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元期的修士能夠駕馭靈氣,化靈為力。一旦攻在競墨這具身體之上,卸力術也起不到什麽效果。


    但是,如果競墨的修為也提高,進入了修元期之後,麵對同樣修元期之人的攻擊,這門卸力術卻又能夠發揮功效了。


    聽起來這本領有些令人不齒,但的確實用。


    再說超靈術,這門道法讓競墨也著實吃驚。


    超靈術在使用的時候,能夠讓人身體之中的靈力,成百倍的爆發。


    百倍是什麽概念?這就好比說,一個人單手能夠捏死一隻小鳥,在使用超靈術之後,便能夠單手捏死一隻猛虎。在超靈術爆發的一刹那,威力十分驚人。


    一瞬間提高修為的道法,競墨前世的時候見到過不計其數,尤其是通過各種丹藥和法寶,都可以起到提升修為的效果。但是,提升百倍之多,當真前所未見。


    學這門秘法的口訣之後,競墨心中是有疑惑的。如果真的如此厲害,隻要掌握此術,修元期之人,豈不是輕而易舉便能夠殺修嬰期修士?


    是不是當真如此,競墨也隻有將超靈術修煉之後,才能夠獲得答案。


    不過,四平道人也說過,這超靈術在使用的時候,需要服用一種特殊的藥汁,來配合使用。或許,其功效和這種藥汁有密切關係。這種藥汁,競墨暫時並沒有得到。


    不管怎樣,競墨對於四平道人心存感激。這兩門秘術,實在是太適合現在弱小的他了。幾乎就是四平根據他的現狀,特意傳授的。


    這些天裏麵,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


    從四平道長洞府離去之後,競墨回到屋舍。時間一點都不敢怠慢,不斷運行從其他弟子那裏偷聽到的心法口訣,繼而從私藏的靈石之中,開始吸收靈力。


    身體之中經脈近乎幹涸,隻有一點點微薄之力運轉。這一跡象,和此前的程度,相差不大。看來資質和體質的鴻溝,是沒有辦法輕易跨越的。


    競墨運功之後,便開始修煉四平道人傳授的兩門秘法。


    卸力術的口訣並不難,而且也不需要靈力驅動。或者說,卸力術反而要施術者盡量不使用靈力,將身體之中的靈氣散去,才是最佳。


    隻有身體虛空的狀態下,方才能夠讓外力盡快的通過其他渠道卸掉。


    半月之內,競墨足不出戶,在房中修煉卸力術,終於有所小成。


    現在,如果競墨用盡全力朝著牆壁撞去,在撞擊的一刹那,可以做到將撞擊的力道,卸到腳跟之上,繼而傳遞到地板之中。


    經過反複試驗,地板之上,已經出現了不少凹凸不平的痕跡。到了後來,成功的次數越來越多,身體幾乎能夠將全部的撞擊力,都卸掉了。


    “不知道實際對戰,這卸力術的效用如何。”競墨暗暗想到:“卸力術如果和虛身訣在一起運用,雖然在相鬥的時候不足以取勝,但至少可以保持不敗。這門秘術,極其適合保命。”


    卸力術有所小成之後,競墨開始嚐試超靈術。


    這超靈術十分古怪,雖然按照口訣修煉,但卻沒有任何效果,施展的時候,靈力爆發並未擴大――或者說,體內隻是增長了微不足道的一點而已。


    對於此事,競墨隻能認為,超靈術的使用的確和那種藥劑有關。


    這一日,競墨正赤膊在屋外搬運山石。練體之中,擺在不遠處的衣衫內,閃爍起一團柔和光暈。


    紫薇派傳音玉簡,在他獲得之後第一次有訊息傳來。


    玉簡裏麵傳來的信息,三日之後,養氣堂將有一場大講。


    養氣堂是紫薇派長老,向新入派弟子傳授功法的地方。


    競墨在紫薇派已經有半年多的時間了,此前不是養傷,就要做雜役。自從被賜予入室弟子身份之後,還是第一次被通知去往養氣堂所在。


    養氣堂位於群峰間,雲霧繚繞。新弟子無力禦劍,需要攀登而上,藉此磨練心力體力。


    養氣堂範圍之內,空曠寂靜,玉石雕簷,一些雪白飛鳥棲息於此。


    堂前有一處水池,滿池碩大錦鯉,水麵上遍布青蓮,氤氳嫋然,讓人極易沉靜心意,寧在其中。


    競墨屋舍所在的山穀,距離養氣堂很遠,所以從天亮之前,他便出發了。一路之上,越是靠近,便越是見到眾多新入弟子的身影,有些還頗為熟悉。


    大概是因為入門擂的原因,幾乎所有的新晉弟子都認出了他。競墨發現,周遭人們看到他的眼神,都是指指點點的。有些很隨意,有些是好奇,但也有些,並非善意。


    這些目光在競墨看來,都形同虛設。弟子入門之後,獲得的身份不同,所處的環境也不相同。在入門之後,彼此之間數月見不到麵的情況,也是很尋常的。至於競墨身上發生過什麽,更是鮮有人知曉。


    “張兄,我說是誰,原來是你!”身後傳來略帶驚喜的聲音。


    競墨先是一愣,扭頭一看,一個消瘦的長發少年,眼神清澈明亮。


    “怎麽,不記得小弟了?我是晨星翰。”長發少年趕了上來,淡淡一笑,指了指身後背著的一柄玉笛:“當日在入門擂的時候,張兄連勝兩陣,也讓我這柄玉笛,也大大的揚名了一把。”


    競墨怎麽會不記得眼前少年?危難之時伸手相助,對此人,他大有好感。


    於是也抱拳微笑以對:“陳師兄,莫要說笑了。要不是你的玉笛,我隻怕還要多休養幾個月才是。”


    “原來如此……”晨星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說前麵兩次的大講怎麽沒有見到你,原來是在休養之中。今日據說是玄真長老講授功法,卻是萬萬不要錯過了。”


    競墨點了點頭,與晨星翰結伴而行。


    向養氣堂步行之時,山路石階上都是這一期的眾弟子。


    忽然之間,晨星翰加快腳步,眼中像是憑空多了幾絲神采。


    他低聲呼喊起來:“劉倩,近日可好?”


    競墨心中一動,一道嬌媚的身影,出現在了前方不遠處。


    今日劉倩穿著象征著身份的黃衫,和其他女弟子並沒有區別。卻在頭上紮一朵淡淡的頭花,還留下了幾縷青絲,所隨意的飄蕩在耳垂邊上。容貌好像秋實蜜糖,讓人怦然心動。


    劉倩似乎根本沒有在意晨星翰討好一般的打招呼,而是有意無意看了競墨一眼,隨即立刻收回目光。


    朝著晨星翰微微點頭,朝前麵快步走去。


    幾息之後,競墨見劉倩來到了尤大誌的身邊。兩個人顯得尤為親近。


    尤大誌自然也看到了競墨,卻罕見的沒有張狂,而是立刻避開目光,快步前行。


    終於,在大講時辰到來之前,數百弟子齊聚養氣堂,並席地而坐,盤膝吐納起來。


    競墨注意到,眾弟子所坐的區域,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三個部分。其中最靠近中間的,隻有不到十個人。再向外圍,有幾十人盤坐;最靠外的地方,是其餘數百弟子。


    其中第二圈弟子,東邊第一人,赫然便是尤大誌,他的身邊坐著劉倩。


    競墨已經看出來,眾弟子所坐的位置,是和身份息息相關的。尤大誌自詡為新弟子中的翹楚,在入室弟子東首就坐,無人異議。


    “片刻之後,長老便會來到。”晨星翰臉上微紅,帶著歉意說道:“按照養氣堂的規矩,我要那邊盤膝。張兄,你隨意坐在哪裏都可以。其實遠一點沒關係。每一次大講,授業師長都會照顧到每個人的。”


    說完,便暫時離去,到最內側核心弟子的區域內盤膝坐下。


    競墨也沒有多說什麽,在所有弟子的最外圍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脊背上麵,有兩道隱秘的目光掃視。


    這種感覺絕不會出現差錯。這說明,此刻有人正在窺視著他。而且,這個人的修為甚高,應當在修嬰期。


    這兩道目光很快便散去了。養氣堂內眾人坐定,也都安靜了下來,等待大講師長的到來。


    大概半個時辰過去了,並無人破空而至。反而是從上山的石階上,傳來了腳步聲。


    不多時,一個須發全白,身形微胖的老者,出現在了眾弟子麵前。


    這名老者臉頰微紅,鼻梁微紅,腰間懸掛著一隻碩大的紅色葫蘆。看起來,不象修士,反而像一個老酒鬼。


    隻是,這名老者的眼神,卻十分平靜,就好像山石和雲霞,不管周圍發生什麽事情,都會回打擾到此人的心思。


    “這位,便是我紫薇派九大長老之一嗎?”


    “該不會這位長老是個酒鬼吧……”


    雖然無人說話議論,但眾弟子心中卻還是生出許多疑問。


    忽然之間,紅臉老者的身形一閃,在眾人麵前消失了。


    “落玉髓之雲!”競墨耳邊傳來了一句話,頭頂之上,立刻發生了異狀。


    原本玉石雕刻的大殿飛簷,忽然生出了許多絮狀的雲朵,這些雲朵籠罩在那些雕刻的石獸周圍,好像石獸全都活過來了一般。


    下一個瞬間,絮狀雲團卻在眾弟子頭頂上方聚集起來,形成了圓環形狀,其邊緣正好遮住了所有的弟子,緊接著便,緩緩下落。


    “老夫代你們各自的師父,考量近日修行成果。用你們的拳掌,盡量攻擊頭頂之雲。放手一搏!”


    此言一出,眾弟子方才頓悟起來,紛紛鼓足了氣力,開始朝著頭頂的白雲發力。


    這雲朵來的十分古怪,不管用多大的力量攻擊,卻絕對不會渙散。隻是在擊掌或者是拳頭撞在上麵的一顫那,向上彈起。


    至於彈起的高度,有人高些,有人低些,參差不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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