟妙惟肖的春gong圖。


    依次打開其他的畫卷,春gong圖占據了一小半的數量。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單獨的畫卷,描繪著美人。這些美人圖有些嬌豔,有些誘惑,有些勾魂……但也有不少溫婉,清新或是楚楚動人的女子畫像。


    “難道說這淫賊馬化,竟然喜歡收集美人圖、春gong圖?”


    競墨最後展開的一隻卷軸,是所有的畫卷之中最為寬厚的。剛一開啟,般看到三個大字“十美圖”。畫中是十名姿色絕美的女子,每一人的畫像都栩栩如生,似乎眼神流盼之際,正在輕啟櫻唇嚶嚀細語。如果要進行比較的話,這張“十美圖”是整箱畫卷之中,最為傳神之作。


    競墨將所有畫卷裝回到檀木箱,隨即放回儲物袋。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一大一小的兩隻瓷瓶之上。


    其中白色的瓷瓶上寫著兩個篆字:補陽;另外黑色的瓷瓶上麵寫著:獸元。


    至於補陽丹,競墨心領神會。知道此丹多半應為男子吞服,用來修補陽氣。用在和女子雙休之時,陰陽調和。但獸元丹是何物,他便猜想不到了。


    掀開瓶塞,競墨感受瓶中氣息。一股淡淡的腥氣從瓶中傳來。這種氣息似曾相識。不錯,正是大海的氣息。


    競墨為了尋找救回小魚兒,一舟渡海數百裏,便時刻感受到這樣的氣息。


    從這一瓶丹藥之中,競墨還感覺到了那種血肉的氣息,混合著大量的靈力。


    “原來如此。”競墨眼神閃爍:“此丹既然是從眾多海獸身上煉製而來的,多半是用來補充靈力的。”


    想到這裏,道出一顆丹藥,捏下了其中半顆,吞入腹中。


    剛一服下,一股帶著血腥之氣的香甜迅速化開。澎湃的靈力頓時湧入了四肢百骸之中,修補著受損的經絡和血脈。靈力運行一周天之後,最終被這具身體吸收。


    競墨眼神放光,沒有想到這獸元丹的功效如此了得,立刻將此物收入儲物袋之中。


    “卜卜……”艙外再次響起了輕盈的敲門聲。


    “張楓哥哥,你還好麽?看到海岸了。”小魚兒的聲音溫婉,如同鈴聲一般。


    木船靠岸了,此刻正值黃昏,一輪夕陽映照在海平麵上,燦爛的金光,如金蛇狂舞,如狂花綻放。


    競墨緩緩起身,踏出走出船艙。


    小魚兒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出其不意的一把挽住了他的手臂。如小鳥依人一般依偎著競墨身邊。


    在這張俏麗的臉孔之上,滿是堅持和固執。就仿佛天崩地裂也絕對不願鬆開手臂。


    競墨本想讓她鬆手,但望著這張憔悴的容顏,最終暗暗歎息,任由其依偎在身邊。


    “小魚兒,我帶你回家。”


    “楓兒,是你!你,你真的將小魚兒帶回來了!”病榻之上的江家母親,喜極而泣。


    女兒已經被馬化擄走三個月了,這名中年婦人也在病榻上度過了三個月。此刻見到女兒,比什麽都要開心。小月兒的父親同樣老淚縱橫。


    江大龍吃驚的望著手挽著手歸來的這一對少年人,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唯有雙手緊握競墨,不住哽咽。


    “兄弟,我錯怪你了,從今往後,從今往後你和小魚兒……”


    “哥哥,你說什麽呢……人家才剛剛回來……”小魚兒的臉上早已經羞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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